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殘陽
昂船洲舊碼頭。王殘陽攝
在香港星羅棋布的263個島嶼中，昂船洲島無疑是最特別的一個：它戰略位置極爲重要，是扼守維多利亞港西口、守護香港島的門戶；它離市區最近，原先乘渡輪即可抵達，在昂船洲大橋修通後與陸地相連，成爲九龍半島的一個組成部分；它的形狀也很特別，從空中看去就像一塊磨刀石，其英文名“Stonecutters Island”由此而來。
漫步昂船洲，很容易使造訪者陷入了一種割裂的狀態：小島綠意盎然、鳥語花香，麻鷹在頭頂盤旋，猴子在大樹間跳躍，蟒蛇慢悠悠爬行在道路上，好一派和平安甯的景象。然而，從一個半世紀多前英國人割占昂船洲開始，這兒就是神秘的軍事禁區，縱橫交錯的工事隱匿于茂盛的樹林之下，威武的巨炮曾指向四方，曾經的激烈戰事依然留下深深的烙印。可以說，在美麗外表之下，隱藏著的是一個隨時會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
昂船洲的曆史，從1997年7月1日翻開了嶄新一頁。隨著香港回歸祖國，這兒也成爲解放軍駐港部隊的一個部分，這個百年海軍基地從那一天起得以煥然新生。
監獄風雲
昂船洲的山都是幾十米高的小山，上面長滿了樹齡幾百年的大樹，以及各種綠色藤蔓。在小島西部、靠近昂船洲大橋的地方，有一處直上直下的微型“懸崖”，辟出了背山面水的安靜角落。這兒有一個用鐵鏈圍起來的墳墓，最前方立著一塊鐵板，應該是在介紹主人公的生平，但因爲年代久遠、鐵板鏽蝕嚴重，完全看不清上面的字母。緊挨著懸崖，立著一塊白色的墓碑，勉強可以看出埋葬的是安甯森督察。
這是昂船洲島上唯一的一座墳墓。作爲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這兒爲什麽會埋葬了一位警察？作者通過查閱大量資料，這才查明了個中原因。
安甯森督察的墓地。王殘陽攝
衆所周知，英國是在第一次鴉片戰爭後割占香港島的，但他們的侵略野心並未得到滿足，後又發動第二次鴉片戰爭，于1860年與清政府簽署《北京條約》，進一步割占九龍半島南端。昂船洲島在劃定的割占線以南，作爲九龍半島的附屬部分，就此納入英國殖民統治的版圖。
英國人割占之初，把昂船洲作爲開采礦石、建築石材的地方。隨著占領地盤的增加，殖民者與華人的沖突加劇，不斷有人被捕，香港島域多利監獄人滿爲患，迫切需要建立一座新的監獄來關押犯人，進而來征服華人。昂船洲因與陸地相隔，島上荒無人煙，正是最佳場所。1863年，港督羅便臣下令在島上興建監獄。在監獄建好前，一座監獄船停泊在小島旁邊，犯人就關押在船內。有的犯人乘著夜黑風高，不顧一切地從窗戶跳進大海裏，向九龍半島遊去。有幸運兒順利上岸，也有人被洶湧的海浪吞噬。
不久之後，昂船洲監獄修建完成。這是一座用花崗岩建立起來的、規模龐大的建築物，外面立著著高大的圍牆，兩頭有八角形的瞭望塔，用于監視犯人的一舉一動，防止出現犯人暴動。這也成爲全香港僅存的兩座八角形瞭望塔，具有很高的文物價值。在塔旁有一棟兩層建築，用于監獄管理人員辦公。
年輕的警察安甯森就是作爲監獄管理者，來到了這座關滿犯人的小島上。然而，他很快就傳染上天花，于1871年去世，年僅26歲。香港警察爲其選擇了這一處“風水寶地”，作爲他永久安息的地方。
幾年之後，一場災難襲來。1874年9月22日至24日，台風露絲橫掃香港，因監獄緊挨著海邊，幾乎被洶湧滔天的海水給蕩平了。犯人們因關在囚室無法逃生，只能活活被海水淹死、亂石砸死。台風過後，人們登上昂船洲，發現那兒已然是一幅人間地獄的場景，數千具屍體暴露在小島的各個角落。這一場災難，史稱“甲戌風災”。6年之後，東華醫院得到港府資助，將所有遺骸集中安葬于雞籠灣墳場，稱爲“遭風義冢”。
