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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窮是因爲懶?50多年裏被援助20000億美元,爲啥還是富不起來

2022 年 10 月 2 日 友医相伴

6萬年以前,一批智人從非洲出發,踏上了征服世界其他大洲的曆程,他們在亞洲、歐洲相繼創造了一系列璀璨奪目的文明,構建了我們今天的現代社會。

然而6萬年來,人類的家鄉非洲卻成爲了貧困、饑餓、混亂的代名詞,這個總人口占世界15%多的大洲,經濟總量僅僅達到了2.78%,略微高于大洋洲,49個全世界最不發達國家榜單上,非洲一洲就獨占了33個。

非洲的貧困成爲了國際社會重點關注的對象。自從上世紀60年代以來,包括我國在內,大量國際援助源源不斷地湧進這塊大陸。

據世界銀行統計,從60年代到2013年,僅ODA一項援助就高達了7000多億美元。如果籠統粗略估算,援助非洲的規模在數50多年間至少達到了兩萬億美元。

然而事與願違的是,大量援助並未真正改變非洲的貧困狀況,根據《2011年人類發展報告》,當年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的國民人均總收入比起1980年還要低。

截至2015年,43%以上的人口仍然生活在1.25美元一天的最低貧困線以下。

與之相比,歐美發達國家單時薪就超過了非洲人一天生活標准的十倍。無底洞式的援助黑洞讓歐美不得不望洋興歎,經濟學人雜志將非洲稱之爲“一片沒有希望的大陸”。

爲什麽如此之多的援助投入到了非洲以後收效甚微?有些人對此認爲,“你窮是因爲你懶”,非洲人天生懶惰,不像我們亞洲人勤勞肯幹,甚至列舉了一系列豐富的案例來繪聲繪色描繪非洲如何因窮致窮,人均三和大神,所以無論援助多少都會打了水漂。

那麽,事實果真如此嗎?

非洲窮是因爲懶?50多年裏被援助20000億美元,爲啥還是富不起來

(貧困的非洲·烏幹達兒童)

(一)懶惰導致非洲貧窮?

勤勞等于發家致富這個公式,上千年一直深入很多人的大腦裏面,然而這是一句不斷被證僞的謬誤。

實際上,勤勞和發家致富之間並沒有必然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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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工人)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勤勞未必帶來富裕的道理早在我國古人的詩句中就有所體現。

放眼當今世界,歐美發達國家的工人平均工作時間遠遠少于亞洲、非洲,可是其生活水准卻遠遠領先,這難道是因爲非洲人懶就可以解釋的通嗎?

當然,這裏並非說勤勞就一定無法致富,而是貧窮原因不能簡單用懶惰二字來概括。正如2019年諾貝爾獎經濟學得主所認爲的,窮人的貧困本質上不是懶惰所導致的,而是諸如信息閉塞、思維方式等外部環境原因。

此外,同樣都是接受援助,不是所有地區都能像西歐那樣,拿到馬歇爾計劃援助後就能夠飛速從廢墟上翻身。

如果援助使用不當,還可能産生“援助越多越窮”的毒副作用。

況且非洲國家有54個,每個國家又有情況迥異的階層,籠統地將所有非洲國家概括以貧窮兩個字、並將原因歸結到懶惰上顯然是不恰當的。

非洲窮是因爲懶?50多年裏被援助20000億美元,爲啥還是富不起來

(正在燒火做飯的母親)

故而要講清楚援助爲何幫助不了非洲的問題,就得先正本溯源,聊聊非洲貧困的根源。

(二)先天不足的致命傷:自然禀賦遠遠落後于歐亞大陸

一提起非洲的自然禀賦,想必人們頭腦裏浮現出遼闊的熱帶草原、叢林,獅子、長頸鹿、斑馬等豐富的野生動物資源、儲藏量頗多的石油等等,這難道不是天賜的一片原始豐饒之地嗎?怎麽能說非洲的自然禀賦先天不足呢?

