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吹過的夏天》拉隊到濱海灣金沙頂樓餐館拍攝，圖爲王冠逸（左起）和本地藝人許瑞奇。（哇哇映畫提供）
作者：王英敏
新中聯合出品的網絡劇《被風吹過的夏天》和中泰合制的網絡劇《夢想協奏曲》分別在疫情下拍攝和籌拍，因疫情反複，跨境拍攝面對重重挑戰。《聯合早報》訪問兩部劇的負責人，分享攝制團隊如何隨“疫”應變。
爲了增進中外交流互鑒，推動電視及網絡節目合拍的繁榮發展，中國國家廣播電視總局（簡稱廣電總局）經過評選，去年11月發布“2020-2021年度中外電視（網絡視聽）合拍項目擬扶持作品名單”，名單上的中外合作項目共17部，以紀錄片和動畫片居多，其中三部爲劇集——網絡劇《被風吹過的夏天》《夢想協奏曲》，以及電視劇《占芭花下的約定》。
由上海東飛影業、新加坡哇哇映畫聯合出品的《被風吹過的夏天》去年10月在重慶開機，在獅城的拍攝本月初展開，劇組拉隊到濱海灣金沙、濱海寶龍坊、星耀樟宜等景點取景，幾天前剛殺青。北京藝鼎傳奇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簡稱藝鼎）、泰國Skyline Real聯手打造的《夢想協奏曲》目前處于籌拍階段。《占芭花下的約定》則由老撾國家電視台與雲南皇威傳媒共同攝制，故事以中老鐵路建設爲主題，目前未有更多相關詳情。
《被風吹過的夏天》劇組人員戴著口罩，頂著烈日在獅城拍攝。 （上海東飛影業、哇哇映畫提供）
新中合制《被風吹過的夏天》
兩年前暴發冠病疫情，對影視行業造成巨大沖擊，許多影視制作公司喊停項目，劇組在疫情初期相繼停拍，疫境下的跨境合拍更是挑戰重重，據悉《被風吹過的夏天》（簡稱《被風吹過》）是廣電總局中外項目名單上，目前唯一一部已經完成拍攝的劇集。
哇哇映畫負責人劉健財接受《聯合早報》訪問時說，2018年跟上海東飛影業達成合拍意向，在成功申請到資訊通信媒體發展局的資助之後，《被風吹過》在中國立項申報廣電總局，萬事俱備，原定去年中開拍，卻因疫情反複舉步維艱，開拍計劃一拖再拖。他指籌拍的過程中，很多精力都花在一些以前不須要思考的地方，“比如跨境人員的流動，無論是新加坡團隊過去或中國團隊過來都蠻麻煩的。我們這裏的人過不去（中國），這是聯合制作碰到的最大困難。”
由于疫情不可控，各地政府會視情況調整入境條例，拍攝日程變得難以掌握，鎖定演員及工作人員的檔期成了一大難題，劉健財唯有無奈放棄初期想要合作的一些對象。
王冠逸首次演新中合拍劇
《被風吹過的夏天》去年10月在重慶開機。（互聯網）
至于如何落實男主角王冠逸的檔期，劉健財直言在不同時間點會查詢不同藝人的檔期，不過王冠逸是劇組的首選之一。“第一，王冠逸在中國有知名度；第二，他入境中國不是問題。其他人面對的問題是，他們無法過去中國，因爲簽證沒有批下來。”
《被風吹過》的開拍因疫情一直往後挪，最後新中雙方“大概定下拍攝時間”跟著走。不過劉健財說，實際上在中國開拍時當地有確診病例，拍攝上遇到困難，“劇組在重慶拍攝時，我們這裏的疫情也處在高峰期，每天3000多例確診，當時想說還好他們不是這個時候過來，不然也很頭痛。真的是聽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
《被風吹過》是王冠逸首部參演的新中合拍劇，去年底他在重慶拍攝近兩個月，有感疫情對于拍攝工作造成許多不便。
王冠逸受訪時說，拍攝期間重慶出現確診病例，因此劇組通告一直在變，工作確實比以往更吃力，大家只能隨機應變。
身爲演員，他認爲自己能做的是把角色演好，但也能想象制作團隊在疫下拍攝遇到的困難，“包括在中國拍攝要多用新加坡演員很困難，還有中國團隊要安排誰過來等等。”
