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滿10座最受歡迎男藝人獎座,許振榮“畢業”在即,下個月上台領取“超級紅星”獎。
(新加坡訊)許振榮“畢業”了,他用了近20年集滿10座“十大最受歡迎男藝人”獎座,將在4月18日的《紅星大獎》上獲頒“超級紅星”。對許振榮而言,這只是一個結業典禮,畢業不代表學習就止于此,往後的路還長,他身後還有一班子弟兵等著他引路。上“神台”只是他走向下一個裏程碑的開始,而傳承是他其中一個未完待續的心願。
在暴風雨的午後走進午言媒體偌大的辦公室,全白的色調感覺讓氣溫再降了幾度,許振榮以招牌笑容打招呼帶來一絲暖意,而他身上也穿著純白襯衫。他從以前就喜歡白色,覺得白色單純,能夠賦予它任何可能性。但他自認不是一個黑白分明的人,從電台DJ轉換跑道當全職藝人,他在娛樂圈浸濡了25年,早就看透許多事情。
他說:“我能理解黑白分明的道理,但我有時候必須遊走在灰色地帶。那不是妥協,妥協是你無法說服自己,但我是可以接受灰色的,也很慶幸現在所謂的灰色地帶能由我來定義。”他在冷冷的午後說著讓局外人似懂非懂的道理,坦然中有種說不出的曆練滄桑。
許振榮當年在電台當DJ時深受歡迎,有廣播王子之稱。(檔案照)
從2000年拿到第一座“十大”至今,許振榮經曆當廣播王子的風光年代,到後來因與電台主管理念不同而轉投電視圈,再自組公司栽培新人,一路走來身經百戰。2015年他選擇離開新傳媒,專注打理在2011年成立的午言媒體,公司目前有約30名員工和藝人,他在忙于主持工作之余,也要經營公司業務和藝人的規劃。
他回憶起當年在機緣巧合下設立了公司,“那時萌起拍電影的念頭,于是拍了《那個夏天》,投資夥伴建議說既然已經找來馮偉衷、徐彬和謝靜儀,何不幹脆把他們簽下來?就這樣環環相扣促成了。”
他一開始並沒有傳承的念頭,“純粹是在經營一家傳媒公司。直到年紀越來越大,開始跳出自己的那口井看看大環境,才意識到本地娛樂圈需要大家去經營和付出,傳承的概念這時才浮現。”于是他從原本只想著怎麽拿到工作,到後來慢慢地會選擇即使不賺錢,也要自掏腰包去做一些事,爲本地娛樂圈營造一個更蓬勃的生態。
許振榮從電台DJ過檔當主持人,再自組經紀公司,可謂身經百戰。
身兼“嚴父” 讓子弟兵從基本學起
公司以家庭式管理方式經營,許振榮對旗下藝人要求嚴厲,是個“嚴父”。談及對子弟兵的期望,他笑說:“跟做爹娘是一樣的,我只希望他們好好做人!”
他不怕讓孩子們吃苦,會讓宗子傑、謝靜儀和林汐等徒弟在不拍戲的時候,進公司幫忙做剪接,處理器材和學習拍照等,“我甚至讓他們在其他人拍戲時,幫忙管理衣服。本地藝人難當,你不會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吃不了這行飯,所以需要一些武裝配備在身上,如果你會剪接、修圖或者策劃等等,對藝人來說是有幫助的。”
他舉例說:“葉勁維在拍攝網絡劇《2589的距離》時,子傑是他的私人助理,他拍多久子傑就跟著他多久,幫他記衣服拿包包准備台詞。當時大家都知道子傑是誰,劇組也疑惑爲什麽找他來幫忙,但我和子傑曾攤開來談,告訴他用自己的經驗去幫助勁維的好處,其實這也是經驗的傳承。”
雖然讓藝人從基本做起,但許振榮強調,該讓他們享有光環時,還是會給予藝人該有的規格,“只是當聚光燈打在別人身上時,他們必須知道如何輔佐,這樣才能看到不同的東西,讓自己成長,成爲更好的藝人。”
他承認對徒弟們要求嚴格,“如果我覺得有些東西是他們該做而沒做到的,就會在言語或文字上非常嚴厲地批評他們,我常常兩三句話就讓靜儀落淚。我也特別注重他們的待人處事,我記得服兵役的時候,長官說過,如果你早上起床會把被子折好,那麽你在其他地方也同樣會注意細節,這個概念一直留在我腦海裏。子傑和徐彬住過我家,我會要求他們喝了水要洗杯,你怎麽看待生活,生活就會怎麽回應你。包括人家端食物給你,你有沒有說謝謝,我很在意這些,很像老爸在教孩子,但是的,我就是這樣。”
許振榮(前排左二)與午言媒體旗下的藝人,情同家人。(檔案照)
許振榮並沒有刻意把徒弟們當作自己的孩子,“我把他們看成自己人,要不然你要怎樣根本不關我的事,就像徐彬很喜歡拔胡子,我一看到就會打他的手。他們有時候看到來電顯示是我會嚇到,因爲我很可能一開口就是罵人。例如他們沒有經營好社交媒體,我劈頭就問:‘你幾天沒有po了?你是怎樣?’,但這樣算好了,他們更怕的是我只發一個截圖畫個圈之類的,然後什麽都不說。”
聽來許振榮是個讓人畏懼的老板,但徐彬和宗子傑等人在說到他時,總是滿滿的感激和尊敬,到底他爲徒弟們做過什麽?