非洲窮是因爲懶?50多年裏被援助20000億美元,爲啥還是富不起來

(非洲野生景象)

事實上,這些自然禀賦的好壞是站在我們現代社會來看的,如果要從部落發展到國家文明,非洲絕大部分地區的自然條件可以用極其惡劣來形容。

從緯度上看,非洲大部分地區都處在熱帶條件下,或者是一望無際的幹旱沙漠,或者是常年多雨的瘴氣叢林,燥熱的環境下,不利于人類進行生産活動,也幹擾了人類休息時進行冷靜的思考。

熱帶還是適合惡性疾病繁殖的地方。

以能導致兒童智力嚴重下降的瘧疾爲例,全球熱帶每年有數億人患上這種疾病,其中將近半數分布在非洲。在醫療條件不發達的古代,殘酷的病患災害使得非洲文明難以進行資本的原始積累。

這也是爲什麽非洲文明較發達的地方,主要位于氣候相對較好的北非沿岸的原因。

最致命的是,小麥、大麥、可馴化的動物(豬、雞、馬)都是在北緯30度附近的歐亞大陸首先出現的,有了這些適合儲存的食物、方便運輸的交通工具,人類文明得以一步步積累,並沿著這條維度東西傳播,産生出了四大文明。

非洲本地既産生不出這麽多適合蓄養的物種,也因爲氣候、地形而隔絕了文明的傳播,久而久之便落後于歐洲亞洲。

所以遍觀人類曆史,數得著的偉大文明無一不是落在了溫帶、亞熱帶文明區域,步入現代社會,除了一個新加坡以外,就未曾出現過熱帶區域之內的發達國家。

非洲文明在起步上比別人落後也就罷了,近代以來又慘遭西方殖民時代的黑奴貿易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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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奴貿易)

當西方人踏入非洲開展殖民活動時,無數精壯的成年勞動力在本地酋長的配合下被運往美洲,非洲本地流失了寶貴的人力資源。

這樣先天不足的條件注定了非洲人發展經濟必然事倍功半。

惡性內耗的政治

要想讓國家經濟騰飛,首先的條件便是建立起一個穩固的政治社會環境,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百姓安居樂業,經濟自然而然飛速發展。

但自從獨立之後,非洲多數國家常常陷入了國內國外的領土糾紛、族群暴力當中,治安混亂、流血事件頻發是人們對非洲國家停留的印象,一個不安全的社會是不可能吸引資本力量長期穩定經營的,那麽,爲什麽非洲始終陷入到了暴力的漩渦當中呢?

非洲窮是因爲懶?50多年裏被援助20000億美元,爲啥還是富不起來

(相對平直的非洲國界線)

這就不得不提到當初歐洲殖民者埋的一個大坑了。爲了便于殖民統治,列強不顧不同種族、地理的差異,強行根據經度、維度劃分各自勢力範圍,使得現代非洲國家分界線往往是一條條整齊的經緯線。

這樣從地圖上看倒是很美觀,卻因爲把同一族群分割開來以及將不同族群合並到一塊,而將當地政治環境變成了一個隨時引爆的火藥桶。

以肯尼亞境內的索馬裏人爲例。殖民時期,索馬裏人各自被英國與意大利分割開來,其中英國控制下的索馬裏人被分到了英屬肯尼亞的東北地區。

二戰結束以後,肯尼亞東北的這批索馬裏人希望與北方的同族人合並到一個國家。

起初英國人經過調查同意了這一請求,未料遭到了肯尼亞人的堅決反對,爲了安撫後者,英國在肯尼亞獨立時將這部分索馬裏人歸入到肯尼亞。

于是一場綿延四年的分離主義戰爭打響,最後以肯尼亞中央政府的勝出而告終,直到80年代還有少量遊擊隊在活動,成爲資本往當地投資的一大顧慮因素。

此外,在撕裂的政治格局下,以政黨爲掩護、實質爲不同族群之間的派系惡鬥會大大加劇國內的內耗程度,嚴重幹擾了正常外國援助所發揮的效果。

非洲窮是因爲懶?50多年裏被援助20000億美元,爲啥還是富不起來

(一度被叫停的肯雅塔機場)

同樣在肯尼亞這個國家,2016年突然叫停了我國援建38億美元之巨的首都機場項目,拒絕賠付我國違約金,背後就是因爲出身盧奧族的反對派爲了打擊基庫尤族出身的執政方,蓄意放出“中國殖民非洲”之類的謠言,幹擾國內輿論生態,迫使機場項目半途而廢。

