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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上有一把“小提琴”。它靜臥在浙江舟山的兩座小島之間。
爲了尋找這把“小提琴”,記者在冬月裏趕往舟山秀山島。寒潮尚未抵達的日子裏,秀山島四周海面風平浪靜,暖陽喜人。
從秀山島東南角的LHD聯合動能海洋能大型實驗室前的小碼頭,還要坐漁民的小船,才能擺渡到對面的稻桶山島。
從稻桶山高處俯首望去,見它與對面的青山島之間,夾著一灣不寬的水道。而那把特殊的“小提琴”,就靜臥在這灣水道之中。
“這個總成平台有28米高、2500噸重。它立起來相當于一棟9層樓高的房子,現在它絕大部分在水下。平台的潮流能發電容量爲3.4兆瓦,目前已投運並網發電1.7兆瓦。它是國際能源署認定的世界上唯一的一座海洋潮流能發電站,要獲得國際能源署認定的前提是,它必須能持續並網發電一年以上。迄今爲止,它已經連續發電超過31個月了。”LHD聯合動能海洋能大型實驗室總工程師、杭州林東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林東介紹說。
浪花是大海的音符,潮汐是大海的旋律。這座海洋潮流電站將大海的旋律變成電,變成光,變成綠色的能源。
在此之前,人類獲得電能的方式有核電、火力發電、水力發電、風力發電和光伏發電,這些技術的原創者都不是中國人。但如今,中國成爲世界上唯一能利用潮流能發電的國家。
第一期發電3.4兆瓦,可能嗎?
潮流能發電,其實並不是林東他們最早瞄准的研發目標。
在找到潮流發電這個突破口之前,他們也做過諸多探索,均未成功。
2009年,在美國洛杉矶南加州的一間車庫門前,美國LHD聯合動能科技有限公司靜悄悄地挂牌成立了。董事長林東並沒有什麽“躊躇滿志”的感覺,反而覺得:“真正選擇科技創新這條路是很難的:因爲不成功,一定痛苦;而成功了,也不一定幸福。”
他們知道,工業革命以來,人類主要依靠化石能源,其汙染環境的副作用已非常嚴重。風能、太陽能、海洋能,是清潔無汙染的可再生能源。而且,海洋潮流能的能量密度大約是風能的800倍,是21世紀最具發展潛力的綠色能源之一。風力發電和光伏發電,技術已很成熟,但都容易受天氣和季節影響,而利用潮流發電則非常有規律,不易受天氣和季節影響。有一天,林東突然想到:如果把風力發電機的風輪放到海裏,利用潮流來發電,行嗎?
在研發全面啓動前,林東先明確了3條標准:首先,發電必須具有穩定性;其次,水輪機捕獲能量的轉換效率必須達到25%以上;第三,拿出第一台合格樣機的投資不能超過2億元。這2億元,是他早先創辦的“綠盛”辛辛苦苦多年積累下來的資金,即使失敗了,最多這些年的生意白做了;而如果成功了呢?對人類的意義就太大了。
在他們反複摸索潮流能發電的技術路徑時,2011年8月底,浙江省領導招商引資,得知林東團隊在研發潮流能發電後,認爲既符合發展海洋經濟、高端裝備制造業的要求,又體現可持續清潔能源的方向,大有可爲。
林東開始滿世界考察潮流能發電項目。“我考察下來的感覺是兩個極端。”林東對記者說,“第一個極端,是非常恐怖。我去了歐洲、新加坡和日本,才知道世界上有那麽多知名企業在研發潮流能發電項目,那麽多大科學家都沒有研發成功,我還有可能成功嗎?趁這2個億還沒有打水漂,撤回來損失還不大;第二個極端,是非常激動。激動什麽?我發現我們的技術路徑和他們的完全不一樣,我們的成功概率明顯比他們高得多。”
“如果只花2億元,我們就能爲人類找到一種新的、可持續獲取清潔能源的方式,那太有價值了!”這個念頭將林東全身的每個細胞都激活了。
2012年4月,林東投資4000萬元的千島湖試驗基地啓動,他帶領研發團隊系統地科研攻關,進展順利。
次年,林東開始在舟山選址,得到了省有關部門和舟山當地政府的大力支持。
記得那年中秋節前一周,林東意外接到時任省海洋與漁業廳科技處副調研員楊健毅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國家海洋局和財政部聯手推出了“海洋可再生能源專項資金”。國家海洋技術中心海洋能管理中心主任王海峰建議他申報該項目,一旦通過可獲得1900萬元的資金支持。這電話讓林東頗感意外,因爲此前林東與他並不相識。而楊健毅是通過林東給省政協的一份提案,才知道他正在研發潮流能發電項目的。沒想到,林東回答說:“我不想申報。”楊健毅暗想:“這個不要國家錢的企業家,蠻有意思的。”就用激將法說:“我本來很敬佩你的,現在你不想申報,讓我懷疑你到底是真的在做潮流能發電項目,還是嘴巴上吹吹的?”林東這下沒有退路了:“我報我報。”
楊健毅和王海峰的真心支持,讓林東深爲感動。在北京的項目首次評審會上,當林東說出自己的目標是第一期發電3.4兆瓦時,會場發出一片笑聲。3.4兆瓦!很多國內一流大專院校、科研院所才研制出發電能力幾百千瓦的設備,你一個做牛肉幹的一上來就想做到3.4兆瓦,可能嗎?