這也成了昂船洲曆史上最爲悲慘的一幕。
堅固堡壘
從昂船洲西側登山，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條是沿山勢而建的蜿蜒曲折的登山小道，另一條是相對寬敞的、劈山而建的平路。兩條路相會之處，就是昂船洲西炮台遺址。其頂層平台已經沒有了武器，只剩下一個圓形的水泥基座，旁邊立著“民航導航處”的牌子。
昂船洲南岸炮台遺址。鎖先生攝
炮台的下層，外側是一個很大的廣場，有藏兵洞、通訊室、煤氣室、廚房、衛生間等，一看就是適合較多兵力集結的地方。廣場中間有一條地道，拱門上方用白底黑字寫著建築物編號“62”。地道已經把西山掏空，走進去一看頓覺別有洞天。裏面有當時比較先進的升降機，以30度斜角通向上層炮台，可源源不斷地爲火炮輸送炮彈；有很多個面積很大的房間，上面還用鐵板和木板隔出了儲物間，可用于放置士兵的背囊，防止受潮；有廚房和蓄水池，保證戰時藏匿于此士兵的基本生存；還有一個個通往地面的通氣孔，讓通道內的空氣流通變得順暢起來。從規模看，這是一處至少可以保障一個營作戰和生活的重要戰備工事。
在整個昂船洲島，這樣的炮台一共有6處，遍布昂船洲的各個角落。從1881年到1905年，英國軍隊就開始了對昂船洲的全方位武裝，相繼建成了東炮台、中炮台、南岸炮台、西炮台、亞比安炮台及百夫長炮台。這些炮台都是圓形炮床，安裝6.2英寸口徑海防重炮，下方設有藏兵洞、彈藥庫等配套設施。時至今日，炮台遺址大抵保存完好，但武器和彈藥均已難覓蹤迹。
昂船洲西炮台附屬設施。鎖先生攝
昂船洲島因遠離都市、遍布小山，也成了軍火庫的理想地點。英國人在島上先後挖掘了11條地下軍火庫，用于存放整個駐港英軍的各類彈藥，軍用及民用炸藥。軍火庫曾發生過火災，後來幹脆換爲包裹頭巾、留有大胡子的印度錫克教軍人來駐守，因爲他們按宗教教義不得抽煙，這也爲軍火庫的安全加上一重保險。
英軍在昂船洲建立了海軍基地，包括港池、碼頭、維修廠等，可以停泊多型艦艇。全島共有2個碼頭，其中較大的一處不但可以停靠海軍中型艦艇，還能夠提供注水、加油等保障。
昂船洲還是情報竊聽的重要場所。1930年，駐港英軍在島上建立了一座先進的情報截聽站，架起了蜘蛛網一樣密集的天線陣列，與新加坡的情報截聽站一起，構成了英國在遠東地區重要的情報來源。
此刻的昂船洲，看起來是個肌肉粗壯、滿口獠牙的巨獸，似乎能夠爲維護香港安全作出貢獻。然而，在戰爭面前，這一切終究將被打回原形。
黑暗時期
1941年12月8日，日軍發動了對香港的進攻，因戰爭只持續了18天，史稱“十八日戰事”。
由于港英政府此前備戰松懈，一度認爲日軍不會侵犯香港，因此面對咄咄逼人的日軍，英軍很快就發現能打仗的人員和設備捉襟見肘。就昂船洲來說，6個炮台中5個遭到廢棄，僅西炮台1個能用，而且西炮台上原本安裝有3門海防重炮，其中卻有2門被遷移到香港島的歌連臣炮台，于是只剩下1門海防炮來與日軍作戰。
雪上加霜的是，駐守西炮台的不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而是港英當局在戰前臨時招募平民組成的義勇軍。他們平常正常工作，每年接收一定時間的軍事訓練，其性質類似于民兵、預備役，但實際本領與職業軍人相比相差甚遠。
日軍占領香港後舉行入城儀式。資料圖片
