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D是一種遺傳性疾病,據說新生兒患此病的機率爲十萬分之一到五萬分之一之間。2014年美國有近400萬嬰兒出生,這意味著一年有40到80位可憐的孩子會患上這個恐怖的疾病。
事實上一年前,戴維的哥哥出生到這個世界上時,也患上了SCID。然而,可憐的哥哥已在7個月大時便去世了。這兩個孩子都得了這種病最常見的變體,特征是X染色體上的致命缺陷,以及這種病只有男孩會得(女孩可能是攜帶者)。
這個家庭中,男孩患上免疫缺陷的幾率高達50%。也就是說,戴維的父母攜帶有SCID的病毒基因。盡管如此,這對父母還是想要更多的孩子來陪伴他們已經出生的女兒——並且他們所信奉的天主教不允許他們墮胎。
令人惋惜的是,上天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過這個虔誠的家庭。戴維還是患病了。這個消息像一把懸挂在戴維家頭頂的劍,終究還是落在了他們頭上。而這時候的小戴維,靜靜地躺在泡泡裏,看起來和別的健康嬰兒別無二異。如果可以,大家又是多麽希望,他能永遠成爲一個正常的孩子。
也曾有其他一些像戴維一樣的泡泡嬰兒,但沒有誰能像他一樣如此長時間地忍受這種生存方式。因此,戴維的經曆引起了他人和媒體的注意,人們都對他充滿好奇。他的名字和故事也時不時出現在報紙和電視上,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已經成爲迷你版《楚門的世界》的主人公。
隨著時間的推移,戴維的生活也充滿了倫理困境:如果成年的戴維在某個時候不顧危險要求離開他封閉的環境以獲得自由,那會怎麽樣呢?
曾與他待過一段時間的一位心理學家曾說,盡管這個男孩在電視上總是以開朗的形象出現,但鏡頭之外有時他也對自己所遭受的可怕命運暴怒不已。畢竟戴維只是一個孩子,雖然他在泡泡中也接受了和同齡人幾乎一致的教育,但他畢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和外界接觸過。
很多事對于一個12歲的小男孩來說,想要理解與消化實在太難了。
像戴維·維特爾這樣的孩子絕無僅有。可現在大部分人記住的並不是他的名字,而是1970年代和1980年代初的一個”泡泡男孩”的故事。據說,小戴維是最後一個被安置在那麽逼仄的泡泡裏的人。而他給科學留下的遺産,包括對病毒在致癌過程中所起作用的全新認識是最爲可貴的。
“在很多醫學領域,以及生命本身,他讓我們吸取到了寶貴的經驗。”希勒如是說道。然而,當我們回顧小戴維那段堅強又感人的生命時,”泡泡男孩”帶給我們的感動與倫理問題,依舊值得大家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