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案列講述方式,同樣的案例,別樣的精彩,希望新老朋友一如既往的支持,老崔也在這裏謝謝大家了。
2000年10月13日,我去香港采訪張子強案,事先廣東省公安廳通過國際刑警組織香港聯絡處已經聯系好了我去香港采訪的有關事宜。這天下午我到了香港,香港警務處國際刑警組織香港聯絡科的一位助理聯絡主任接待我,並且負責安排我在香港的采訪行程。張子強所實施的這兩宗綁架案,由于被害人在香港沒有報案,因此香港警方沒有立案,從香港法律的角度來講,在香港就沒有張子強所實施的這兩宗綁架案件。因此,我在香港不能說要求采訪張子強案件,而香港警方,也不能直接向我提供任何張子強的資料。
我到香港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搜集更多的張子強的第一手資料;二是實地踏察張子強作案的現常同時我也了解香港的法律和“一國兩制”的現狀,提出了一個具體的實地察看明細表,這個表上只有地名和事件,而不提半句與張子強有何關系,事前傳給了香港警務處國際刑警聯絡科。香港警務處國際刑警聯絡科的官員接待我時說,他們只能根據我的要求,帶領我到我要去的地方。
這是一次非常特別的采訪,香港警方派出的梁警官非常精幹負責,十分准確地把我帶到每一個我要求采訪的地點,他基本上不和我談張子強案件。
張子強伏法後,一直傳說張子強的妻子帶著兩個兒子去泰國隱居了。這是張子強在伏法前寫給妻子羅豔芳的信中要求的,還有說,羅豔芳手頭還有很多錢,爲此香港黑社會要追殺她,所以羅豔芳帶著兒子躲到泰國去了。甚至,還有人自稱到泰國采訪了羅豔芳,並寫出了一本書。我後來果真在一本書上,看到了傳說中的張子強寫給羅豔芳的這封信。這裏也不妨全文照錄,讓讀者來分析,去僞存真。
在這本書上,張子強給妻子羅豔芳的信是這樣寫的。
阿娜:
我知道你已想盡了辦法,我也知你已祈禱了萬千遍,每當我在黑暗中時,我都感到了你的聲音。
可是實在是對不起,我還是要走了。
我曾經想過我們的晚年,是在一個安靜的小鎮裏度過,我們每天的工作,就是釣魚,養雞,然後等待孩子從學校回來。
可是,當我想這樣做時,已經晚了,已經沒有人會給我這個機會了。
也許你不相信,在這幾個月裏,我過得特別地平靜。盡管幾乎沒有一分錢,但也沒有任何工作,每天只是看著那只小窗戶,希望它亮起來,然後,又希望它黑下去。
有人說,坐牢是一種可怕的生活。我想,對我來說絕對不是那麽可怕。有什麽可怕的呢?每天的工作,都太有規律了,起床,吃飯,甚至上廁所。
我知道你們曾爲我奔走相告,爲我四處遊說,想讓我再活下去。但是,我在這裏大聲地說:求求你們!不要再知(癡)心妄想,不要再作這種努力!
內地公安,並不像香港報紙描述的那麽可怕。我覺得他們甚至很可愛,他們的每一個人,都對我很友善,和我說起話來,像一個友好的朋友,更不要說,有什麽打我、折磨我的事。真的,你要相信,或許是在我生命中最後的一段歲月裏,我過得很平靜。
如果我真的在香港受審,我肯定不會死,也肯定有機會出獄,我想如果那樣的話,我遲早還是會有一次慘死的機會。
相信我的話,除了我對你和孩子感到愧疚之外,我相信,自己對死的理解,有一種快樂的理解,真的,很快樂。
當一個人真正感到了生命要結束時,才會發現,安靜地坐在一張凳上,是多麽地幸福。如果有一個妻子,有兩個孩子,那個世界,除了是天堂,還能是什麽呢?
