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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爸爸幫爺爺過馬路去了“,這是小五到家的第一句話,外婆沒聽懂,我靠著幾個關鍵詞聽懂了。
”達達,爸爸幫爺爺過馬路去了”,到家後,女傭給小五洗澡,小五一直重複著這段話,說得磕磕碰碰,還會用小手遮住眼睛,來形容爺爺眼睛看不見。
晚上和小五爸突然發現Singtel合約可以recontract了,看著時間尚早,擇日不如撞日跑去Tampines Mall,帶著小五一起去簽個手機,一路散步過去。
一小時後,在地鐵旁邊的公交車站。我和小五、小五爸坐在公交站最前排的椅子上,等著21路車回家。在看手機查21路等候時間時,抱著小五的小五爸碰了碰我的胳膊,示意我給前面正在走來的一位印度老人讓座。
印度老者拿著一根引路棍,攙著他走來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子。年輕女子問老者坐幾路車回家,老者回答21路。等老者坐下,女子便要去中間的車輛信息幫忙確認這裏有21路。我忙攔住她,告訴他倆我剛查的信息,21路還有1分鍾就到。
從他們的簡單對話,老者眼睛似乎不便,女子是純路人在幫忙。車來的時候,女子扶著老者小心上了車。
我和小五爸說,扪心自問,我做不到對一個印度老者這般的幫助,特別是晚上自己一個人的情況下。
上車後,我們三人和老者坐在同一排。我好奇地和小五爸說著,老者自己一個人知道在哪兒下車嗎?新加坡公交車可是不報站的。根據之前女子對他的幫助,他視力肯定是有問題,但他的雙眼看上去和我們沒有不同,沒有我一般認知上的失明白色眼珠,我不敢確認他的具體情況。
這時,小五爸開始和老者聊起來,問他在哪兒下車。一問得知和我們是同一站,在公車的對面。和我們說話的時候,老者是眼睛是朝著我們的。小五爸想確認他的情況,剛試著比劃眼睛准備抛出問題來,我怕太敏感便制止了。老者繼續說著,他原本打算搭另一輛車,但怕麻煩前面那位女子便坐了這輛21。坐21路,他需要下車後自己過馬路,而這個馬路的紅路燈剛好沒有嘀嘀嘀的提示聲,對他來說會稍稍有些困難。
小五爸立馬讓老者放心,下車後會送老者過馬路。
于是,下車前,我接過小五,小五爸扶著老者下車。往不同方向走的時候,我拍下這張照片,而小五看著漸漸走遠的爸爸,突然一下失控哭了。
我說,小五,爺爺看不見,爸爸幫爺爺過馬路,我們先回家,一會兒爸爸就回來了。爸爸很棒,我們要向他學習,給他一個贊?。大概重複了兩遍,小五似乎也聽進去似的,回頭看了幾次,便和我先回家了。
到家和外婆的第一句話便是,“外婆,爸爸幫爺爺過馬路了”。她一直重複著,努力著讓外婆,讓女傭聽懂爸爸去哪兒了,說的時候很自豪的樣子。大家都樂得不行,我趁著小五在重複的時候,拍了一小段。
抓緊記錄下這一刻,不僅僅是她語言表達能力提高的證明,更是欣慰于小五爸對她教育上的正面影響。
小五爸回來和我說,印度老者是盲人按摩工作者,因爲高血壓導致失明6年多了,現在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光。我倆平時對印度人好感度都比較低,但小五爸對老者非常敬佩。不僅僅是他獨自生活,努力工作,也是他見到少有非常幹淨,身上無味道,並把家裏整理得非常整潔。
小五爸把老者送到家門口,老者說今天從Tanjiong Pagar回來一路遇到了7個幫助他的人。老者也非常的樂觀,健談,也沒有我以爲的對自己失明的敏感脆弱。
今晚,不僅僅是小五上了一課,也深深觸動到了我。
感動于世界上這麽多善良的人,感動于一個獨居失明老者的努力生活。
-記于小五22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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