《被風吹過》由王冠逸，中國新生代演員劉思辰、任運傑和趙茜等主演，以新中兩國的親情、友情和愛情爲題材，講述兩地年輕人爲理想共同努力奮鬥的故事。
拍攝由中國團隊主導
哇哇映畫過往的跨境拍攝都由公司團隊主導，外國團隊會根據他們的要求協拍，不過此次跨境拍攝是合拍，因此工作流程有所不同。
劉健財指出，這次的情況有點倒過來，約70、80%戲份在重慶拍攝，參演的多爲中國演員，而且大部分故事在中國發生，因此中國團隊主導性相對強一些。雖然劇本由中國編劇主寫，但本地團隊會跟進並且提供意見。他說：“有的素材這裏沒問題，但在中國不能碰，所以寫的部分以他們爲主，我們則參與討論。”
兩地拍攝由不同團隊掌鏡，要如何克服不一樣的拍攝風格？劉健財說：“我們在前期談過，執行層面上沒有這樣的問題，中國的導演拍了之後也過來，確保畫面是接近的。”
雖然新中導演在獅城拍攝時，會針對風格溝通並做出調整，但劉健財認爲，風格是否統一不是問題，“風格無須那麽一致，因爲是在兩地拍攝，每個地方各有特色，允許拍出稍微不一樣的感覺。只要劇情說得通，看上去就不會突兀。”
合拍過程如履薄冰
由哇哇映畫制作的本地電視劇《行醫》《千方百計》分別于2013年、2014年登陸中國央視電視劇頻道播出，2018年《入侵者》于騰訊視頻與本地同步播出，讓劉健財萌起進軍中國的想法，“跟騰訊同步播出讓我更有信心，從那時我們開始規劃制作更多能新中同步播出的劇集。”
不過，廣電總局不久後發布加強管理條例，網絡劇在中國必須送審，讓想打入中國市場的劉健財有些卻步。
他指出，一般本地制作有播出的壓力，拍攝時已經知道幾時播映，在中國多了送審的程序，而且過程很長，這意味著難以落實兩地同播；《被風吹過》作爲合拍劇，將在新中同步播出，本地預計下半年于meWatch影視網站首播。
這次合拍是否爲哇哇映畫進軍中國市場打了一劑強心針？劉健財說，在這個合拍項目上，重慶市政府給予很大支持，希望這次做好會有更多合作機會。
不過，他也形容整個過程“如履薄冰”，如“摸著石頭過河”，“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怎麽會有勇氣踩下去過河？可能那時候沒有疫情，中國娛樂圈的改變也是這兩三年，前幾年相對簡單一些。就說合拍，在新加坡當電視劇播，在中國當網絡劇播，沒有沖突，但現在網絡劇須送審，很多東西都卡住。”
哇哇映畫負責人劉健財指在籌拍《被風吹過的夏天》時，花很多精力在一些以前不須要思考的地方。（龍國雄攝）
中泰合制《夢想協奏曲》
另一部獲廣電總局評選的中外合拍電視項目，是由北京藝鼎傳奇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泰國Skyline Real聯合出品的網絡劇《夢想協奏曲》（簡稱《夢想》）。
藝鼎總經理張亮接受本報訪問時介紹，藝鼎2009年由其兄長張棟成立，十多年來致力于中泰影視制作和發行，促進中國文化“走出去”；從中到外，外到中發行的電視劇多達三四百部，也曾促成十多部泰劇IP改編權銷售至中國。這幾年，藝鼎拍攝了泰版《我可能不會愛你》《匆匆那年》等五部長劇，在中國制作兩部短劇，也投資五部長劇，累積了不少影視圈資源，包括跟泰國電視及平台、制作公司、藝人和導演等建立深厚的合作關系，藝鼎旗下還經營泰國藝人。
藝鼎制作的劇集包括泰版《匆匆那年》。（受訪者提供）
作爲持證的協拍公司，藝鼎曾多次幫忙安排中國劇組到泰國取景，在當地找制作資源及勘景。張亮也提到，藝鼎2018年將台灣偶像劇《我可能不會愛你》翻拍爲同名泰劇，台版的“李大仁”陳柏霖到新加坡出差的劇情，在泰版中“搬”到了雲南昆明，“公司在跨境拍攝方面累積了許多經驗，所以這次有了合拍劇的想法。”