我後悔認識你,後悔我們有一次那樣的相識,如果我們早一點認識,或許我就不會再在黑社會裏混了,或許我就可以做一個平庸的丈夫,那才是人間的日子啊,天天可以和老婆親熱和吵架,那才是天堂埃我不知道你現在還有多少錢,不過,無論你剩多少,還是離開香港吧,到一個有湖的地方去居住,帶上我對你的思念。
從今以後,無論你是改嫁或者找情人,都會給我帶來一份快樂。我知道,你在快樂的時刻,一定會想起我。畢竟,最初是我給你最快樂的時刻,也是你給我最初的快樂。
不過,我希望你撫養好兩個孩子,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你。我已經不需要他們的愛了,我也無法再愛他們,我現在就如山上的一個小石子,可以給人間的任何人使用,但我本身不會快樂。
不要告訴他們,他們的父親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只要告訴他們,他們的爸爸很愛他們,希望他們長大以後,好好讀書,不要對自己要求太高,要善于做一個平民,一個能吃飽,能有衣穿,不時可以弄些小錢回來
花的平民。
富翁的日子並不好過,也是對人世的不公平。別人都那麽窮,你富得好意思嗎?所以,不要太富。
如果你到了新的安居點,就把我的骨灰,撒到那湖中,我樂意和魚兒們在一起歡樂。如果你願意,就釣魚吧,每一條魚,都能有我的靈氣。
照顧好我的母親,我從來就沒有給她帶來多少快樂,這一輩子,除了你之外,她也是最愛我的人。我愛她,正如我愛你一樣。
阿娜,相信我,不要難過,我真的是在一種極平靜的心緒中,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站的。我從來沒有今天這樣,感到平靜,感到無欲無求。
你救過我多次,多謝你了!沒有你,我早就離開了人間!
吻你!
尋找張子強的家
其中,1996年8月購入的位于香港金巴倫道的一套豪宅共花去了4150萬港幣。這套豪宅在張子強案發後,被其妻子羅豔芳于1998年8月以差不多低一半的價格2600萬港幣匆匆賣出。這些住宅只是張子強犯罪所獲財富的一角。
我通過調查了解到,雖然判決書上說張子強的家庭住址是香港南灣道10號雅景閣1樓H座,其實這只是張子強于1996年7月以忠裕實業公司的名義用1180萬港幣購入的一處豪宅,而張子強一家並沒有住入。他們平時住在香港何文田街龍文大廈的11樓A座。從資料上查這套公寓的業主也不是張子強,而是倍亮發展公司。接著我查到,這間公司的董事有羅豔芳,還有一個叫張偉民和一個叫鄧細妹的,後來又查到張偉民和鄧細妹是張子強的父母。1998年7月張子強又以其母親鄧細妹的名義,以680萬港幣買下這套公寓的隔壁B座,然後將兩套房子連通。鄧細妹一個家庭婦女,哪來的680萬港幣的巨款,其中的貓膩不難看出。
我知道了張子強家的住址,但我不能向香港警方提出要到張子強家看看。于是,我換了一種方法,即寫出一個具體的地址,請他帶我去找這個地方。他也明白這就是張子強的家,因爲當時廣東省公安廳抓獲張子強後,通過香港國際刑警組織通知張子強的家庭,通知書就是他們送的。我們兩人都不提張子強這個名字,他把我帶到了這個地址。
這幢公寓是個小高層,只有11層,每層兩戶,11樓住的是張子強一家。小電梯載著我們到了11樓,電梯打開的時候,我首先看到是一面牆。接著看到牆下有一個小香爐,香爐裏插著香,香是點燃的,飄著袅袅的白煙。接著,我看見由于是兩套打通的,所以張子強家的門開得比較大,大約有一般人家兩扇門那麽大。這時,我看見了以前不少報紙都登過的那尊據說是張子強請的一位泰國藝術家以張子強的妻子羅豔芳的面容而雕塑的獅身人面像。原來,這獅身人面像不是一尊,而是兩尊,分別放在門前過道的兩邊。張子強家裏亮著燈,我聽到房子裏有孩子的哭鬧聲。