林東認定自己算是白講了。沒想到,一周以後,楊健毅約上林東再去北京參加項目評審。“他沒有抽過我一支煙,沒有吃過我一頓飯。他這麽上心,我太感動了。”林東覺得自己真是遇上了好人。
“有的人報國家項目的目的是爲了寫論文,還有的人就是爲了來分國家的錢。而我看林東是砸自己的錢做項目,他是真心做事的。這樣的人不支持,我們支持誰?”楊健毅說,“說到底,我們是要爲國家的錢負責。”
三上北京,項目終于通過了評審。“國家撥出財政資金支持海洋可再生能源發展,就是爲了推進包括潮流能發電在內的海洋可再生能源的産業化應用,是以應用爲前提的。”王海峰說,“我認爲林東這個項目從設計理念上,從技術可靠性和安全性上,都是往工程化方向走的,理應支持。”
林東說:“我如果幹不成,國家海洋局就沒有辦法結項,這1900萬元我一定要還給國家的。我不能讓支持我的領導臉上蒙羞啊!”
楊健毅對項目的成功運作顯然比林東更熟悉:“其實對林東來說,專項資金的支持還僅僅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項目得到國家支持之後,企業用海、用地、用電都有了保障。”
2014年4月19日,舟山的“小提琴”終于開工建設。
“‘綠盛’再好,能改變世界嗎”
“生意不怕虧,就怕歇。”溫州瑞安老一輩人代代相傳的這些“老古話”,道出了瑞安人不怕輸、不服輸、不甘貧困、不安于現狀而敢于創業、勇于開拓的民風。
70後的林東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成長起來的。他父母的家業是瑞安湖嶺鎮上一家不大的餐館,男主人林廣義、女主人項迪妹起早貪黑,克勤克儉,總算靠著這家小餐館,拉扯大了四女一男五個孩子,林東排行老四。
上世紀80年代初,湖嶺鎮開出了第一家布料市場,我國香港、澳門和台灣的面料悄然登場。而對少年林東影響最大的,自然不是服裝面料,而是讀到了一本香港企業家的傳記。此前,學校老師已經在他心中播下了“長大要當個科學家”的種子,而那位香港企業家的故事,卻讓他心裏的那顆種子“轉了基因”,初次萌發了“要做個企業家”的念頭,而且立下宏願:20歲前就要創辦一家自己的企業;30歲前要建成跨國公司。
1989年,他就讀陝西工商學院工業經濟系。畢業之年,正趕上小平同志南巡講話發表不久,全國春雷滾滾,各地創業者紛紛湧向廣東深圳下海,而大學畢業的他則看好長三角。當時浙江不少民營企業家創出的品牌“娃哈哈”“青春寶”已經紅遍市場,成了他急欲追趕的榜樣。于是,他向家裏要了30萬元,在大學老師的指點下,在杭州創辦“綠盛”飲料廠。
沒想到1995年,他創業的小船說翻就翻。按照當時“産品+廣告=成功”的模式,他在報刊、電視台上投放了大量廣告,沒想到,過了銷售旺季,倉庫裏還積壓著10多萬箱産品。關鍵時刻,林東忍痛做出了一項明智的決定:在信守合同、保證經銷商利益的前提下,全線退出。後來證明,這一“自己再虧錢,也不損害合作者利益”的決定極爲正確,保住了“綠盛”的品牌和商譽。
“我們家鄉有個習俗,每年春節,在外打拼的人都要回家,既看望老人,親朋好友之間也要結結賬。平時,彼此借款幾十萬、上百萬,大多就是一個電話,連合同也沒有,因此過年時該還的錢要還上。那年,家人又幫我借了45萬元,全都虧掉了!我知道,能借錢給我的人都是對我最好的人啊,所以壓力特別大。”林東回憶說。