當日軍很快越過深港邊境防線、攻破重要的“醉酒灣防線”時，西炮台受命向日軍猛烈開炮。但義勇軍操作不夠熟練，測量也不夠精准，加之心理緊張，只有一部分炮彈命中敵軍，居然有一半打入了英軍的陣地，炸向了自己的部隊。估計前線的英軍會哀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到12月11日中午，駐港英軍司令下令放棄九龍半島，全部退守香港島。昂船洲炮台此時負責爲往返香港島與九龍半島的渡輪提供掩護。好在日軍感覺一線部隊推進速度太快，下令收縮進攻防線，使得英軍得以安全撤退。當日下午，義勇軍自行破壞了炮台，乘坐最後一班渡輪抵達香港島。
日軍占領昂船洲後，停靠在碼頭、來不及撤離的商船，被他們用炸藥炸沉。4年日占時期，昂船洲島改稱向島，海軍基地得到了擴建，可以停靠輕型及中型艦艇。日軍在此建立了軍用無線電接受設備，用于截聽及破譯盟軍的各類無線電報。他們還修建了大功率民用電台，擴大日本放送協會（NHK）在海外的廣播接收範圍，以此來宣揚帝國主義思想。
小島環境秀美、風景怡人，成爲日本軍官休閑療養的好去處。在昂船洲的制高點、今日修建水塔的地方，日占時期則是建有一棟“軍妓樓”，用于日軍將領喝酒淫樂。因一名藝伎不願順從日軍少將，被其一槍打死。據說此後那棟樓隔三差五就會“鬧鬼”，甚至半夜傳出淒慘哭聲，嚇得一衆日軍軍官再也不敢前往，房子就此荒廢。直到英軍重返香港，將這座“軍妓樓”拆毀，所謂“鬧鬼”的故事才徹底終結。
小島還有一個用途，那就是治療蛇傷。島上生長著金環蛇、棕色眼鏡蛇、竹蛇等品種繁多的蛇類，被日軍捕捉後放置于蛇屋內。如果日軍士兵不慎被毒蛇咬傷，他們就從蛇屋內取出相應品種的蛇，利用它們分泌的毒汁作爲解毒劑。
開放勝地
1945年日本投降後，原本國民政府想收回香港，但英國一邊聯合美國向蔣介石施加壓力，一邊快馬加鞭重新占領香港。8月20日，由夏悫海軍少將率領的英國皇家海軍特遣艦隊重返香港，9月1日建立起軍政府，恢複了對香港的殖民統治。昂船洲再次成爲英軍的軍事禁區。
當時，英軍重點經營的是位于香港島金鍾的添馬艦海軍基地，昂船洲作爲海軍基地的職能遭到弱化，主要是用于英軍官兵的修養。島上商店、餐廳、診所等一應俱全，在南部大片沙灘旁，英國人建起了遊泳池，蓋起了好幾座歐式平房，炎熱夏季到泳池遊泳、下海沖浪、在沙灘燒烤飲酒，過得十分惬意。
最後一任駐港英軍司令鄧守仁曾說：“英軍有一個良好的接觸系統，對慈善事業積極支持，開展以一些單位爲基礎的全港性的例行活動，我們也安排一些開放日，公開讓市民進來參觀，周末大概可以達到4萬多名參觀者。”這可以視作殖民統治者籠絡人心的一大招術。風光秀麗的昂船洲，正是英軍開放的主要場地之一，每年都要接待大量來訪市民。
1992年，駐港英軍在昂船洲進行軍營開放。圖片來源：台灣《尖端科技》雜志
英軍的開放活動，安排的內容是比較豐富的。在軍事科目方面，會安排維斯塞斯直升機飛至開放場地，海軍陸戰隊隊員從機艙迅速滑降，進行徒手搏擊、空手奪槍、奪刀及襲擊崗哨等表演。摩托車手駕駛軍用摩托車呼嘯而至，飛快越過障礙，還有多人在摩托車上疊羅漢。軍犬在軍人的指揮下，執行巡邏、俘敵、搜繳毒品和爆破品等任務。市民們還可以登上英軍的陸海空軍主力裝備拍照留念。
昂船洲開放最大的吸引點，就是市民可以體驗實彈射擊。在小島的北部，建有香港市區唯一的一座軍用靶場，消音、安全防護等設施一應俱全。民衆戴好鋼盔、穿好防彈衣，手持L85A1自動步槍，在駐港英軍的指導下進行實彈射擊，而靶場的電腦報靶系統會自動報出成績。對于從無機會摸槍的港人來說，這個項目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1991年，駐港英軍在昂船洲進行軍營開放示意圖。圖片來源：台灣《尖端科技》雜志
軍營開放也是一次軍民之間的狂歡，或者說更像是一次嘉年華。軍方會劃出一些場地，租給商販搞快樂火車、騎馬、彈床等遊樂項目，歌手在現場唱歌助興，小商販來回穿梭售賣食品，現場還要組織慈善抽獎。爲了接送市民，軍方還協調開通從深水埗、尖沙咀前往昂船洲島的天星小輪；昂船洲大橋修通後，則是改爲派出軍用巴士，到地鐵站接送。
