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確診人數增加曲線圖)
但是從2月20號開始,感染人數突然就暴漲了,僅僅3天時間就增加了217個人,然後每天以上百人的速度飙升,到2月底的時候總人數達到了995人,平均下來從20號開始每天新增99人。那麽意大利在2月份到底發生了什麽呢?所有的證據指向了可怕的第4號病人。
今年38歲的第4號病人是個土生土長的意大利人,他究竟怎麽染的病至今還沒弄清楚,此時此刻他正躺在意大利某家醫院的重症病房裏思考人生,他被認爲是意大利疫情的超級傳播者,能獲此殊榮此人全靠他強大的運動能力和社交愛好。
2月1號,他跟幾個同事一起聚餐;2月2號跑到熱那亞的海濱城市跑了一場馬拉松,參賽選手大概有1200人;2月3號他歇了一天,2月4號跟朋友一起去夜店玩;接下來的5天他正常上班,到2月9號又參加了一場跑步比賽;2月13號他回到公司上班;2月14號過完情人節,2月15號跑到另一個城市參加足球比賽,踢完球和隊友們下館子吃飯,吃完飯回去後感覺自己不舒服了。
2月17號家庭醫生去他家給他瞧病,診斷完後建議他到醫院做進一步檢查。2月18號此人到醫院急診部,醫生也沒往肺炎那方面想,給他開了點藥就打發他回去了。2月19號的淩晨,此人情況變得很嚴重,連夜回到醫院住了下來,到2月20號他已經躺在了重症病房裏,2月21號院方對外公布此人得了新冠肺炎。
(全球著名的米蘭大教堂)
禁令出台後還不到兩天,當地民衆和商家就一起上街抗議了,商家說自己的損失太大日子不好過,民衆說晚上沒地方玩日子也不好過,還有一些公共人物也對這項措施發出了質疑。米蘭市政府頂不住巨大的壓力,在27號就取消了這項禁令。
禁令被取消的那天晚上,米蘭市民紛紛上街進行報複性的消費,他們像過節一樣熱鬧。有些反對者們特地從外地趕來喝酒撸串,加入到了狂歡的隊伍當中。這些人那麽開心不止是因爲夜生活的恢複,而是一種在強權面前爭取個人權利的勝利帶來的喜悅。那些從外地趕過去慶祝的人裏面,居然有意大利民主黨的主席津加雷蒂。
津加雷蒂可是個好領導啊,當晚他不但自己過去玩了,還帶上了黨內好幾個重要成員,這幫人在街頭把酒言歡,順便對圍觀的媒體說米蘭是非常安全的,大家可以放心地走出家門,像過去一樣潇灑地過日子。
然後呢,當然就沒有然後了。3月7號那天,津加雷蒂在社交媒體上發了一段小視頻,用強裝鎮定和懊惱語氣說自己感染了新冠肺炎,目前症狀還不太嚴重,正在家裏自我隔離並接受治療。津加雷蒂到底是哪天染的病現在還不清楚,要是去米蘭喝酒哪天中的招,那就太打臉了。
(意大利總理孔特)
當新冠肺炎這種世界性的疫情爆發時,國家衛生部門注定是最早認識到問題嚴重性的機構,因爲它們有渠道和能力獲得最新的資料和信息,意大利政府能在1月31號就采取緊急措施,顯然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雖然這屆意大利政府很硬核,但是這屆意大利民衆卻很不給力,他們對政府的警告和措施置若罔聞甚至公開抵制,表現出了嚴重的個人主義姿態,還以此爲榮。
二戰以前的那些年,意大利和德國一起玩法西斯模式,後來給自己和世界帶去了災難。二戰後意大利人爲了防止墨索裏尼的悲劇重演,對體制做了很大的改革,議會的權力大大增強,牢牢捆住了政府的手腳,而且中央政府的權力也大量移交給了大區政府和市政府;在民間個人主義思想盛行,個人利益和自由那是政府碰不得的,即使是發生了疫情。
所以我們看到意大利政府在苦口婆心地定政策,但是到了地方被執行的力度不夠,到了民間就更不當回事了,大夥兒既不戴口罩還反對政府的管制措施,用看似高尚的個人自由和利益不容侵犯爲借口,把城市利益和國家利益抛在一邊,最終造成了疫情的大爆發。
最近這一周,歐洲的疫情變得格外嚴重,很多歐洲國家的輸入性病例都跟意大利有關。意大利人將疫情傳到俄羅斯,傳到了瑞士和德國,甚至傳到了遙遠的度假聖地馬爾代夫。現在整個歐洲都切斷了和意大利的聯系,這對意大利的旅遊業將是毀滅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