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晚間抵達大阪的時候,因航班延誤,原定的接機師傅已經等不及走了,旅行社安排了另外一位年輕的中國小夥接機,機場出口一排白色阿爾法中的一輛(日本人講究實用性,MPV車型內部空間大,街上很多阿爾法)。他在當地生活了五六年,業務範圍較廣,接順風車單、房地産經紀等等。據他介紹,大阪到京都或者奈良都差不多一個小時車程,那我們也可以去周邊玩玩。他又說,從大阪機場到我們酒店也就是心齋橋附近,如果按出租車,資費大約是1800人民幣,車程50分鍾左右——這交通成本是上海的十倍不止,那還是就在大阪玩玩吧。(實際上旅行社單獨安排了奈良和京都的專車行程,我倆都沒細看)
去酒店的路上一路都是郊區,晚上9點多,路上幾乎沒有閑逛的人。倒是隨處可見的羅森便利店,羅森在日本的規模僅次于7-11,尤以關西居多。羅森最早是在美國誕生的牛奶店。
這次旅行,機酒、接送機都是旅行社安排好的,但並不是跟團,他們只是爲單個訂單服務。入駐酒店整體還不錯,房間空間是意料之中的小。所謂的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基本體現在洗手間裏,防潮抽濕功能處理得不錯。臥具等就基本是國內7天標准了,連全季都不如。
放下行李去心齋橋覓食,選定了一蘭拉面——民工三大漫之火影忍者中鳴人最喜歡的一樂拉面的原型。元旦以及中國春節是日本旅遊的旺季,心齋橋是來大阪的人必來的地方。已經晚上十點半,大部分店鋪都已經打烊,一蘭拉面門口來自五大洲的人們還排著長隊。快輪到的時候會給你一張專門選擇口味的菜單,鹹淡甜辣。隔板將客人分開單人單座是來這裏吃面的特色,只有單人座。
簡單的陳設:碗具、塑料杯、直飲水龍頭,隔板上放著加料的小紙張。和廚房一竹簾之隔。整個空間呈三列的長條形,兩側列是客戶座位,中間是廚房上菜。
湯底很濃,加上叉燒肉、海苔,一份完美的拉面。日本的海苔很香。
第二天,大阪環球影城。
從占地面積來說,比上海迪士尼大,比深圳東部華僑城小。設計絕佳,都是世界級IP的主題樂園:哈利波特、蜘蛛俠、小黃人、史努比、hello kitty等等。日本人維護設備可是一把好手,遊樂設施都很新,色彩明豔。即便不是粉絲,也難以自控地進入孩童的世界。來之前聽人說,什麽都別管,直接沖哈利波特,要排隊很久。我們也沒有其他感興趣的項目,就排了3小時的哈利波特,只爲了那5分鍾的3D4K的魔法禁忌之旅。出來後連連感歎時間太短,絕對堪稱身臨魔法世界!如果不是排了三個小時的話,就可以打100分了。3個小時實在太久了,就95分吧!
從大阪回酒店路過一家藥妝店,把需要代購的list給找齊了。後來我們再也沒進藥妝。
後來去了奈良東大寺、京都清水寺,吃了烤肉、鳗魚飯……
日本人的恭謙一度成爲我們的話題。所有人笑臉相迎,語氣溫和,點頭行禮,我們也得彎腰回禮。這樣的服務業確實讓你很舒服。但他們回到家也是這樣,關系再好的人,也不會達到我們所定義的親密程度。【肆意】這個詞在日本是不存在的。凡事有度。
我認爲他們是壓抑的,看他們衍生出的一些極端的、具有日本特色的事物或者行爲:禦宅文化、鬼片、黃片、切腹、一人食……一人食或者宅都是不想和他人有交集、觸碰,這是自己給自己的“肆意“,留我一片小宇宙吧。芥川獎的獲得者又吉直樹這樣描寫東京:
“東京這個地方,聚集著從各地來的人們。從前在鄉下時,從漫畫和電視劇裏看見的東京,雖然燈火繁華,但人總是很冷漠。上京後我才明白了,那並不是冷漠,而是因爲身爲外來者的大家都心情緊張。外來者進入東京這個城市,一個個都表現出不要被吃掉的緊張狀態,終于成了一個集合體。“
蔣方舟說“我在東京的生活仿佛在一種看不見的屏障中,無論是走在擁擠的表參道或澀谷,還是被裹挾在人群中去看花火大會,我始終感到人群是幻覺,我在與自己單獨交談。“
被迫的認真,是我認爲的日本。
帶我們遊京都的地陪小姐姐說,他爸爸是個老煙槍,來日本的時候帶了一條香煙,一個月後原封不動帶回去。大家都不抽煙,他也不好意思抽。但是你說他不想啊,怎麽可能。這一個月大概憋死了。當然抽煙有害健康,這個例子可能不那麽適當。
接機的小哥說黑社會有自己生活空間,基本上都穿西裝,有自己的學校,自己的醫院,自己的公共組織。如果有紋身是禁止進入泡湯場所的。基本上紋身=黑社會。想起在大阪機場入關的時候,僧哥因爲手背上沾了一小塊墨水,還被海關專門問這是什麽。原來是懷疑是紋身啊。在日本待了兩三天後,僧哥說,可能黑社會的誕生因爲受不了如此規矩或者說壓抑的社會了。沖破了規則的牢籠。
我們享受這樣短期內服務業帶來的舒適體驗,但是要自身長期融入這樣的社會規則,我恐怕不願意。
另一個方向的極致,是對物的研究的透徹。比如美食。
很多店鋪,門面和空間都很狹窄,幾十年如一日的只售賣一種食物:壽司、鳗魚飯、天婦羅、章魚燒……
回到中國以後,我們看了由大衛·贾柏执导的日语对白的美国纪录片《寿司之神》,想尽快能再去日本吃一次小野二郎亲手做的寿司,这简单的食材和做法,到底是什么味道,如此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