因中環填海影響，1993年5月，駐港英軍添馬艦海軍基地搬遷至昂船洲，但仍命名爲添馬艦海軍基地。爲了這次遷移，香港政府支付了3億多港元，在小島北部興建一座新的港池，用于停泊3艘孔雀級巡邏艦等艦艇，並建有碼頭、船塢、維修廠等附屬建築。僅僅4年後，1997年4月11日中午，米字旗徐徐降下，200多名英國海軍士兵走出軍營，英國在香港、也是在亞洲最後一個海軍基地——昂船洲添馬艦海軍基地正式關閉。當時輿論紛紛批評，支付如此多的真金白銀修建只用幾年時間的海軍基地，實在是太浪費了！香港回歸後，這個基地改爲特區政府船塢，用于停泊和維護各類政府巡邏艇。
嶄新軍港
爲了准備1997年的防務交接、配合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進駐，根據中英達成的協議，香港政府從1994年起，在昂船洲島南岸新建1個海軍基地。這個軍港由英國人選址、設計和承建，解放軍海軍工程設計研究局港工試驗室負責對設計方案進行審核。
談判伊始，英國人對其設計方案十分自信，但中方在短短兩個月內，就測定了幾十萬個試驗數據，完成了對昂船洲軍港設計模型的風浪檢測，發現了英軍方案中存在的諸多問題。中方建議，爲改善港池內的泊穩條件，在原方案基礎上，碼頭采用透空墩柱式代替直立式設計，內側抛塊石消波，同時改變碼頭的開口寬度和角度。最重要的是：經過精心計算的工程造價沒有絲毫增加！英方心悅誠服，全盤接受了中方的建議。
按照調整後的設計方案，曆時3年多時間完成新軍港建造，累計花費11億港元。整個工程占地16公頃，總建築面積約3.5萬平方米，包括辦公樓、宿舍、大會堂及直升機停機坪等33座不同用途的建築物，其港池面積約400米乘400米，比舊有港池的面積增加了很多。遠遠看去，那座紅白相間的信號台格外醒目，成爲軍港的一個新地標。
原廣州軍區曾拍攝過一部反映解放軍駐港部隊進駐香港的電視劇《歸途如虹》，其主要取景地就是在昂船洲軍營。從1997年4月開始，中方組織3批共196人先遣進港，爲接管軍營做前期准備，其中一組即進駐昂船洲軍營。房鴻泰是先遣組唯一的海軍軍官，其職責就是接管昂船洲軍營。他回憶說，包括碼頭上的每個對接接口，他們都逐個進行了仔細檢查，保證艦艇靠碼頭後能夠及時得到補給。
駐港英軍舊軍火庫總部。資料圖片
據房鴻泰回憶，英軍體能訓練強度很大，天氣好的時候，他們休息，越是暴風雷雨天氣，他們認爲是最好的訓練時機，就開始組織全副武裝鑽樹林，進行高強度訓練。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軍需官，體能非常好，每天早上至少圍繞營區跑兩三圈，然後再到遊泳池裏遊泳。先遣組和英軍搞體能訓練也會經常遇見，見面後相互看看，有時候還會打招呼。當然，先遣組也是精心挑選出的官兵，在體能上好不遜色于英軍。兩軍官兵就在體能訓練上暗暗地展開較量。
1997年6月30日午夜，解放軍駐港部隊海軍先頭部隊進駐昂船洲。7月1日零時零分零秒，昂船洲軍營隆重舉行了升國旗儀式，標志著這座軍營獲得了新生。
昂船洲港池內的771艇。資料圖片
當天淩晨，在瓢潑大雨中，駐港部隊艦艇大隊的10艘軍艦向著香港海域進發。這是一支有著光榮曆史的海上勁旅，曾參加過“萬山海戰”“八六海戰”“西沙海戰”，湧現出“海上先鋒艇”“海上英雄艇”和戰鬥英雄麥賢得等英模單位和個人。清晨6點，艦艇編隊准時越過深港海域分界線進入香港海域，不遠處的香港海警船鳴笛，歡迎駐港海軍的到來，我艦艇編隊鳴笛回禮。上午7時24分，771艇一馬當先駛入昂船洲軍港，帆纜兵向碼頭抛出了“神聖的一纜”，由此駐港海軍全面擔負起香港海上防務職責。