內心充滿自責的他,無顔回家見江東父老。1996年春節,他只能獨自一人守在杭州空蕩蕩的廠房裏,賬面上只有1萬多元流動資金。
還是骨子裏浙江人不服輸的血性,讓他發現了新的商機:市場上牛肉幹熱銷。于是,他請杭州食品研究所專家幫他試制出口味獨特的牛肉幹,然後每天早晨蹬著三輪車帶著幫工去杭州肉聯廠進貨。每天用75公斤牛肉做出來的牛肉幹,必須當天全部賣掉才能保本。
天道酬勤。2年後,林東成了浙江小有名氣的“牛肉幹大王”。1998年的一天,別人眼裏有車有房、一年穩賺100多萬元的林東,突然問自己:“這輩子只能做做牛肉幹了嗎?”
林東被自己的問題嚇了一跳。
他怎麽會想到質問自己的?1998年實在是個不尋常的年頭:丁磊在廣州創辦了網易門戶網站,馬化騰和張志東正式注冊成立了騰訊……當聞所未聞的新事物一浪高過一浪般地撲面而來時,林東開始感受到時代對他的召喚,不安于做個“小老板”了。
1999年,他走進浙江工業大學就讀MBA,後期課程是在澳大利亞墨爾本拉籌伯大學完成的。
2001年底,林東學成歸國,企業飛速發展。林東擔任了杭州大學生創業聯盟首任輪值主席和杭州海歸創業促進會會長,幫助年輕人創業。
2008年的林東,那顆深藏在他心中,幾乎已被遺忘的希望成爲科學家造福人類的種子,終被悄然喚醒了。
他再次質問自己:“‘綠盛’發展得再好,能改變世界嗎?”
“我當時認識到,要造福社會,必須致力于創業群體的轉型升級。如果創業者不轉型升級,産業就不會轉型升級。所以創業者必須首先自己升級,這樣才能吸引最優秀的人才加入轉型升級的創業團隊。”林東說。
他與在“海創會”期間結識的美國洛杉矶聯合南加州大學流體力學專家黃長征副教授和美國新材料專家丁興者博士,志同道合,于是結成科技創新的“合夥人”,這“LHD”就是三人姓氏的拼音首字母組合。
“企業家就不能搞發明創造嗎?企業難道不是科技創新的源頭嗎?諾貝爾當初也是個企業家啊,比爾·蓋茨是發明家還是企業家?現在經營特斯拉汽車的埃隆·馬斯克呢?我們社會太需要有科學家精神的企業家,也需要有企業家精神的科學家。這樣科技創新才既有動力和方向,又有整合各種資源的保障。”林東說。
“未來的目標是做到電價0.258元/度”
楊健毅對記者說:“大海畢竟是大海,不是湖泊可以比的。”
果然,在千島湖裏運行得好好的系統,一旦真的下海卻面臨著全新的挑戰。
第一代LHD海洋潮流能發電設備采用的是阻力型垂直軸水輪機,軸承密封保護系統既要承受橫向的力,又要承受縱向的力,還要承受潮起潮落時不均勻的力,比普通船舶螺旋槳密封圈承受的壓力要複雜得多。如采用船舶軸承密封圈的話,水輪機運行沒兩天就壞了。研發團隊對林東說,這是世界難題。
沒想到一個密封圈竟然會是世界級難題,這讓林東夜不成寐。有天晚上,他在朦胧之中突然想到了潛艇。深潛三四百米的潛艇,壓力這麽大,潛艇是怎麽不讓海水從螺旋槳的密封圈裏滲進來的呢?想到這裏,他立即翻身而起,找專家請教這個問題。專家告訴他,潛艇采用的辦法是,讓潛艇內這一部位的壓力大于外部的壓力,這讓他茅塞頓開。
林東讓研發團隊將潛艇上的絕招移植到水輪機上,索性將處理過的沒有雜質的海水注入軸承箱,且軸承箱內部的壓力大于外部,以致只能沒有雜質的海水從內往外滲,而外面的海水和沙子進不來,實現了動態平衡。一個“世界級難題”,迎刃而解了。
