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培育出“廣州1號”,成就廣州花卉新品種;天橋綠化反複嘗試,曆經近20年打造“廣州彩帶”;培育出國內首個具有知識産權的野牡丹新品種“天驕”、“心願”,打破國外品種壟斷……這些廣州林業和園林創新和科研成果,組成了繁華都市的園林盛宴,在國內外屢獲殊榮,不僅擦亮廣州“花城”名片,更爲打造生態廣州貢獻了科技力量。
廣州林業和園林的創新成果,離不開廣州市林業和園林科學研究院的一支科研技術隊伍,近日,該院被評爲全國綠化先進集體,在9月8日的廣州市新聞發布會上,特別安排了“擦亮新時代‘花城’名片” 林業園林科技故事會,這支廣州林園綠化科技達人、大咖們紛紛亮相,向大家分享研究和開發廣州林業和園林綠化的故事。
十年磨一劍培育“廣州1號”,打破國外品種壟斷
草花品種長期被國外種子公司所壟斷,那麽,我們有沒有可能自己研發培育出具有自主知識産權的草花新品種,擺脫國外壟斷呢?廣州市林業和園林科學研究院首席專家劉國鋒用他的科研成果告訴大家:答案是肯定的!
在多年的教學、科研實踐中,劉國鋒深深地體會到新品種的研發對于園林花卉産業發展的重要性。“我國的花卉種植面積世界第一(占全球1/3以上),但我們的花卉品種,特別是草花品種基本上依賴進口。這些草花多數爲F1代雜交品種,它們是由兩個接近純合的制種親本雜交而來,基因型高度雜合,種子後代不能保持品種原有的優良特性,因此我們無法自己留種繁殖,就像我們的雜交水稻一樣。”劉國鋒說,這些制種親本一般是經過長期不斷地自交純化選育而來,專業上稱作自交系,育種公司只要掌握制種親本就能很好地控制品種和壟斷市場。“隨著我國園林建設的高速發展,草花用量越來越大,我們必須不斷地從國外購買價格高昂的種子,每年都要花費大筆外彙。”劉國鋒說,當時他就立志要自己研發培育出具有自主知識産權的草花新品種,擺脫國外壟斷。
2010年出國訪學,爲了能學到育種新技術,劉國鋒選擇了花卉産業最爲發達的荷蘭,在一個研究矮牽牛的實驗室學習了一年,從此埋下了對矮牽牛的情有獨鍾。回國時,他搜集了一些資源並帶了回來,然後就開始了對矮牽牛的遺傳育種研究。
“那個時候我們的研究條件比較簡陋,我的導師給了我半個塑料大棚,我一邊進行關鍵性狀的調控機制探索,一邊開展田間雜交選育研究。”劉國鋒說,育種工作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從資源收集、評價到種質創新、雜交選育,少則5至8年,多則10年、20年。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十多年的努力,劉國鋒帶領團隊,創造了矮牽牛新種質數千份,選育各種自交系100多個,篩選出優良雜交組合30多個。“今年我們推出了廣東省首個雜交F1草花新品種‘廣州1號’矮牽牛,該品種在花色、抗病性、耐濕熱等性狀上都有很好的表現,比國外的品種更有優勢。”他說。
“廣州1號只是我們的一個開始,後面我們將不斷推出廣州2號、3號……希望在我們團隊的共同努力下,能看到100號,讓更多更優秀的新品種爲花城添彩。”劉國鋒說。
天橋簕杜鵑豔絕全國,四季都有不同品種
廣州天橋豔絕全國,成爲了廣州標志性的城市特色景觀,一年四季,簕杜鵑花開萬裏,彩帶花廊組成了千變萬化的漂亮風景線。但爲什麽廣州天橋的景觀花卉多是簕杜鵑呢?在林業園林科技故事會上,廣州市林業和園林科學研究院總工程師劉悅明揭曉了答案。
