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故事!新加坡芽茏的“中國女人”…
亞洲一些國家,像日本、泰國、印度等都有紅燈區,但要說最小清新的紅燈區,就要數新加坡的芽籠了。
新加坡的芽籠是亞洲唯一合法的紅燈區,區內合法之紅燈區、外籍傭工宿舍、卡拉 OK 酒廊等與新加坡所予人“花園城市”的形象形成強烈的對比。
(圖:來源自網絡)
芽籠是個文化特性很複雜的地方,這裏除了美食店林立,還有各種售賣中國商品及南洋商品的商店,中國廟和清真寺也不時點綴在道路的不同位置。
新加坡對芽籠作了詳細的規劃,大多數單數巷子提供吃喝美食,雙數巷子則是一些玩樂項目,也就是所謂的風月項目,再直接點說就是紅燈區。
新加坡並不支持風月娛樂,但知道無法完全根治這種現象,幹脆就劃了一個專門的紅燈區,用來安置這類從業人員,也讓一些有此癖好的人有地方可去。
芽籠各巷政府批准的風月場所也就數十家,各家的小姐從五六個到十來個不等,小姐必須持有政府勞工部門頒發的工作證才可以上崗。老板要爲每個小姐支付一定的擔保金,並且每個月還要繳納“人頭稅”,准證的期限一般是兩年,到期不能延期,也就是最多做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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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以華人爲主,站街的大部分也是中國女性,占據了芽籠最繁華的街巷,其次是越南、泰國、馬來西亞。
二十多歲的女性居多,也有三四十歲的婦女,甚至還有人妖。
從業人員之多,超乎想像,高峰時期一條街道站了上百人。構成這浩浩蕩蕩的隊伍的,除了少數原本在國內有過類似工作經驗通過特殊渠道來新加坡的外,大多數是在新加坡工作學習的職工,工廠妹,陪讀媽媽,學生妹。
華人男性獨自一人在芽籠街上走,接到媚眼是少不了的。
在街邊駐足的時候,可能還會遭遇一條雪白的玉臂,如柔軟無骨的蛇一般,悄然爬上肩膀、或是繞進臂彎。這時如果回頭,便會看到一張俏臉湊近,穿著低胸上衣的身子微微前傾,遞過細細密密的一句中文:“要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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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少站街女則是明碼標價…舉著牌子等客人光顧…一名典型的站街女,平均年齡是 26 歲,一天服務四個顧客,每個顧客平均收取 70 新幣,一個月下來,扣除房租等支出,她的收入是 3,200 新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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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芽籠面對面采訪了 176 名性工作者、新加坡南洋理工助理教授梁凱文,在與他人合作的有關芽籠性交易的經濟學論文中這麽寫道,“這個地方,對于渴望陪伴的年長單身男性,尤具吸引力。大部分的顧客是新加坡人…”
鏡頭一:
人行道的紅燈亮起,一位戴著金絲眼鏡、頭頂飄著幾根稀疏白發的、六十來歲的華人男士停下不急不緩的腳步。
他一手夾著煙,一手揣在褲兜,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淡然的表情裏,有一絲自得和愉悅、不知道從哪裏尋得了孔隙、悄悄地鑽了出來。他的另一邊,是一名全身著黑的女性,裙子極短,領口極低,閃爍的紅燈印在她雪白的肌膚上,仿佛披著時隱時現的神秘紅紗。她也看著前方,交叉著腿站著,塗著鮮紅蔻丹的腳趾在高跟涼鞋裏不安分地動著。一會,腳趾的運動擴大了,她站立不穩似的一晃,伸手勾住那位男士插褲兜的那邊手臂。男士舉起夾著香煙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臂彎裏的柔夷。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微笑。這時綠燈亮起,他們齊齊舉步。
