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情人節,
想要表白的人最緊張,
剛剛戀愛的人最激動,
想要脫單的人最不安。
不管懷著怎樣的心情,
情人節當然離不開鮮花。
人們送出去或收到過的鮮花當中,
10支鮮花有7支來自鬥南,
雲南昆明滇池邊上的一個小鎮。
晚上9點,鬥南花卉市場,
這裏迎來全天最繁忙的時段。
閘門從這亞洲最大的花市緩緩升起,
花農推著自家鮮花魚貫而入,
沖刺到定點攤位前。
南麂土著 攝
賣花買花都匆匆忙忙,
一到節假日更像打仗一樣。
陶紅玫瑰,20塊10支,
天堂鳥,30塊錢10支,
勿忘我,5塊錢1斤,
便宜得讓人抓狂,一陣風就會賣光。
“今天勿忘我賣多少塊?”
“紫色8塊,淺紫12塊,桃紅10塊”
“每個顔色各拿5斤, 每種便宜多少?”
在鬥南有不成文的規定,
一個人正在談價,其他人不能競價。
據說以前在鬥南花市裏,
三天兩頭就發生打架鬥毆,
就因爲有人搶著出價引起的。
現在花市規範了,流血事件也幾乎絕迹。
玫瑰、百合、非洲菊、
康乃馨、天堂鳥、情人草……
名堂響亮的花兒都在市場裏有專區,
不起眼的配花野草也分門別類,
連狗尾巴草都有一席之地。
對于去逛鬥南花市,
昆明姑娘內心有一點點拒絕。
每次去之前只想買兩三把花,
可結果每次都買了一後尾箱,
然後家裏的花瓶、籃子老不夠用,
水桶、垃圾桶、刷牙杯常年被征用。
花團錦簇,行情漲跌,
都會牽動人們的情緒。
情人節臨近,下午1點,
鬥南的鮮花拍賣提前開始。
沒有競價聲,也沒有落錘聲,
用的是荷蘭人發明的降價式拍賣法。
拍賣師播報著鮮花品種批次和信息,
通過耳機傳到600個競拍席上。
六個拍賣大鍾同時啓動,
以拍賣師的飛快語速,
半天相當于念了一本5萬字小說。
一旦拍賣師輸入起拍價,
大鍾光標立刻啓動,
數字從起拍價急速下落。
在短短3秒之內,
花商和鮮花代理人要做出決定,
以平均0.001秒的手速,
拍下他們之前看中的鮮花。
光標停止在第一個出手者那裏,
停下的數字就是最終的成交價。
出手早了,貨價太高要賠,
出手晚了,恐怕搶不到貨。
天氣、産量、節假日需求、
前一天的價格、人性的博弈,
這些都在“秒殺”裏持續發酵。
有鮮花代理人說,拍花時心都要跳出來,
特別有好品種出來,耽誤幾秒就花落別家。
五秒完成一次交易,五小時交易一萬筆,
平均每天有300多萬枝鮮花,
在三四個小時內被全部拍走。
南麂土著 攝
拍下來的花會立即打包,
發往全國80多個大中城市,
俄羅斯、韓國、新加坡等50多地。
只要稍微大點有機場的城市,
都會有鬥南鮮花。
鬥南地處高原,光照充足,
四季如春,土地肥沃,
80年代前就是昆明的“菜籃子”,
擁有得天獨厚的鮮花種植條件。
然而,滇池邊擁有這樣“先天條件”的不只鬥南,
這個“亞洲花都”的故事,
從一個叫化忠義的鬥南人講起。
1982年,時任當地良種場場長化忠義,
去廣東省佛山買來一些劍蘭的種苗。
幾個月後,他讓女兒把開出紅花的劍蘭,
拿到到昆明的尚義街叫賣。
出乎意料的是,
劍蘭賣得比旁邊的蘿蔔青菜還快,
後來引種的晚香玉和小石竹同樣大賣。
1992年,昆明尚義街花市。荷塘那荷花 攝
看到鄰居大伯嘗到了甜頭,
年輕農民紛紛在田邊種起花來。
剛開始的時候,
村裏老人質疑這些種花的年輕人:
種菜賣不掉還可以拿來餵牛,
種花賣不掉你拿去幹什麽?
短短兩三年後,
那些老人也跟著一起種花。
這個“真香”的種花故事,
是因爲農民很快發現,
一筐滿天星,抱回一台彩電,
種花一年立即跻身“萬元戶”。
到上世紀80年代末,
鬥南家家戶戶都以種花爲主,
當地菜市場一半賣菜,一半賣花。
90年代的鬥南花街。
1993年,鬥南鮮花生意遭遇危機,
昆明市場有限,鬥南鮮花過剩。
這次又是一批年輕人走在前頭,
他們跑到北上廣去開拓新的市場。
有人坐72小時的綠皮火車到廣州,
住在芳村的簡陋旅店,
每天從機場拿花放在床上,
人只能睡一半,等到第二天賣掉。
當時幾十個鬥南人在廣州闖市場,
每兩三個月有一個人回家,
把大家存的錢帶回去。
一兩百萬元用報紙包好,寫上名字。
早年的廣州芳村花市。
多年來,這些敢闖敢拼的年輕人,
把鬥南鮮花賣出了好名聲。
一傳十,十傳百,
花商如潮水般湧進鬥南,
催生出規模龐大的鮮花交易市場。
誰也沒想到,
當我們還在熟睡的時候,
鬥南鮮花悄然出現在全國各地的花店,
靜靜地等待情人節的到來。
很快,這些鮮花就要被送出去,
見證一次勇敢的表白,一場驚喜的求婚,
用綻放的姿態來傳遞人們最濃烈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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