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對于吃,可謂“創意滿滿”,各種“黑暗菜譜”有著極其悠久的曆史,比如:
《禮》中記載的八珍,其中的“豹胎”、“猩唇”即是“豹子胎盤”和“猩猩的嘴唇”。我想現在除了非洲那邊的兄弟有機會品嘗一下(圖片太殘忍,在這裏就不放了吧,想看的自己百度),大概也沒有人能了解了。
據《本草綱目》記載:“甘露,其凝如脂,其甘如饴。聖人食甘露”。甘露,這名字聽著倒是不錯,但究竟是什麽玩意兒呢?
各位挺住,現在要揭曉答案了,其實,被譽爲“神靈之精,仁瑞之澤”的甘露,只不過是蚜蟲的排泄物。
蚜蟲除五倍子蚜蟲外,都是莊稼的大敵。它是附生在草木枝葉上的小蟲。全世界已發現2000多種蚜蟲。蚜蟲吸取植物的汁液,經過消化系統的作用,吸收了其中的蛋白質和糖分,然後把吸收不了的多余糖分和水分排泄出來,這些多余的成分便灑在植物的枝葉上,有的“其凝如脂”,有的“皎瑩如雪”,這就是甘露。
其實甘露之謎在古代已早有發現,明代學者杜鎬是最早揭穿所謂“天降甘露”的人,他說:“此多蟲之所,葉下必多露,味甘,乃是蟲之尿也。”蚜蟲排泄的甘露,俗稱蚜蜜。據現在的化學分析,它含有較多的轉化糖、甘蔗糖、松子糖等。它包含的碳水化合物占70%左右,糊精占20%以上,蛋白質占3%。這種甘露確實有一定的滋補作用,但它對延長人的壽命和治理多種病的說法顯然是一種誇張和古人的美麗幻想。
得了,列舉就到此爲止,不忍再談。
雖然老祖先有吃怪東西的傳統,但現代人比起老祖宗,顯然是進化了。因爲他們(古代王公貴族一級)是小範圍內爲了彰顯身份才顯擺式的嘗試,而現代社會,隨處可見的野味餐廳,將這些本和人類八竿子打不著的怪東西,搬上了百姓餐桌,比如,“蝠壽湯”。
既然吃怪東西的習慣是基因裏自帶的,那麽古人究竟吃不吃蝙蝠呢?
小編翻閱了一些典籍,也問過一些廚師,得出的結論是:在古代蝙蝠並不是一種食材!古代並沒有類似于武漢“蝠壽湯”的那種菜肴。
但是,古人是吃蝙蝠的,但基本不會當做食物,而是藥材。
王羲之的草書《天鼠帖》書法界愛好者基本都知道,此帖共16字,也作《天鼠膏帖》,信中王羲之向友人咨詢了天鼠膏治療耳聾的情況:
【原文】天鼠膏治耳聾,有驗不?有驗者乃是要藥。【譯文】天鼠膏治耳聾,有效嗎?有效的話,才是所需要的重要藥品。
天鼠是什麽呢?
就是蝙蝠。
在我國傳統中藥體系中,蝙蝠及其糞便可以治病。
觀點一:吃蝙蝠可以治瘧疾。《太平禦覽》引範注《治瘧方》:「蝙蝠七枚,合搗五百下。發日雞鳴服一丸,乩晷一丸。遇發,乃與粥清一升耳。」觀點二:如吃蝙蝠可以治耳聾。上有王羲之《天鼠帖》信中王羲之向友人咨詢了天鼠膏治療耳聾的情況。另有現藏法國的敦煌寫卷《五藏論》稱:「天鼠煎膏巧療耳聾。」「天鼠」即蝙蝠。觀點三:吃蝙蝠可以治眼疾。可能成書于漢代的《神農本草經》和魏晉時期的《吳普本草》都說蝙蝠風幹之後可以治眼盲,尤其是可以增強夜視能力。蝙蝠的糞便被稱爲「夜明砂」,它還有「天鼠屎」「石肝」「黑砂星」等雅號,據說吃了可以清肝明目,治療夜盲症等眼疾以及瘧疾。
雖然說古人不認爲蝙蝠是種食物,但也能偶爾翻到一些吃蝙蝠的記載。
《仙經》中有記載,把蝙蝠列爲“肉芝”,就是肉靈芝,跟太歲一個等級。
陶弘景的《名醫別錄》曰:
伏翼生太山川谷及人家屋間,立夏後采陰乾天,鼠屎生合浦山谷,十一月十二月采。陶弘景曰:伏翼非白色,倒懸者,不可服。蘇恭曰:伏翼,即仙鼠也,在山孔中,食諸乳石精汁,皆千歲,純白如雪,頭上有冠,大如鸠鵲。陰乾服之,令人肥健,長生壽千歲。
陶弘景認爲黑色的蝙蝠不能吃,但是白色的可以,吃了能長壽。
對此李時珍直白地怼過他:
夫白色者,自有此種,爾仙經以爲千百歲,服之令人不死者,乃方士诳言也。陶氏蘇氏從而信之,迂矣。
意思差不多就是:世上本來就有白色品種的蝙蝠,《仙經》說吃了能不長生死,那是方士騙人的話,姓陶的和姓蘇的竟然相信,愚蠢啊!
吃蝙蝠後死翹翹的例子也大把多。李時續《博物志》中有雲:唐陳子真得白蝙蝠,大如鴉,服之,一夕,大泄而死。又宋劉亮得白蝙蝠,白蟾蜍,仙丹服之,立死嗚呼。
翻譯過來就是:陳子真、劉亮都是自己食用過後被毒死,不知道,當年毒死它的,是不是就是蝙蝠身上自帶的ABCDEFG……病毒中的一種。
在個別地區,黑蝙蝠也被作爲一種食材看待,以嶺南較爲典型。宋人蘇轼被貶嶺南時曾寫下「土人頓頓食薯芋,薦以薰鼠燒蝙蝠」(《聞子由瘦儋耳至難得肉食》)的詩句,說的便是嶺南人「燒蝙蝠」的飲食習慣。
如果說古人吃蝙蝠是死于無知,那麽有SARS教訓在前,如今新型冠狀病毒肆虐,是不是也該長點記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