我當然無法敲門采訪,就是敲了門羅豔芳也不會回答我的提問。我們沒有驚動羅豔芳,就悄悄地離開了,但它證實了我的分析,羅豔芳根本就沒有離開香港。後來,我又從另外一個渠道得知,香港根本沒有羅豔芳去泰國的簽證記錄。羅豔芳逃到泰國並被黑社會追殺的說法完全是無稽之談。
從張子強家出來,我請香港警員領我去香港啓德機場,因爲,當年張子強曾在這兒成功地進行了兩次轟動香港的搶劫案。
香港啓德機場曾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機場之一,也是一個幾乎建在城市內的機常香港本身就是一個彈丸之地,她的所有平地幾乎都是填海獲得的,啓德機場也是填海建成。我們的車開了不長一段時間就到了啓德機常過去出國我曾多次在啓德機場乘飛機,所以對那兒的繁忙印象深刻。這一天正好冷空氣南下,香港下著小雨,我們冒雨實地察看。
到了啓德機場,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是啓德機場嗎?啓德機場已于1997年搬遷香港赤臘角,現在寬大的停機坪變成了一個小商品市常結果使我大失所望,啓德機場的貨運大樓,已經不複存在,變成了一片平地,連一點瓦礫都沒有留下。可是當年張子強就是在這兒,進行了一場成功的搶劫。
這時,我發現背後還有一幢建築沒有拆除,陪同我的梁警官告訴我那是機場警署大樓,張子強當年實施搶劫的地方離警署不到50米。可見,張子強膽大包天。
勞力士懸案
我站在小雨中,望著早已人去物非的啓德機場,眼前浮現出當年張子強曾在這兒制造的震驚香港的那場搶劫案。
九十年代初,在香港、台灣、新加坡等東南亞地區,戴瑞士名表勞力士成爲一些老板的身份的象征。
因此從幾萬元一只的普通勞力士到一百多萬元一只的鑽石勞力士都有,在香港銷路都很好。總部設在瑞士的勞力士公司每隔一段時間,便空運一批勞力士至香港,然後由一家私營保安公司負責從機場押運至香港中環勞力士香港公司所在地,整個過程嚴格保密。
1990年香港啓德機場,可不像現在這樣甯靜。那時,每幾分鍾就有一架飛機起落。
2月22日的這一天,瑞士勞力士總公司,又往香港空運了一批勞力士表,由一家香港保安公司負責押運。這天中午約11點半左右,一輛保安公司的押運車,經過自動閘門駛進了機場的倉庫區,然後在倉庫樓前停下。車門一打開,3名身穿制服的押運員跳下車。訓練有素的押運員們分工明確,一人下車後就站在車旁,手持雷鳴燈獵槍警戒,另外兩人走進倉庫辦手續。
走進倉庫區的押運員將有關手續交給倉庫貨運站,貨運站的人查驗無誤後,就將他們要提的幾十箱貨運到押運車旁,押運員當即清點,清點無誤後,押運員與貨運站辦了交割手續,當一箱一箱的手表都搬上車後,押運員剛剛要送上車門,突然,5個蒙面人仿佛從天而降。蒙面人也是分工明確,兩人跑到駕駛室,用手槍頂住了坐在駕駛室的押運員,繳下了已經驚呆了的押運員手中的武器。另外的人用手槍頂住搬手表的兩名押運員,並迅速將他們推上了車,立即用塑料手铐將他們铐上,又用膠帶紙封了嘴,並且從外面將車門鎖上。
蒙面人訓練有素,在駕駛室的蒙面人逼押運員脫下制服,自己立即穿上,然後坐到駕駛座上。就在後面的押運員被鎖進汽車車廂裏的同時,汽車發動了,立即遁塵而去。整個搶劫過程不到10分鍾。
押運車離開貨運倉庫以後,順利地駛離了貨運站的大閘,然後朝機場隧道方向駛去。車到隧道口以後,又突然改變方向,沿啓福道向觀塘方向開去。香港是一個彈丸之地,車多人多,押運車立即彙進了公路上車的海洋,不一會兒,就沒有了蹤影。
像負責這種貴重物品押運工作的保安公司,都有較嚴格的工作程序,押運車在工作途中要隨時保持和公司總部的聯系。但這次公司總部沒有在預定的時間接到押運員的報告,于是馬上和押運車聯系。1990年手提電話還沒有開始普及,但保安公司給押運員配備了傳呼機,公司總部馬上傳呼押運員,但一遍又一遍的傳呼都沒有回音。公司總部明白出事了,于是馬上向警方報案。