他說:“有些東西可能我覺得是該做的,但對他們而言是我爲他們付出。例如徐彬當初住進我家,因爲他家人都不在新加坡,之前都是租房子或者住在阿姨家,後來我建議他搬來我家住。子傑的媽媽那時候須要回中國照顧家中長輩,他一個人在這裏,我就把他也接到家裏住。我們的藝人不多,很自然就會把彼此當成家人。”
馮偉衷和徐彬讓他驕傲
徒弟們當然也有讓許振榮驕傲的時候,“馮偉衷入圍最佳男配角是我第一次覺得有成就感,我打電話通知他的時候哽咽了,被認同的感覺是很不一樣的。之後他拿了最佳新人,也讓我覺得我們的付出有了回報。”
近來徐彬在《過江新娘》的表現被認可,讓許振榮非常開心,“從《老友萬歲》《我的女俠羅明依》到《過江新娘》,大家覺得他演技進步了,但我想到的卻是他當初開始演戲時被罵得很慘,現在獲得認同,我肯定是非常驕傲的。徐彬現在算是事業有成,家庭也美滿,這些我缺少的部分,他幫我補足了,看到跟自己很親的人完成了這些,夜深人靜的時候會閃過一個念頭:自己的付出不是完全沒有收獲的。”
愛徒離世 提醒他傳承的重要
馮偉衷于2019年1月在海外軍訓出意外驟逝,這對許振榮是沉重的打擊,兩年過去但傷痛未減,提到愛徒的名字,他仍紅了眼眶,“知道他走了之後我嚎啕大哭,這是我這一生從來沒有經曆過的,我甚至不知道我哭了多久。”
他只記得當時自己走出病房,穿過一些人直接走進廁所,“門一鎖上我就大哭,那是我從來沒有過的釋放。哭完了洗把臉開了門走出去,大家都看著我。”馮偉衷的離世觸碰了他內心深處從未觸及的地方,教會了他如何釋放自己,“很多人說我是敲不開的人,走不進我的世界,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直很理智,也沒有什麽事能讓我崩潰,並不是一路順遂,只是我是那種睡一覺隔天又是一條好漢的個性。”
馮偉衷的離世是至今發生在他身上最糟的事,“沒有預見的事往往最有殺傷力,其實誰沒有經曆過身邊有親人離開?有些是年紀大了你知道他遲早會走,走的時候你會傷心難過,但不會有那樣的沖擊。我們身邊也有朋友在很年輕的時候就離開,不是不惋惜,但他們沒有跟我那麽親密。”
經曆過錐心之痛讓許振榮有了一些想法上的沖擊,“這件事加深了我應該要傳承的理念,因爲我不知道現在不把自己的武功秘笈傳出去,哪天雙腳一直,想傳承都沒有辦法了。所以現在能給予的,我就盡量去做,而且希望趕緊去做。”
遺憾未找到主持接班人
許振榮是廣播和主持出身,但徒弟們都以拍戲爲主,他無奈地說:“這是我的小痛處和遺憾,我一直想著能不能栽培廣播或主持新人,也嘗試過,但後來覺得不能那麽執著。現在年輕人的中文程度都不行,這或許是大環境的影響,要他們很流利地講或寫中文,在某程度上是天方夜譚。當然也有對中文感興趣的人,但他必須也對娛樂圈有興趣,要有天分又肯付出,要集合的元素很多,到目前爲止這樣的人還沒有出現。”
至于無法傳授本身的“武功”給徒弟們,而演戲又非他的專長,無法教他們幾招,許振榮說:“但我是看戲的人,看戲是主觀的,不管我有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我都把自己當觀衆跟他們分享我的看法。”
許振榮在2000年紅星大獎,拿下第一座“十大最受歡迎男藝人獎”和“最佳新人獎”。 (檔案照)
盼超級紅星加持,能做更多事
許振榮在2019年獲得第10座“十大最受歡迎男藝人”,原本應在去年的《紅星大獎》上獲頒“超級紅星”,但頒獎禮因疫情停辦而多等了一年。
他說:“感覺上過了好久好久,但還是有期待的心情,尤其是當媒體開始要求做訪問,開心的感覺又慢慢回來了。”對于“畢業典禮”被迫延後,他坦言並沒有特別在意,“莘莘學子最開心的不是拿到那張文憑,而是你考完最後一張考卷,走出考場告訴大家我畢業了的那種心情,至于什麽時候有畢業典禮,我當時並沒有很在意。”
談到超級紅星的意義,許振榮說:“它肯定是一個裏程碑,可能也代表著我是時候可以放慢腳步,甚至轉換跑道了。”他坦言要成爲超級紅星是不簡單的事,“要看天時地利人和加上運氣等等,說真的我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爲超級紅星。”
他也認爲拿了超級紅星之後自己改變不大,“我還是我,只是希望有了這樣的加持後,能讓我做一些想做的事,例如拍劇等等。就像拿到‘十大’能幫藝人拿到一些商業代言或工作等,我期待有了超級紅星的光環,能讓我做一些自己想做,或者能幫別人做的事。”
文/圖:《聯合早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