進駐香港21年來，駐港海軍多次參加“香江衛士”聯合軍演、海空聯合巡邏、聯合搜救演習等軍事行動，展示了履行香港海上防務的過硬本領。尤其是2013年7月1日，兩艘新型護衛艦惠州艦、欽州艦正式入列，使得這支部隊實現了由艇到艦的曆史性跨越，如虎添翼、實力大增，被譽爲“香江堅盾”。
靓麗名片
從1997年進駐至今，昂船洲軍營一直是駐港部隊舉行軍營開放的主場地，成爲香港市民觀察和了解駐港部隊的一扇重要窗口。透過這個窗口，市民增進了對解放軍的了解，消弭了此前因部分媒體造謠汙蔑而産生的抵觸恐懼情緒，逐步建立起了一種新型軍政軍民關系。
1997年的國慶節，是駐港海軍的首次公開亮相。他們精心選擇了海軍旗語操作爲演示課目，展示海軍的特有文化和海軍官兵的風采。這個節目和陸軍的刺殺操、軍體拳，空軍的直升機展示等一起成爲最受市民歡迎的開放節目，贏得了陣陣熱烈掌聲和叫好聲。
2014年7月，昂船洲軍營開放活動。王殘陽攝
很多香港市民在登上國産先進艦艇，了解到武器裝備的性能之後，紛紛感慨港人昔日低人一等、受人淩辱的曆史一去不複返，自發地爲祖國的日益強大而倍感驕傲。2012年五一節，香港市民張德華參觀完軍營後，專門來信表示：“偉大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日益強大、保衛祖國，國家日益富強、繁榮昌盛，大家很感自豪和欣慰。最後，向偉大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致以最崇高的敬禮！”
在多次的軍營開放活動中，也發生了一些十分感人的軍民互動情節。比如，遇有身體殘障的市民參觀，海軍官兵都會全程進行陪同，一起擡著輪椅送他們上艦。開放大多在香港夏秋季節，時而炎炎烈日，時而傾盆大雨，經常會出現市民爲官兵擦汗、替官兵撐傘的暖心事。
2017年7月，爲慶祝香港回歸20周年，海軍遼甯艦編隊抵達香港，並面向香港市民開放。當編隊駛入香港海域時，天空中出現了一道美麗的彩虹，構成了一幅完美的畫面。遼甯艦停泊于青衣對開交椅洲水域，編隊屬艦濟南艦、銀川艦、煙台艦則停泊于昂船洲軍營。爲了領取參觀門票，有市民在中環軍營外徹夜排隊，成功領到門票者欣喜若狂，未能如願的難免傷心失落。
2017年7月11日，遼甯艦編隊屬艦駛過維多利亞港。王殘陽攝
那幾天時間，昂船洲軍營內人頭攢動，很多人冒著烈日登上戰艦一探究竟，紛紛拍照留念。三艘屬艦離開香港時，特地從維多利亞港駛過。當威武的戰艦與維港兩岸鱗次栉比的高樓同框時，人們不由得爲一個日益強大的祖國而由衷點贊。
一波波的香港市民走進昂船洲，也直觀地感受到這兒的風景更加秀美。數不清的麻鷹、白鹭在天空飛翔，港池內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面，心急的猴子甚至會跑下山來索要吃的。統計數據表明，解放軍進駐後，昂船洲各類動物的生存環境沒有受到任何破壞，動物數量有增無減。在這背後，有著海軍官兵救護受傷麻鷹、軍車爲蟒蛇讓路等動人故事。爲了保護環境，駐港海軍官兵每天早晨都要駕駛小舟，在港池裏打掃隨海浪沖進來的垃圾。他們忍受風浪和惡臭，只爲一個更加美麗的海島。
我們有理由相信，在駐港海軍的用心呵護下，百年的滄桑已然遠去，昂船洲軍營的明天一定更加美好！
參考資料：錢曉虎《海軍工程設計研究局港工試驗室掠影》、房鴻泰《先遣往事》、朱益飛《清晨，我帶領10艘艦艇進駐香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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