香港警方接到報案後,立即通知所有在公路上巡邏的警察,密切注意一輛押運車。
數小時後,警方在香港九龍灣的常怡道路旁,發現了那輛失蹤的押運車。打開後車門,發現3名押運員都在車上,仍然被反綁著雙手,蒙著眼睛。車上40箱手表已被搬走。據押運員說,搶劫者在這兒換了車,然後不知去向。
下午約5點鍾,香港警方又接到路人報案,在香港安達臣配水庫泵房前,有一輛貨車著火……警方趕到現場進行了勘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但在貨車殘骸附近的草叢中,發現了幾只嶄新的女式勞力士手表。事後統計,此次一共搶走了40箱2500只勞力士手表,總價值爲3000萬港幣。此案香港警方查了很長時間,發現了一些迹象,顯示爲張子強團夥所爲,但是沒有找到確鑿證據,只好作爲懸案挂了起來。
香港最大劫款案
一年半以後,香港啓德機場又發生了一宗香港開埠以來最大的劫款案……1991年7月12日上午,香港某銀行要調配一部分現金到美國。由香港衛安護衛公司的裝甲解款車運送這批現金到啓德機場,然後空運到美國,其中有美金1700萬,港幣3500萬,總值約港幣1.7億。
衛安護衛公司的裝甲解款車開進啓德機場的倉庫區,車子在貨運行政樓前停下,其中一名押運員下車走進行政樓辦手續。車內還有3名手持雷鳴燈獵槍的押運員。兩人站在車頭,一人坐在車廂裏。
這時,如同一年前電影重映,突然幾名蒙面劫匪出現在裝甲解款車前,其中4名戴面罩,1名沒有戴,沒有戴的這名就是張子強。張子強持手槍在前,領著兩名匪徒首先將車頭的兩名押運員用手槍逼進車廂內。其他的匪徒沖進車廂內,用手槍頂住了裏面的押運員。
3名押運員立即被劫匪用布蒙住了眼睛和嘴巴。
一名蒙面劫匪跳進了駕駛室,坐到司機的座位,解款車立即發動,煙一般地消失了。
解款車剛剛離開的時候,進行政大樓辦手續的那名押運員走了出來。他一看不見解款車,立即驚呆了,再四處張望,不見車子的影子,他立即掏出對講機報警。
此時,解款車已經到了機場地下隧道。
那天我從啓德機場出來的時候,就請陪同我的香港警察領我去看看張子強當年實施兩次搶劫都要經過的這個機場隧道。當我們的車經過這個隧道時,我發現隧道雖然不長,但那是開車進入機場的必經之路。如今啓德機場已經搬遷,但舊的機場隧道仍然車輛川流不息。可見張子強當年的賊膽包天,而又設計精密,幾乎
算好了行動的分分鈔秒,因爲只要稍一耽誤,警方一封鎖隧道口,他就插翅難逃。
但當時在香港警方趕到搶劫現場時,張子強他們已經開解款車經過了機場隧道,拐上九龍宏安道,前行不久又拐進了麗晶花園,然後迅速繞了麗晶花園一圈,沿宏安道拐上啓業道,把車子停在正在興建的大老山隧道的天橋邊。
這裏停有一輛白色的面包車,顯然是來接應的。解款車還沒有停下,立即從面包車上跳下幾個人,等車子停穩後,馬上同車上的劫匪一道,搬運解款車上的現金。現金都裝在一個一個的帆布袋裏。劫匪們一共搬了9個大口袋和1個小口袋。
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事,車上被綁並被蒙著眼睛的押運員都很緊張,其中有一名押運員滿臉是汗,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流,流進了眼窩,這樣使蒙住眼睛的黑布往下滑了一點,露出了這名押運員的半只眼睛。押運員以這半只眼睛從滑下的蒙布邊上看見了沒有戴面罩的張子強。
幾名劫匪都只顧著搬錢,他們非常迅速地將解款車上的錢轉移到那輛白色面包車上,沒有人注意到那幾個被綁著的押運員。搬完錢劫匪們立即登上面包車沿著太子道東往旺角方向飛駛而去。