2016年7月25日,第一個潮流能發電模塊在總成平台下水。
漲潮、退潮時能不能作業,只有漲退潮之間的平潮期可以作業。那個月,作業的窗口期總共只有3天,而每天只有半小時。
25日一早,浮吊船長打電話給林東:“董事長,海裏的事情真不好說,萬一發電模塊放不下去怎麽辦?”林東說:“如真的遇到這樣的事,你們船先撤,工程款我照付。”
誰料想,竟一語成谶。
25日早上9點30分,浮吊船進場,開始吊運潮流能C模塊。不料,放到五分之四的時候,竟然真的卡住了,而且真的既下不去,也拉不上來。
趕緊請來最好的工程師,在現場開分析會。有人提出派潛水員下去摸排,被林東否決:潮流太急,潛水員下去不安全!原因究竟何在,衆說紛纭。
又是一夜無眠。C模塊下水下到一半時,軸承上72片合金鋼葉片高速旋轉的畫面,一直在林東的腦海裏旋轉。次日早晨,他一躍而起,問現場指揮:C模塊離海底是不是還差2.35米?答:是啊!林東道,拿圖紙來!打開圖紙,模塊下不去的原因清楚了,是卡在下部距離海底2.35米的一根橫梁上。“葉片轉速那麽高,說明C模塊下水時間已經過了平潮期。潮流太大,模塊難以垂直下海,模塊被潮流推向了橫梁。”
一查作業時間,果然遲了半小時,過了預定的平潮窗口期。
27日,在嚴格限定的作業窗口期內,C模塊和D模塊順利下水、發電。
如今,在舟山總成平台上,共有3代7個模塊在發電。第一代是阻力型垂直軸水輪機,有4個發電模塊;第二代有2個模塊,是升力型垂直軸水輪機,采用碳纖維葉片,成本大大降低;還有1個模塊是第三代的升力型水平軸可偏航水輪機,也是碳纖維葉片,根據水流的朝向可360度自動掉頭。
“第四代潮流能發電機組已經在建造中,2020年8月就可下水安裝,一台機組的容量就可以達到1.5兆瓦。”林東說。
“現在我們一台機組捕獲潮流能的能力已經達到了40%。”林東說。曆時10年,他率領研發團隊攻險克難,已獲授權的國際國內專利達56項,其中發明專利25項,林東均爲第一發明人。
2019年七八兩月,台風“丹娜絲”和超強台風“利奇馬”先後襲擊浙江沿海,“小提琴”經受了最大12級台風的嚴峻考驗,正常並網發電。
在杭州的公司總部,最令林東自豪的是一張電費結算轉賬支票:2016年8月-2019年7月潮流能發電,國網結算電費256.8957萬元。
“國家爲了鼓勵我們研發潮流能發電,給我的電費是2.56元/度。而歐洲發展潮流能發電的規劃是,到2025年,電價1.5歐元/度,即11.67元人民幣/度;到2030年達到1歐元/度,按目前的彙率爲7.78元人民幣。我相信,潮流能發電的電價應該低于火電的價格。我們的目標是做到電價0.258元/度。”
王海峰告訴記者,目前,海洋潮流能發電技術裝備已趨成熟,爲今後的規模化開發利用打下了基礎。據悉,自然資源部計劃在“十四五”期間將在舟山推進百兆瓦潮流能示範基地建設,實現潮流能的規模化利用,助推海洋可再生能源這一新興産業的發展。
作者:蔣萍 鄭蔚
編輯:趙征南
責任編輯:付鑫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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