不知道爲什麽,有一種詭異的溫情在。
(圖:來源自網絡)
這樣的典型站街女並沒有合法從事性服務業的執照。
通常情況下,她拿著旅遊簽證進入新加坡。
她的前六十次工作收入,需要全數交納給那個幫助她進入新加坡的皮條客,其後,每天向其繳納十新幣的費用、以及收入的三四成。
當然,並不是所有站街女都會有皮條客,不過,她們大多會處于某個或某些男性的保護之下——比如,黑幫成員。
在芽籠,大約有 200 個具有較大影響力的皮條客,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幫助站街女規避警察,以及在她們遭遇“壞客人”的時候提供幫助。
雖然沒有合法執照,站街女同樣可以帶客人進入合法的妓院,花上十元新幣、在一個房間共度一個小時——房費自然是由客人支付。
不過,在芽籠遍地都是的平價酒店,也可以用同樣的價格消費同樣類型的房間,盡管這些地方並沒有合法性交易的執照。而不管是在擁有執照的妓院、還是在灰色地帶的酒店裏,不管有沒有皮條客的“保護”,站街女被客人賴賬、甚至遭受人身侵害的例子,屢見不鮮。報警當然不可能,她們自己,躲警察都來不及。
“這就是男性社會的赤裸寫真啊,站街女受到全方位的男權壓迫,遊客,嫖客,皮條客,甚至警察。”
…
(圖:來源自網絡)
鏡頭二:
小印度,顧名思義,是新加坡印度裔人群的聚居之地,也是來自南亞諸國的外籍勞工聚集場所。
據說,這些從事著體力勞動爲主的“低端”青年男性,工余會在這裏尋找掙外快的機會,比如,和某個年紀較長的當地男性“交個朋友”——在新加坡這個同性的性行爲會被法律懲罰的國家裏。
梁凱文等人對芽籠的研究,也提到了來自南亞的“低端男性”:“來自孟加拉的建築工人,尤其是芽籠紅燈區的頻繁訪客,爲這裏的廉價性服務帶來可觀需求。”而這些顧客,是最不受站街女歡迎的一群,因爲他們不願意付高價,“利潤最低”。
(圖:來源自網絡)
鏡頭三:
新加坡實施”母子陪讀“的留學政策,被新加坡中小學錄取的外國學生,不論是公立學校還是私立學校,都允許學生的母親或其他直系女性親屬到新加坡陪讀,直到孩子中學畢業爲止。
而且,在學生入學一年之後,符合條件的陪讀媽媽可以申請到工作准證,在新加坡合法工作,補貼孩子的學習生活費用。
曾爲陪讀媽媽的作家蕭蕭,在她講述這一群體的書裏面說,2002 年之後一段時間,陪讀媽媽數量猛增,以東三省居多,她們多是下崗女工或個體戶,以破釜沉舟的姿態,將新加坡視爲新生活的開端。其中一部分陪讀媽媽,在晚上換上了豔裝,來到芽籠的街上。除了陪讀媽媽,拿著旅遊簽證進入新加坡的東北年青女性,也成爲芽籠站街女中異軍突起的一支。
(圖:來源自網絡)
一名來自東北的前陪讀媽媽。
她三十歲上下,有個十歲的兒子。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是在中介的幫助下,以陪讀媽媽的身份來到新加坡,繼而參加了按摩和針灸的培訓,獲得工作准證。她的孩子並不適應新加坡的學校環境——或者她也無暇照顧到孩子,後她在雇主的幫助下轉換了身份,獨自憑著勞工簽證在新加坡工作。
從飄蕩著禅意十足的輕音樂和清淡怡人的薰衣草香薰的內屋裏,疾步走出穿著淡綠工服的 Linda。除了一樣有個英文名字之外,Linda 看起來跟其他按摩師格格不入。她臉上沒有什麽妝容,單單在眼皮上漫不經心地擦了些眼影,好像只是爲了表示自己並沒有素顔見人。黯淡發黃的皮膚和隨意紮起來的頭發,讓她顯得很是疲憊。
雖然看起來不那麽精神,Linda 按摩的力道卻明顯比其他按摩師大。她一邊微微地喘著粗氣,一邊不停地用她那帶著明顯東北口音的普通話跟客人聊天:“你今年多大啦?是從哪裏來呀?怎麽肩頸這塊這麽緊?是不是長時間用電腦啊?新加坡很熱的,濕氣大,你要祛點濕了,後背一按都紅了……”