也就是說,無論外國援助了多少資金、物資技術,轉化成多少政績,在惡性黨爭的局面下,都會轉化爲在野黨一方的眼中釘、肉中刺,使勁渾身解數加以阻擾。

(四)援助的悖論——削足適履式的西方援助與吸毒上瘾的債務陷阱

著名學者莫約曾經提出一個令主流媒體感到震驚的觀點——西方的對非援助不但未能給非洲雪中送炭,反倒是一劑毒藥。不合時宜、以自我爲中心的這類援助忽視了非洲自身的需求,盲目照搬自身經驗,最後釀成失敗的結局。

非洲窮是因爲懶?50多年裏被援助20000億美元,爲啥還是富不起來

(得到食物的兒童)

最典型的一項就是市場化改革。在援助附帶的條款中,西方人經常要求受援國必須學習歐美進行開放的市場改革,照搬自由主義經濟模式。

可悖論馬上接踵而至,西方的市場經濟是一種自下而上式的自發性模式,資本家根據本地情況因地制宜,在激烈的競爭中制定出合適的經濟策略。

可以市場爲名的國際援助正好相反,它主要是少數的官僚坐在辦公室裏面自上而下發號施令,常常忽視了本地人的真實想法,引發了一連串國際投資史上的反面案例。

上世紀70年代,世界銀行看中了坦桑尼亞發展制鞋業的雄厚潛力,他們認爲這裏擁有豐富的野牛群,可以用來制作優質皮革。于是注入巨資興建皮革廠,希望能夠在未來成爲每年出口數百萬只鞋的東非大鞋廠。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幹。紙上談兵的政客們萬萬沒想到,缺少銷售渠道和運輸成本過高,上百萬只鞋子遲遲打不開市場,眼睜睜看著該廠在1990年倒閉,大量資金打了水漂。

需要指出的一點是,援助並不是免費的,或者是無償性的援助從來只占到一部分,大部分援助是要連本帶利償還給援助國的。

而非洲本地政府人才緊缺、行政效率低下,拿到資金之後要麽肆意揮霍導致通貨膨脹,要麽能力不足而浪費援助。

非洲窮是因爲懶?50多年裏被援助20000億美元,爲啥還是富不起來

(坦桑尼亞首都,貧民窟和富人區一牆之隔)

曾在世界銀行任職的一名官員這樣評價道:“世界銀行以爲幫助非洲建造了一座發電站,實際上資金被拿來用作建一座妓院。”

非洲嚴重的貪腐對援助造成的傷害一直以來屢屢爲人所诟病。

據透明國際數據,全球最腐敗的國家多數集中于非洲大陸,非洲地區平均清廉指數2016年僅爲31.5,低于全球43分的水平,是腐敗的重災區,營商環境惡劣,大大削弱了援助資金帶來的作用。

行政能力不足、貪腐嚴重,使得這些有償性援助一方面未能起到促進經濟增長的效果,另一方面,到期的巨額利息本金成爲壓在非洲頭上的一座大山。

1970年時非洲的外債不過區區70億美元,占gdp比重還不到30%,到了2000年,這一比例上升到了恐怖的103%。

對于多數窮國來說,就算是政府一年到頭節衣縮食、砸鍋賣鐵也還不清這堆積如山的債務,只能乞求西方國家減免或者幹脆直接賴賬,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喪失信用,以後更難以借到錢。

于是在此再次形成了一個悖論:經濟條件越差的國家越需要外國貸款,又因爲它們的管理能力不足而將資金揮霍一空,信用下降,過多的債務讓外國投資者望而卻步,不得不以更高的代價向外國求援,陷入到了一種惡性循環當中,就像吸毒一樣無法自拔。

當然,國際援助資本不是傻子,它們當然會選擇流入那些經濟條件好、信用度相對較高的地方。

例如在1997年,流入非洲的外國直接投資(FDI)大約有七成流向了非洲GDP前五的國家,剩下的三成在40多個國家之間分配,可想而知,再多的海量援助,能夠進入最急需幫助國家人民腰包裏面的還剩幾滴?

非洲窮是因爲懶?50多年裏被援助20000億美元,爲啥還是富不起來

(得不到純淨飲用水的兒童)

于是,一場代際遺傳的貧困陷阱就永無止境地一代接一代落到最不發達國家地區當中。

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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