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作者:念北姑娘
01
又是一年冬季,冷風呼嘯而過,刮在臉上生疼,我背著一個明明裝不下多少東西的斜挎包,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孑然一身,東哥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東哥:我真誠地祝福你,就這麽永遠幸福下去。
就像當年,站在校園的涼亭下面的你,微笑著拎著4只烤雞柳,告訴我:“阿玲,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02
每個愛情故事的開頭,或許都有一個巧合而浪漫的元素。
2007年的冬天,我和東哥相識在大學校園,那麽偶然。晚自習後,爲了趕上看張藝謀的電影,我飛馳在教室走廊裏。啪一聲,書本掉了一地,在樓梯拐角處撞上了東哥。
在連連道歉聲中,我頭也沒回地跑下樓。身後傳來東哥感到“莫名其妙”的笑聲,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好像和電視劇裏一樣,但卻很真實。
再次遇見,是在校元旦晚會,我在台上唱一首英文歌,東哥跑上來送了我一束花。
就這樣,我們有了彼此的聯系方式。開始了“朋友式”交往。
他的眼睛裏充滿著喜歡和好奇,而我總是傻乎乎地笑,並不斷重複著一句話:東哥,我們做朋友,做哥們最好了!東哥~~~你看我長這麽壯,1米七的大個子,找男友至少也得一米八呀。
那時的我,足夠天真,總以爲這樣,東哥就不會再多想。卻從來不知道,轉過身的東哥爲了這樣一個我,煎熬了一年多。
都說年少不明白的事情,終有一天會明白。青春的悸動與愛情是深刻的,也是無法忘懷的。
我們一起上晚自習,一起逛超市,買零食,邊走邊聊。聊天文地理,聊古今中外。
有一次,去了校園小商場,路過一家飾品店,你和我一起走進去,我看著那些漂亮的飾品,看了又看。
這時,東哥拿起一條項鏈,走到收銀台就要給錢。我飛快跑過去,說:我不要,你不要破費了。說完我就走出門店,東哥卻並沒有就此罷休,拿著那條項鏈追上我,非要讓我帶上。
我接過項鏈,跑回去,還給了那家店主,並把退款交給了東哥,說:我沒答應做你女朋友,你送我的東西,我不會收的,零食除外!
說完,我裂開大嘴就笑了。他也笑了,搖搖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那時候我21歲,一個耿直帶著傻氣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東哥到底喜歡我哪裏?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將近一年。
眨眼就到了第二年的冬天,雪很大,北風也烈。一向體質偏弱的我,又一次沒有逃過感冒的魔咒。
我得了很嚴重的感冒,嗓子啞的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出門都要帶上筆和紙,方便溝通,東哥幾乎每天都去醫務室看我。
在學校治療了幾天,沒有好轉,我只能請假回老家看病。
03
深冬的早晨,又冷又黑,當我在舍友的陪伴下,走出宿舍樓時,遠遠就看到了一個黑影,原來是東哥。
驚訝大于驚喜。就這樣,東哥和舍友一起送我去火車站,買了站台票。臨上車,東哥塞給我一張紙條和一支筆,讓我寫下家裏的電話號碼。
後來,聽室友說起,在回程路上,東哥逢人就說:送我女朋友回老家了。
在家治病的日子裏,東哥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爸爸接的,很嚴肅地問我:是不是談戀愛了,哪裏的?
我只說了一句,滄州,其他並沒有說。結果爸爸來一句,滄州不是什麽好地方,在古代都是發配囚犯的地方。
是嗎?我還是第一次覺得爸爸的高中學曆,不是吹的。
不知道是虛榮心作祟,還是自己內心對愛情定下了太多的條條框框。返校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聯系過東哥,也沒有告訴他我回來了。
他給宿舍裏打來很多次電話,我都沒接。
直到有一天,電話鈴聲不斷,吵在耳邊,我心煩意亂地拿起電話:阿玲,我有話給你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通電話了。
倔強如我,但是聽到最後一次,卻不得不跑下樓。
遠處,涼亭下站著東哥,他手裏拎著一袋東西,孤獨地站在中央,像極了電視劇裏的男主角,在等待心儀的女子出現。
我長呼了口氣,跑過去,東哥見我過來,遞給我那個袋子:還是給你買的雞柳,你們宿舍姐妹們愛吃,一人一個,不多。還有一袋熱牛奶,給你自己的。阿玲,請你以後一定要幸福,比我幸福。
說完,東哥留給我一個背影,走了。
我木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卻又擡不起雙腳,像灌了鉛般沉重。
那天過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東哥,心裏前所未有的空白,空白到開始胡思亂想。
人大抵都是自私的,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懂得擁有的可貴。
就像我,習慣了東哥對我好的日子,面對他的離去,我會難受,甚至心痛。
只是一陣子,我又恢複了往日的生龍活虎。沒心沒肺的人有時候真的很可恨。
04
時光流逝,很快就大學畢業了。工作多年,相親過,但沒有戀愛過。不知道爲什麽?
閑著無聊時,就會逛逛當年很火的人人網,看看當年青春時代的人兒們,都去了哪裏。
緣分總是那麽神奇,讓人琢磨不透。就在那些閑散日子裏,我和東哥重新建立了聯系。
他看到了我發的校友動態,給我留言要了電話號碼,第二天電話打了過來:“怎麽樣,這些年還好嗎?” “還好,你呢?”“我也還好,人在山西,已經結婚了,有了一個娃娃。”
“挺好的,恭喜你!”我強忍著淚水,告訴他: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挂了電話。
後來,因爲工作關系,我去到了別的城市,電話號碼也變更了。隨著微信的崛起,人人網我沒有再看過,我和東哥再次消失在彼此的世界裏。
如此,安好~
結尾
又到了一年的冬天,如今,我不再感冒了。歲月不僅讓我的額頭出現了很多細紋,還讓我的抵抗力增強了。
看到朋友圈曬的《大約在冬季》電影的宣傳海報,我心動了,想去看看。在路上,恰巧聽到了陳曉東的那首歌曲:此刻與你相擁,也算有始有終,祝福有許多種,心痛卻在不言中,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費我狼狽退出…
東哥,我想當時的你肯定也在宿舍的天台上,抽著煙,想著我,然後還憤憤地自言自語:阿玲,你真沒有眼光。
而我還在校園裏沒心沒肺地過著。你的痛苦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直到在人人網上看到你曾經寫下的日記,才恍然大悟。
現在輪到我了。少年不知愛之味,識之已近不惑年。
就像《大約在冬季》裏:安然揮舞著圍巾在台下大喊齊秦的名字,張口就說不相信愛情,卻在最青春的年紀愛上了從台灣來的齊嘯。
青春真好,可以無所顧忌的愛,無所畏懼的恨;青春真壞,不懂得什麽是愛,什麽才是合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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