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12月9日),新加坡籍醫科畢業生成爲在英國當地率先接種冠病疫苗的醫護人員之一。
他相信是首名接種冠病疫苗的新加坡人。
回顧這一年,世界經濟已在疫情影響之下,舉步維艱。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預測,2020年全球經濟萎縮4.4%,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一次非常嚴重的全球性的經濟衰退。
根據世界貿易組織(WTO)的預測,2020年全年全球貿易將下降9.2%。聯合國貿發組織的預測,2020年全球直接投資的下降幅度將有30%到40%之高。
因此,人們紛紛在目光聚焦在了即將量産問世的新冠疫苗上,疫苗仿佛已經成爲了強心針和救命稻草。
疫苗出來後,能夠挽救嚴重萎縮的經濟嗎,疫苗讓經濟複蘇還需要多久?
01. 疫苗普及還有多遠?
伴隨著新冠疫苗的最新進展,多國疫苗接種的時間表也隨之出爐:綜合英國,美國、中國、俄羅斯、韓國、印尼的計劃,今年底明年初疫苗就將大範圍接種,希望仿佛就在不遠處。
12月2日,英國政府宣布已經批准使用來自美國的制藥公司輝瑞的新冠疫苗,成爲世界上首個宣布使用輝瑞公司新冠疫苗的國家。
目前英國已經訂購了4000萬劑,並以開始大規模給一線醫護進行注射使用。
據悉在世界各國的研究所和制藥公司的疫苗研制競速中,輝瑞公司的新冠疫苗受到世界範圍的廣泛認可並且進度領先其他公司和團隊。
英國醫藥管理局發布聲明說該疫苗在英國的臨床試驗中有95%以上的有效率,因此給予了輝瑞公司的疫苗緊急使用許可。
就在英國宣布批准疫苗的數小時後,俄羅斯總統普京在當日的俄羅斯部長在線會議上下達了行政命令:將在俄羅斯各地發起針對新冠疫苗的大規模自願接種計劃,並且還在命令中表示教師和醫生應該享有優先接種的權利。
和英國不同的是,俄羅斯的接種計劃將使用本國生産的旗艦疫苗Sputnik V,普京說,將在未來幾天之內加速生産200萬支疫苗提供給俄羅斯國民。
盡管臨床試驗尚不完善,Sputnik V也是迄今爲止僅有的已獲得國內監管部門批准的兩種俄羅斯制造疫苗之一。
和輝瑞的疫苗一樣,該疫苗需要注射兩次才能産生抗體,據悉俄羅斯的第三種疫苗也正在研制中。
11月16日,特朗普表示“最快明年4月,所有美國普通民衆均可接種疫苗,但紐約州除外。”
按照特朗普的說法,是因爲紐約州州長科莫不信任疫苗的來源。在過去這段時間,科莫一直對特朗普迅速提供有效免疫藥物的承諾表示不信任。
科莫幾個月前曾提到,擔心特朗普會試圖將疫苗強行推向市場,他將組建專家小組對疫苗進行審查。11月14日,特朗普又在推特上稱,“我們不能浪費時間,只能給那些將立即使用疫苗的州”。
對于特朗普如今的說法,美國紐約州檢察長詹姆斯13日表示,她已准備好起訴特朗普政府,以應對有人試圖扣留紐約州的新冠病毒疫苗。
特朗普輸掉了疫情防控,也輸掉了美國大選。
好在眼下疫苗出現了進展,特朗普也表示,輝瑞疫苗將很快被FDA批准緊急使用。
根據最新的消息,美國FDA已經確認輝瑞疫苗的效果和安全性數據。
美國FDA前專員、輝瑞董事會成員12月8日表示,白宮拒絕輝瑞公司幾次提議,並沒有購買額外劑量的輝瑞疫苗。
此前美國政府已向輝瑞定下1億劑疫苗,足夠5000萬美國人接種。
政府認爲已經預定的輝瑞疫苗以及其他公司的疫苗劑量,足夠在明年第二季度前讓所有美國人接種。
此外,韓國中央防疫對策本部副本部長權埈郁于11月10日表示,爭取從明年下半年起在國內開展疫苗接種。
11月13日,印尼總統佐科在接受路透社采訪時也提到,印尼預計于年底開展疫苗接種過程。
