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完全理解有越來越多回教徒婦女想戴頭巾的意願,但也必須慎重處理非回教徒對這有形改變的反應,以及它如何影響社群之間的關系。李總理表示,一旦改變立場,政府將確保每個人——回教徒和非回教徒——都可以明白和接受這個改變。因爲戴頭巾已不僅是回教徒課題,而是國家議題。
戴頭巾課題是一個我們可以這樣做的例子。戴頭巾對回教社群已變得越來越重要。它反映了世界各地,包括東南亞和新加坡,對伊斯蘭教有著強烈信仰的趨勢。
對許多回教徒婦女來說,戴頭巾已成爲她們信仰的重要部分,也是一種可以更深切表達身份認同的方式。
過去數十年來,有更多新加坡回教徒婦女在社交場合和工作場所戴頭巾。年複一年,情況慢慢改變,但過了一代,這個轉變就相當明顯。
政府完全理解有越來越多回教徒婦女想戴頭巾的意願,但我們也必須慎重處理非回教徒對這有形改變的反應,以及它如何影響社群之間的關系。
它是否會被視爲更具“包容性”,或是凸顯和加劇了差異?
今天,回教徒婦女在多數場合都可以不受拘束地戴頭巾——在公共地方、工作場所、國會、出現在國慶群衆大會。但是,一些必須穿制服的地方,政府不准許戴頭巾,尤其是校服、新加坡武裝部隊和內政團隊的制服,以及公共醫院的護士制服。
一般上,回教社群明白和接受政府所持的戴頭巾立場,但他們希望隨著時間的變遷,情況可以改變,尤其是讓護士戴頭巾,已變成本地回教徒的焦點課題。
2014年,當戴頭巾課題引起激烈討論時,我與回教社群領袖進行了閉門會議。我們直言無諱,坦誠談論。他們跟我解釋爲何戴頭巾對回教社群是重要的,並希望政府允許。
我告訴他們,我明白他們的強烈感受,但我也解釋政府的看法,以及政策背後的原因。
我說以校服來說,政府的現有條例有尤爲重要的理由。在全國教育體系的學校,所有學生不論貧富、種族與宗教,都穿同樣校服。
我們必須強調他們的共同點,減少差異,這樣學生才能在關鍵的成長階段塑造他們的人生觀。
因爲有不同的重要理由,我們在新加坡武裝部隊、內政團隊和其他穿制服的服務機構必須保持同樣的立場。它們是公正和世俗的國家機關,掌握武裝力量,執行新加坡法律。他們必須被視爲無畏無私地執行任務,所以,人人身著同樣的制服。至于醫院裏的護士,這些處于對立面的考量有著較巧妙的平衡。
一方面是社群有這樣的意願,另一方面是從國家層面和具體的醫療護理,政府都有關注的地方。
醫院的病患通常都比較焦急,有時病得很重,所以讓他們看到所有護士都一樣是重要的。至于護士,不論病人的種族或宗教,她們在照顧所有病人時都必須覺得同樣自在。我們不要護士制服有明顯區別,以致更難以取得這樣的成果。
我在2014年告訴回教社群領袖,公共醫療領域的政策並非一成不變。我們將監督情況。一旦改變立場,我們將確保每個人——回教徒和非回教徒——都可以明白和接受這個改變。因爲戴頭巾已不僅是回教徒課題,而是國家議題。
自那次起,政府密切觀察情況。我們留意到,多數種族之間能自在地交流。非回教徒越來越習慣看到回教徒婦女戴頭巾。
在多數場合,戴頭巾的回教徒婦女與非回教徒男女進行社交活動時也相當自在。尤其是在醫院,我們看到一些戴頭巾的非制服職員,他們與病人和同事之間的關系都良好。
國人對文化差異接受度越來越高
此外,年輕的新加坡人也越來越能接受種族和宗教之間的差異。
所以幾個月前,我再次會見回教領袖。我感謝他們這些年來協助處理這個敏感課題。我告訴他們,我們現在准備好了。我們會做好准備,在國慶群衆大會之前作出決定。
所以今晚,我在此宣布,從11月起,在公共醫療領域服務的回教徒護士在工作時如果想戴頭巾,可以這麽做。
我在之前的馬來語演講中有提到這點,但沒作出宣布。所以,讓我再爲馬來朋友們,以馬來語宣布……
我希望每個人都能積極看待允許戴頭巾的宣布。我們謹慎地作出調整,以確保繼續維持種族和宗教和諧。多年來這樣的方式對我們持續有效。我們也應當慶祝所取得的成就:一個真正多元種族、多元宗教的國家,每一天都有許多讓人感到溫暖的交流。
黃廷方綜合醫院高級放射治療師妮亞·娜詩塔期待日後可以戴頭巾上班。27歲的妮亞·娜詩塔(Nia Nasyitah)說,這個新發展意義匪淺,它代表了回教婦女在醫療行業的進程,也代表對不同種族宗教的包容。
但她也說:“頭巾是回教身份的一部分,無論戴頭巾與否,都不會影響我對病患的服務。”
妮亞·娜詩塔目前會戴頭巾上班,但到醫院後,會根據被調派到的工作環境,摘下或繼續戴頭巾。例如,若須換上手術服在急診室或手術室等工作,她就會摘下頭巾;若在門診診所工作,只穿白袍,就能繼續戴頭巾。
她也相信,有關當局的指導原則會確保一切工作場所安全和預防感染措施等都到位,即使護士戴上頭巾工作,也不會構成任何隱患。
20多年前,努爾禮清楚知道身爲護士,上班時不能戴頭巾,但因爲使命感,她還是選當一名白衣天使。這些年來,她一直夢想有朝一日可以看到回教徒護士戴頭巾上班,她因此歡迎政府改變在這個課題上的立場。“最終是否戴頭巾上班,是個人決定,但至少現在我們有這個選擇。”
今年40歲的努爾禮·法蒂拉(Nurli Fadhillah)過去21年都在竹腳婦幼醫院上班,目前是新生兒重症監護病房的臨床護士長。工作時,她主要穿護士服,但有時因工作所需,須換上個人防護裝備,甚至穿上保護更周密的電動空氣淨化呼吸器。
盡管回教徒護士從來臨11月起可戴頭巾上班,但努爾禮會待更多細節出爐後,再決定是否這麽做。
她說,身爲回教徒婦女,戴頭巾是履行宗教義務,保持端莊。但戴頭巾與否是個人選擇,穿制服不戴頭巾不代表一個人不虔誠,而戴上頭巾也不影響護士與病患的關系。“我秉持護士的宣言,不論種族宗教,都會盡力照料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