“廣州人口多,交通壓力大,爲緩解交通壓力,開始不斷建造立交橋、人行天橋,但是綜橫交錯立交橋、人行天橋沒有綠化,景觀較爲生硬。”劉悅明回憶說,當年廣州市園林局組織技術人員去新加坡學習了天橋綠化,開始探索天橋綠化技術。
天橋種什麽品種?怎樣種?在經過了一系列的考察之後,劉悅明發現要在橋上種綠化,不是那麽簡單的事。首先,橋上環境比較惡劣,比如種植空間小、汽車尾氣大、空氣質量差、夏日暴曬、溫度高等等,所以選什麽植物品種,非常重要,必須是抗性強、耐高溫、耐汗、耐修剪,枝條要下垂。
“剛開始我們選簕杜鵑、馬纓丹、龍船花等36個品種在東風路、環市路的人行天橋試種,用黃土和田土來種植,用水車淋水。結果很多品種表現不理想,有的下垂性不好,有的不耐修剪,有的不耐高溫,有的冬天掉葉子。”劉悅明說,經過3年觀察,只有簕杜鵑品種表現稍好,于是劉悅明的科研團隊初步選定了簕杜鵑作爲天橋綠化品種,繼續篩選,繼續往種植土方向研究。
雖然選定了簕杜鵑品種,但簕杜鵑生長和開花效果也不是很滿意,夏天、秋天還可以,冬天或下雨天會掉葉子。爲了處理綠化修剪下枝條樹葉,劉悅明思考把它變廢爲寶,把它堆成有機肥,可做天橋綠化基質,經過反複的試驗、實踐,劉悅明和團隊利用綠化廢棄物,研發配制出了天橋綠化的專用基質,自從用上了這個專用基質之後,簕杜鵑生長旺盛,枝繁葉茂。“下雨天簕杜鵑很少掉葉子了,開花的時候,花也多了,滿橋都是花。”劉悅明說。
2013年之前,廣州天橋上品種基本上95%以上紫花,只有少量水紅簕杜鵑品種。紫花簕杜鵑每年只開一次花,花量不多,水紅品種下雨天容易掉葉子。劉悅明認爲,還得在品種上下功夫。于是他們建立簕杜鵑資源圃,收集簕杜鵑品種,從雲南,海南,福建、廣西,及珠江三角洲等等收集簕杜鵑品種,現在已有400個品種,收集回來的品種經觀察、試驗,篩選出適合在橋梁綠化種植的一些品種,慢慢地,有了玫瑰紅、金心雙色、銀邊紫花等15種不同花色的簕杜鵑新品種上橋了。如今,廣州市林業和園林科學研究院收集的簕杜鵑品種可算全國最多,被國家林草局授予“簕杜鵑木棉國家種質資源庫”。
如今的廣州天橋,不同季節都有不同品種的簕杜鵑開花,基本上達到四季常綠、四季有花,成爲廣州市獨特的名片,每年還有來自全國各地、乃至新加坡和世界各地的專家學者前來參觀學習。
此野牡丹非彼牡丹,“進城”過程曆盡艱辛
人們都知道牡丹,但你聽過野牡丹嗎?雖皆有“牡丹”二字,實屬不同家族,産地樣貌特性樣樣不同。牡丹,北方花卉,逢年過節到南方做客,一展芳容;而野牡丹,則是嶺南本土特色花卉,如今它在裝點城市綠化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成爲城市園林裏的新寵。野牡丹的選育和開發利用,實際上是廣州林業和園林科研人員20年來專心致志、持續研發的艱辛成果。
在林業園林科技故事會上,廣州市林業和園林科學研究院副院長代色平分享了她與野牡丹之間的難忘往事。
“提起野牡丹,很多人都誤以爲是國色天香、名動京城的世界名花牡丹。不過,野牡丹雖有‘牡丹’二字,但與牡丹屬于不同家族,産地樣貌特性樣樣不同。”代色平介紹,野牡丹種類多,全世界有4000多種,分布在熱帶及亞熱帶地區,其也是嶺南本土特色花卉。