解款車和車上的押運員被遺在路邊。
留在解款車中的押運員們,緊張地坐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他們不知道劫匪們最後會怎樣處置他們,因爲有的劫匪會殺人滅口的。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那個喜歡出汗的押運員的蒙面黑布又掉下來了,這時他才發現劫匪已經逃走了,于是就拼命掙紮呼喊。由于這裏是郊外,喊了一會兒也沒有人前來幫助他們,于是大家掙紮著相互松開了被綁住的手。
此時,公路上飛駛的白色面包車裏,劫匪們欣喜若狂,大家脫下了面罩,彈“額”相慶。
張子強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挑開了一個裝現金的大帆布袋封口,袋裏露出了一紮紮港幣,這些港幣幾乎都是舊鈔。滿面是笑容的張子強拿出一紮有著銀行封簽的千元面額港幣,扔給坐在一旁同樣是滿面笑容的胡濟舒。胡濟舒用手像玩撲克牌似的翻了翻,說:“嗬,都是‘大黃牛’!”(由于千元面額的港幣是黃顔色的,所以香港人喜歡把它叫作“大黃牛”。)說完,又把錢扔進了帆布袋中。
張子強又用刀挑開了另一個口袋,口袋裏露出了一紮紮百元面額的美元。
這時,笑容從張子強的臉上退去了,眉頭卻漸漸地皺起來。胡濟舒伸過頭來,看見口袋裏的美元都是新幣。他立即拿起一紮,同樣用手飛快地翻了一下後對張子強說:“不好,是連號的。”接著,又將口袋裏的錢翻了翻,再拿出一紮,仍然是連號的。胡濟舒直起腰來,看著張子強。
張子強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一紮美元,用刀挑破美元上捆紮的紙帶,然後將一紮美元“嘩”的全部扔出了車外。
坐在窗邊的一劫匪趕緊伸手去搶,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看著扔出去的美元雪片一樣飛揚,散澆在車外野地裏,回頭不解地問:“好不容易得來的美元,扔了它幹什麽?”
張子強盤腿而坐,閉眼不語。
胡濟舒敲了一下叫喊的劫匪,說:“你不懂,這叫祭天地,保平安。”
這是張子強迷信的一種表現。
這不禁使我想起,在上一次搶劫勞力士手表時,警方在現場也找到一些新的勞力士手表。香港有傳媒在報道中說,張子強是一個非常迷信的人,他幾乎每一次搶劫,都會留下一些贓款贓物,名爲“留下買路錢”。後來張子強案發以後,有香港記者采訪張子強的老婆羅豔芳,羅豔芳在談到張子強的時候說了這樣一段話:“他好喜歡看書,好信玄學,認爲世事如遊戲,人好渺小,其他人都好幼稚。”這段話雖然羅豔芳在粉飾張子強,但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張子強很迷信,他看的書也多是迷信方面的書。他甚至在作案前不許部下近女色。
不僅張子強迷信,羅豔芳也很迷信。到最後張子強一審被判死刑,羅豔芳四處奔走,想保住張子強的一條命,行動之一,就是跑到香港黃大仙廟爲張子強求了一簽,並請玄學“高人”指點迷津。結果一俠“高人”給她出一個“高招”:用廟裏求的符紙包一小捧米,送給張子強消災。
後來我從張子強的辯護律師李建華的助手那兒得知,羅豔芳在張子強開庭的時候,給張子強帶了一些衣服,其中包括後來張子強穿上刑場的那套西裝。張子強執行槍決後,這位助手陪同羅豔芳的父親羅培輝去領張子強留下的衣物,結果從一件衣服的口袋裏,確實找到了一張黃紙符包著的一小捧米。張子強的嶽父羅培輝就在張子強度過最後日子的廣東省看守所的附近,找了塊偏僻的地方把這些東西全部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