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吳曉宇
這是ofo第五次搬家,其搬家史也見證了它一路的沉浮軌迹。
2014年,戴威帶著團隊在龍湖唐甯ONE小區辦公,那是ofo夢想開始的地方。ofo有五個聯合創始人,並稱“北大五虎”。除北大09級光華管理學院的戴威外,還有北大國際關系學院的楊品傑、考古文博學院碩士張巳丁、教育學院碩士于信、和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薛鼎。而當員工增加至10余人時,ofo迎來第一次搬家,進入北大附近的雙層複式公寓。
2016年10月,ofo在完成滴滴投資的數千萬美元C1輪融資後,再次獲得1.3億美元的C2輪融資,投資方中,曾參與滴滴出行融資的美國對沖基金Coatue、順爲資本、金沙江創投等知名投資機構名字赫然在列。當月,ofo搬到互聯網金融中心,短暫過渡兩個月後,又搬進了理想國際大廈。
理想國際大廈見證了ofo在2017年的光輝歲月。兩輪融資下來,ofo吸走11.5億美元。戴威租了整整4層用來辦公,即便如此也未能滿足擴張的速度。員工福利按照最奢華的標准:辦公桌椅2000元一套,食堂參照了谷歌的標准。
與如今的隱身不同,整個2017年,作爲共享單車模式的原創者,“寵兒”戴威活躍在公衆視線中。
當年3月,戴威曾與董明珠一起現身鳳凰衛視《一虎一席談》欄目,探討實體經濟的發展未來。隨後4月的新經濟100人CEO峰會上,戴威受到高度追捧,衆多與會人員圍著他交換名片卻被他拒絕,最後不得不在保安的簇擁下走出會場。10月12日,戴威以35億元身家登上《胡潤百富榜2017》,成爲第一個白手起家上榜的90後。
2018年12月18日,在中關村互聯網中心的ofo總部,前來排隊退押金的用戶不斷增加
在退還押金人數超過1000萬之後,戴威承認“錯了”,他在公開信中寫道:“由于從去年底到今年年初沒能夠對外部環境的變化做出正確的判斷,公司今年一整年都背負著巨大的現金流壓力。”但戴威仍未放棄,“不逃避,勇敢活下去,爲我們欠著的每一分錢負責。”他表示,要退還用戶押金、支付供應商、維持公司的運營,“1塊錢要掰成3塊錢花”。
2019年中旬,有媒體援引ofo員工介紹,ofo排隊等待退押金的人數已超過1600萬,需退還的押金總額爲15.84億元至31.84億元,日均退押金人數3500人。據騰訊新聞統計稱,以目前ofo退押金的速度計算,全部退完押金需要82年。
在微博上,每日打卡退款進度的博主“ofo小黃車今天退押金了嗎”更新他的最新情況。該名博主前面還有729萬個用戶,今年1月9日,他發布上周總結稱:“ofo小黃車上周日均退押金470人,按照這個速度,我拿到押金大約需要42年。”
押金用戶外,供應商也不能幸免,順豐、上海鳳凰、天津飛鴿等巨頭紛紛來討債。
事實上,相較于員工和用戶,供應商最早感受到ofo的敗落。自2017年末,ofo接連拉長賬期,先是從1個月到3個月,後是半年,ofo實在撥不出錢。據《財經》報道,供應商們的心態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們尊重創始人的青春與熱血,希望ofo能站起來;另一方面,面對他們因債務陷入的慘淡,ofo態度不真誠。“你第一次創業,和我們要傾家蕩産沒關系,和全世界都沒關系。”一位供應商說。
2019年1月,由于ofo拖欠運輸費,順豐向廣東省深圳市寶安區法院起訴ofo,申請凍結ofo小黃車在招商銀行賬戶的存款1375萬元。順豐稱:“我司對于ofo的催收行爲屬于公司正常的業務款項收款流程,我司在多次催款無效後,才依法提起訴訟。”
同月,上海鳳凰與ofo的訴訟案有了新的進展。據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裁定書顯示,東峽大通未履行向上海鳳凰自行車給付貨款6825.11萬元的債務,上海自行車申請強制執行。
天津飛鴿、天津科林、天津富士達3家自行車公司也同爲ofo債務危機的“遭罪者”。2019年2月至6月,其向法院申訴,責令東峽大通付貨款及違約金分別爲8050萬元、145萬元、2.5億元。
根據新浪科技獲得的方案顯示,ofo小黃車公衆號宣稱擁有粉絲2500萬,可以投放軟文,最低報價48萬一條,稱“可帶來百萬閱讀量,借助ofo的新聞話題迅速搶占媒體頭條”。
在此前,有傳言稱,爲實現絕地反擊,戴威曾轉向押注區塊鏈。2018年4月,ofo曾與GSELab合作上線騎車挖礦功能:只要騎小黃車,就能獲得GSE幣。未來用戶還可以用這些代幣交換通行證,而且在加密貨幣市場兌換其他貨幣。彼時,該項目被稱爲“共享經濟第一公鏈”,有投資人稱,火幣集團創始人李林、OK集團創始人徐明星都參與了投資。
據《一本區塊鏈》報道,通過GSE,ofo在2018年融資數額過億元。然而,明星項目並未給投資人帶來好運,在2019年,幣價較最高點跌去99.8%之後,GSE的市值已不足100萬美元,GSE的融資去了哪裏也成爲未解之謎。不過上述說法遭到ofo的否認。2019年12月17日,ofo發布聲明稱從未參與虛擬貨幣的發行,ofo與GSE Lab之間僅爲合作關系,“隨著2018年ofo海外業務縮減,與GSE Lab的合作也旋即終止”。
單車之局未終結
在全國多個城市擁有的投放指標曾被視爲ofo的最後堡壘。自2017年9月開始,北京、廣州等城市暫停共享單車投放。因爲投放較早,ofo與摩拜單車在部分地區二分天下。
遺憾的是,多個城市重啓了共享單車招標,企業的服務質量和能力是重要的考核項。而ofo在資金上的捉襟見肘也直接導致單車運維幾乎處于停滯,單車淤積、亂停亂放、故障車越來越多。
2019年3月29日,廈門公示了上半年共享單車企業投放份額考核結果,ofo並未出現在名單中。廈門也成爲國內首個拒絕ofo的城市,而這才是個開始。
2019年4月,因爲服務質量考核墊底,鄭州要求ofo當月底將5000輛單車清出市場。2019年6月,廣州重啓共享單車招標,ofo因被列入失信被執行人名單而落選,這也意味著ofo需要在半年內自行回收車輛,徹底退出廣州市場。2019年7月,ofo退出武漢市場進入倒計時,ofo被禁止在武漢新增或更新共享單車,對于廢棄車和壞車,ofo清理不到位的,由各區城管部門依法依規處理。2019年8月,因管理能力不到位ofo遭銀川市政管理局勸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