代色平2002年畢業後來到廣州,在白雲山上初次邂逅了“野牡丹”,她回憶:“一抹粉紅色美得嬌豔欲滴,漂亮極了,當時它的形象就深深烙入我心底。”代色平說,從2004年開始,她跑遍了廣東的山山水水,多次深入鵝凰嶂、大霧嶺等核心區。山路崎岖,毒蛇出沒,夏日炎炎,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裳。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開發研究,廣州市林業和園林科學研究院從野外深山引回了30多種野牡丹,從國外引進了10多種種類,建立了國內首個野牡丹種質資源圃,爲野牡丹的育種打下資源基礎。首批篩選的14種野牡丹推廣應用到廣州城市綠化中,到如今,野牡丹、毛菍、巴西野牡丹、角莖野牡丹等品種已廣爲人知。
2008年,代色平踏上了新品種的創新研究之路,在她的團隊研究下,14個雜交組合、5000多株雜交後代在陽光照耀下煥發勃勃生機。國內首個具有知識産權的野牡丹新品種“天驕”“心願”通過國家林業和草原局的審定,實現了廣州市林業和園林科學研究院新品種培育零的突破。
路漫漫其修遠兮,科研人員20年來致力于野牡丹開發利用研究,到如今,野牡丹已廣爲人知,成爲了園林綠化新寵兒。目前,廣州市林業和園林科學研究院建立了國內首個野牡丹國家林木種質資源庫,獲得國內首個野牡丹新品種,開創了國內野牡丹育種史。
廣州市園科院:科研助力打造花城品牌
廣州市林業和園林科學研究院的前身廣州市園林科學研究所成立于1978年4月28號,門牌號也是428號,四十余年的發展凝聚著幾代園科人的智慧和汗水,在傳承創新中不斷進步,院內林立的參天大樹見證園科院起步、發展、壯大的風雨曆程,也見證一代代園科人艱苦奮鬥、敢爲人先,始終堅持以“接地氣”的科研助力花城品牌打造的故事。
現任院長阮琳告訴廣州日報·新花城記者,在成立起步期,園科院從四間瓦房起步,圍繞城市綠化美化需求,率先在國內開展新優園林植物引種馴化及推廣、古樹名木樹齡鑒定和複壯、多花水仙花芽分化等技術研究,成功開發了多花水仙、觀賞鳳梨、球根花卉等一批名優花卉,引領年宵花方向;運用獨創的“樹齡鑒定三段法”承擔了廣州市古樹名木樹齡鑒定,推動了古樹名木的建檔保護。
阮琳還記得20世紀八十年代初,外國朋友贈送了一株美麗異木棉,植于科研所試驗地,沒有人知道她會長成什麽樣。1988年,此樹終于開花,揭開了她神秘的面紗,粉嫩嬌豔、猶如美麗的少女,謂之美人樹。“這是多好的觀花樹種啊!我們馬上開始深入研究和推廣,美麗異木棉由此走進了廣州城,成爲了花城廣州秋冬時的顔值擔當。”阮琳說。
新時代園科人朝氣蓬勃、繼往開來,2013年,整合廣州市園林科學研究所、白雲苗圃、市林業科技推廣站成立廣州市林業和園林科學研究院,園科院迎來快速發展期,建成了包括國家首個城市林業科技示範園區、首個野牡丹國家種質資源庫、全國科普教育基地在內的科技科普平台20余個,先後完成林業園林科技項目300多項,獲得國家及省市科技(成果) 獎項100多項,編制標准規範、行業指引50余項,取得知識産權51項,獲得植物新品種8個,收集保存觀賞植物3000多種、推廣應用美麗異木棉等新優植物100多種,在行業發展的畫卷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文、圖/廣州日報·新花城記者:全傑 通訊員:穗宣、穗林園宣廣州日報·新花城編輯:李鳳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