Linda 的聲音有點沙,語速很快,一旦啓動聊天模式,就可以“啪嗒啪嗒”地一直說下去,而且,她從不推薦任何産品,就是純唠嗑。她不僅問客人的情況,也不吝于分享自己的經曆。于是,在班得瑞的音樂聲中,客人知道 Linda 來自吉林的一個小城,二十歲不到就結婚生子,“反正也沒什麽事情可做。”她這樣解釋自己的早婚早育行爲。
她跟丈夫兩人在本地沒有什麽固定工作,也曾經出去打工,但覺得沒前途,最終還是雙雙回到小城。後來,有人介紹了一個可以代辦新加坡留學和陪讀的中介機構,只要花上兩萬塊人民幣,就能讓她帶著兒子來新加坡。孩子可以接受價格低廉的優質中英文雙語教育,母親還能打工補貼家用,中介費用也承擔得起,Linda 幾乎不用多考慮,就立刻答應了。
“幸虧我來得早,又舍得花錢讀了一個 certificate(證書),很快就找到工作,” Linda 很得意,在客人背上按摩的節奏都跟著輕快起來,她顯然對自己擁有證書一事相當驕傲,“我是正規的,不是那些亂來的,我有技術,是新加坡的稀缺技術人才,我靠自己就可以拿到工作准證。”
不過,在出國陪讀打工這些大事上面英明決斷的 Linda,在培養小孩上面遭遇了挫折。她的兒子雖然在中介的幫助下順利進入新加坡的學校,卻跟不上學習的進度。過了兩三年,她兒子離開新加坡,回吉林老家上學,跟在爸爸身邊。
Linda 靠著她那新加坡稀缺的按摩技術,成功獲得了獨立留在新加坡繼續打工的機會。“再過一陣,我也要回去,開個美容院,” Linda 告訴客人她對未來的安排,“我老公現在在那邊做市場調查,我在這邊學技術,我們那邊還是很落後的,只要我們開一個,其它店肯定比不過我們。”
被 Linda 按摩,對客人來說,並不是件放松的事情。也許是相近的年齡和背景,也許是家常的閑聊和八卦,客人很難將她當成一個職業的按摩師,尤其在她抱怨整日閑逛、只知和朋友唠嗑、沒有管教小孩的老公時。
客人舒舒服服地躺在按摩床上,讓一個類似朋友的人喘著氣爲我按摩,感覺很是奇怪。可是,在告別時,面對她理所當然地說:“那我就給你約某日某時啦,那時我在。”客人縱然在心中萬般掙紮,也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最終還是 Linda 自己幫客人解開了這個糾結的狀況。“我下個星期就回國啦!”一走進按摩間,Linda 就高興地說,音量明顯比平常大。
“回去多久呀?是小孩放假嗎?”客人隨口問道。
Linda 忽然壓低聲音:“我老公說他看店看得差不多了。我這幾年,每年都存錢都寄回去,我算了下,本金已經有了。我這次回去後就不回來了。不過我還沒跟老板說,等我那邊都搞好了再跟她辭職。”
“那就太好了,你自己當老板啦!“客人也壓低聲音,心裏經不住地雀躍起來。很難講明白,客人的高興,是由于 Linda 終于可以實現理想回吉林開美容店,還是由于終于不用再糾結于被她服務這件事情。但不管怎樣,這總是件好事,不是嗎?
幾個禮拜之後,當客人結束完一次職業化的、只有精油産品介紹、沒有個人經曆分享的按摩,店長頭也不擡地在電腦敲入預約信息:“那下次再給你約 Linda 啰。”
“啊?Linda 還在?”
店長奇怪地擡眼看客人:“她回來了兩個禮拜了。你約 Andrea 也可以,我給你看看時間。”
“嗯……還是就 Linda 吧。”客人不知道熟客換到另外的員工那裏、會不會對 Linda 造成什麽負面影響,更不想因爲自己的特別行爲、引起店長對 Linda “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懷疑。
于是,客人和 Linda 又見面了。她看起來更瘦了,還是一樣謙恭又懇切笑容。不過,如今的 Linda 沉默了許多。
客人反而有點不適應,主動問她:“回家怎麽樣啊?”
“啊,啊,” Linda 好像被客人的聲音驚醒,有點惶惶然,“挺好的,挺好。最近芽籠開了家火鍋店,有東北酸菜,聽說不錯。”她轉了話題。
“是嗎?那我要去試一試。”客人回答道,不再開口。
Linda 帶著厚繭的溫暖的手在我後背按壓著,小小的房間飄蕩著充滿春日細雨和夏夜蟲鳴的音樂聲,猶如清泉石上流,舒緩而安甯。
Linda 那些關于回吉林開店的輝煌理想、與孩子重聚的甜蜜期盼,被這流水般的音樂沖刷得幹幹淨淨,一絲痕迹也…。
部分內容轉自: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