藝鼎幾年前制作的泰版《我可能不會愛你》拉隊到雲南昆明拍攝。（受訪者提供）
去年廣電總局推出“一帶一路”相關影視項目，藝鼎立項申報，最後《夢想》獲列入評選名單中，合作泰方爲藝鼎的關聯公司。張亮說：“Skyline Real在泰國主要做房地産，若《夢想協奏曲》在泰國取景，到時能通過Skyline找一些當地的資源。”
由于藝鼎在中泰都有自己的團隊，核心是自己人，他認爲合拍上會有一定優勢，像是掌握中泰觀衆對劇種題材的喜好，溝通拍攝及運作，雙方也能在第一時間准確更新兩地疫情實況。
藝鼎總經理張亮說，公司多年來致力于中泰影視制作和發行，促進中國文化“走出去”。（受訪者提供）
《夢想》是藝鼎首部投入制作的合拍劇，最初規劃是一部長劇，不過考慮到市場受到疫情和經濟影響，爲了降低風險，團隊將其改拍成一部24集短劇，實際上這也對准了短劇近年于中國平台盛行的趨勢。
張亮說：“長劇的定義是一集45分鍾，現在的規劃是一集10分鍾。我們想將這個項目做小一點，如此一來拍攝時間短。時間一旦拉長，或因疫情必須另做調度。我們想盡量簡單一點，而且投資成本也低一些，與此同時能試試水，這次成功之後再嘗試拍長劇。”
視疫情調整拍攝地
《夢想》現處于籌拍階段，團隊擬定兩個拍攝方案：一是在中泰兩地拍攝，二是泰國藝人到中國拍攝。
該劇原定于中泰取景，不過張亮直言，受疫情影響，中國藝人要過去泰國有困難，而且泰國好些地方未能完全開放，“我們傾向于如果只拍一個地方，就在中國拍。如果說一主一次，中國主，泰國次。”但他也指出，合拍立項時，故事大部分是在外國發生，同時考慮到團隊在泰國的相關資源比較多。
最後會落實在哪兒拍攝，他直言，在中國或泰國拍攝均有不同考量，也必須視疫情而定，待中國冬奧會結束後，會再進一步衡量評估。
目前《夢想》男主角已經鎖定一名泰國藝人，但現階段未能公布，女主角則將由一名中國藝人出演。張亮說：“正好有中國劇組想邀請泰國藝人過去拍戲，若檔期接得上，隔離成本會相對低一些。”若《夢想》在泰拍攝，劇組會采用更多泰國演員，若是在中國拍攝，估計屆時能過去的泰國演員不多，“那我們會用一些中國演員，以及在中國的泰國演員。”
至于中泰演員之間的溝通問題，張亮指團隊有這方面的經驗，兩地演員之間難免會有語言障礙，不過現場會有助理幫忙對戲。他說，如果泰國藝人到中國拍攝，碰上短的台詞一般會說華語，大段的台詞則說泰語，前後加華語關鍵字；如果是在泰國拍攝，中國藝人會盡量說泰語，真的不行就摻雜華語。此外，劇集在中國播出時會有華語配音，在泰國播出則會有泰語配音。
此次合拍因疫情充滿變數，團隊仍在調整劇本，只是劇本怎麽改，得根據劇集在哪裏拍攝而定；另外，團隊屬意的男主角能否按計劃入境中國也是未知數。
盡管如此，張亮還是對項目抱持信心，“能否在這半年開拍也不確定，因疫情導致很多跨國人員的流動出現困難，一般（入境中國）簽證都不批……但我們還是蠻有信心的，因爲對中泰的情況實時更新。”
確保故事符合兩地口味
《夢想》的劇本由中國編劇操刀，後期會交由泰國編劇修改，張亮指出，有雙方編劇共同把控，確保故事符合兩地觀衆的口味。雖說中泰主創團隊初期需要時間磨合，但他相信只要劇本獲得大家認可，問題不大，像是調色及統一拍攝風格能後期處理，也指泰國後期制作公司在這方面頗爲擅長。
《夢想》集結勵志和甜寵元素，故事設定架空，講述被外派海外工作的中國女孩邂逅王位繼承人，兩人從最初的歡喜冤家到互相成就，先婚後愛，攜手共同挑戰門閥傳統思想，一起實現人生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