據了解,印尼首期接種的疫苗將來自中國科興和中國國藥集團。按照兩國協議,中國公司將提供1800萬劑疫苗,其中1500萬劑疫苗將由印尼國有藥企BioFarma生産。
眼下,隨著疫情的反彈,封鎖陰影再度重現。也是因此,不少人將經濟的複蘇押注于疫苗之上。
這一點,從輝瑞放出疫苗研制成功的消息,一夜之間激起全球資本市場的狂歡便已可見一斑。
然而,世界衛生組織首席科學家蘇米娅·斯瓦米納坦指出,如果目前正處于研發最後階段的新冠病毒疫苗最終成功,全世界約70%人口接種疫苗才能確保疫情大流行的結束。
世衛組織免疫、疫苗和生物制品司司長奧布賴恩也稱,目前還沒有任何一家正在研發新冠疫苗的公司能夠立即爲所有人提供所需劑量。
因此,即使某個實驗室領先于其他實驗室,所有實驗室也必須繼續進行研發,這一點很重要。
等到疫苗上市後,在快速推廣的過程中,不同國家也將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它的普及率也會有所不同。
所以對此,專家整體的判斷是:從明年初開始,發達國家花三個月的時間,基本上能夠實現大範圍的疫苗普及接種。
但是在新興市場國家,時間可能會要遠長于此。
目前的假設是可能一直要到2021年的年尾才能實現有效的終止。
這當然取決的不光是疫苗的有效性,還取決于現在一個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即民衆對疫苗的接受程度。
比如,即使有了疫苗,有些人你勸他都不一定願意打。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在一定程度上,若沒有強制的情況,有多少人願意主動去接受這個疫苗,還存在不確定性。因此,這還會爲世界經濟的複蘇帶來更多的潛在風險。
這樣推算下去,估計要等到2022年春天疫苗將大面積普及。
那個時候大家能重新背起行囊,到世界各地去走一走。
張文宏醫生也表示,實現“走一走”的前提是全球必須共同協作,“最終大家還得在一個鍋裏吃飯,桌上的菜就是疫苗”。
02. 疫苗能否拯救世界經濟?
疫苗問世自然對疫情防控是極大的利好消息。
但是一旦疫苗出來了,就能挽救目前重創的世界經濟,實現經濟複蘇嗎?
首先要明確,經濟複蘇的定義是什麽?
如果從環比來講,負增長轉爲正增長就叫複蘇的話,那全球經濟三季度應該算一定程度複蘇了。但是若要把産出缺口合攏,也就是恢複原來正常2%~3%的增長速度。
比如,此前美國經濟一直在往上走,疫情之後以5%-7%的速度在往下跌,之後即使能恢複到正增長,如1% 、2%,但和原來增長路徑間的差距,仍然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夠彌補回來。
因此,如果以此作爲全球經濟複蘇的定義和目標,恐怕還需要很長時間去恢複,在有效的疫苗大規模普及之前這都不太現實。
所以如果我們要用比較嚴格的複蘇的概念去定義産出缺口的話,恐怕全球經濟要到2022年,甚至是2023年才能恢複到正常水平。
另外一方面,挽救經濟,推動經濟複蘇還需要政府的大力投入,但是政府負債的中長期壓力又該如何緩解?
財政政策一直都被大家也抱以厚望,特別是在這種危機的時刻,大家都希望政府能夠多給企業和居民出一把力。
疫情之後,新加坡和美國政府都采取了大規模“撒錢”的財政政策。用政府支出來保障民衆的收入和消費,同時也是挽救經濟的頹勢。
但是經過了一年疫情的消磨,財政政策也遇到了瓶頸。
因爲政府不可能一直撒錢下去,是否有真正用有效的方法給經濟續命?
從東亞國家,比如中國的視角出發,很多人就會問:爲什麽要給坐在家裏的人發錢呢?這是從人性的角度上鼓勵大家不幹活嗎?不幹活也仍然能夠拿到錢去消費,這以後誰還幹活,整個這個國家的前途怎麽辦?
其實從政府刺激經濟的的角度上來講,美國和中國有很大的不同。
中國財政一般采取的是用基礎設施建設拉動經濟的方法。政府基建會給各行各業帶來大量的訂單,上遊下遊産業都跟著起來,自然而然地會帶動人們收入的恢複。從而帶動民衆的消費,政府的收入提高,又可以爲新一輪基建提供新鮮血液。
這是東亞的模式,是以基礎設施建設爲龍頭,來拉動其他的行業複蘇。
歐美的經濟與此有很大的不同。
比如,美國經濟七成全都是消費,居民消費所占比例巨大,所以把錢交給老百姓,讓老百姓能去花,這才是比較有效的救市政策。
因爲老百姓花錢消費才會帶給企業信心,企業才會進貨,才會出現進一步的投資,公司才不會解雇員工,正常的這種內循環才能夠繼續。
所以財政政策需要根據本國經濟的特點有的放矢地設計。
而從美國的角度來講,現在所做的這些措施相對來說是比較有利于本國經濟恢複的,幾次錢撒下去,馬上零售業就起來了,整個就業情況也有所恢複。
這其實就證明他這樣子發錢是對的,但並不代表每個國家都可以這麽做。
但即使“撒錢”的方式尤其合理性,但是這麽做是否可持續?
可以關注的是過去這4年,美國國債大幅度提高,或者再往前看一些,過去的8~12年也都在逐年攀升。
一個國家的負債率極限在哪裏?像日本高達400%,還是盡量保持在100%以下?
這幾年,美國政府的負債率在迅速提高,其背後就蘊藏著很大的風險,讓不斷撥款的政策難以爲繼。
另外,從結構上來講,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目前美國公共部門赤字的增加,還要給老百姓發錢的這種行爲,實際上就是不鼓勵老百姓儲蓄。
在過去大蕭條的時候,大家發現沒錢了,買不了面包了,就想以後家裏得存些錢吧。而現在老百姓會認爲反正政府會發錢的,所以大家也不用存錢。
政府使勁借貸,然後民衆繼續保持高借貸、高消費的行爲模式,它們合在一起會造成什麽問題呢?
就是整體儲蓄不足,造成儲蓄和投資之間的缺口非常巨大。
因此如果在疫情之下,一些歐美國家長期堅持結構性上不負責任的財政政策,其所帶來的後患,可能未來5-10年都改變不了。
因此如果每個國家不采取理性的財政政策,一味通過發錢補貼來刺激經濟的話,會留下長久的結構性經濟隱患,這個是疫苗普及也無法挽救的問題。
另一方面,疫苗保護期還不確定。
據對現役疫苗的理解,COVID-19疫苗保護2-3年應該是可期的。疫苗如果保護率超過90%且保護期超過1年,那麽疫苗還是可以成爲挽救全球經濟的希望所在。
但是,前提是要保持高水平的接種率,接種率要達到70%以上,達成這個目標需要三點:
疫苗産能足夠,
政府提供免費接種,
政府對公衆有足夠的激勵或強制措施讓他們接種疫苗。
比如,目前得知的就是日本政府這兩天加急通過了一項法案,決定向全國所有1.26億居民免費提供新冠疫苗接種。這無疑是一個可喜的消息。
單純靠疫苗無法挽救被疫情重創的世界經濟,而且疫苗真正能夠發揮抑制傳播的作用還有賴于普及率。
也是因此,瑞銀董事長AxelWeber曾發出警告,即便疫苗投入使用,全球GDP回到危機前水平也至少需要1年,就業數據和經濟增長的恢複則需要1-2年時間。
唯有對疫苗發揮效力的時間和門檻有客觀的認知,才能對我們何時能恢複到疫情前的正常生活有一個合理的預期。
而經濟想要恢複到疫情前的水平,恐怕需要更長的3-5年。
資料來源:
1. 新浪:財政部前副部長朱光耀:世界經濟衰退下應在三個領域加強國際的合作
2. 新華日報:美國記者:美國疫情失控給世界帶來恐怖效應
3. 新浪:多國明確接種時間 疫苗拯救全球經濟或需時間
4. 早報:疫苗難以挽救美元 關鍵仍在實體經濟
5. 新浪:宋清輝:新冠疫苗是拯救世界經濟的良藥嗎?
6. 獅城新聞:多國宣布將大範圍接種疫苗,新加坡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