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未成年人有關的話題從來都是社會關注的焦點,更不用說性侵害。國內的“湯蘭蘭案”剛剛再審立案不久,離真相有多遠還未可知。而最近在法國,兩起11歲女童性侵案件的判決結果可以說引起了民衆的輿論咆哮。法國對男女關系的態度相對寬松,但這一次,法國通過將自願性行爲的最低年齡設定在15歲,降低反性暴力的門檻,用強硬的法律手段與性暴力犯罪宣戰。
法國民衆自下而上推動未成年人性保護
當地時間3月5日,法國政府性別平等國務秘書席亞帕(Marlène Schiappa)確認,今後在法國,只要成年人與15歲以下的未成年人發生性關系,都會被直接視作強奸,無論雙方是否自願。法國原本並沒有關于性行爲合法年齡的明確法律規定,此次的向前一步走其實源于民衆對兩件女童性侵案件判決的輿論爭議。
2009年,一名22歲的男子因與一名11歲女童發生性行爲被上訴至法院,但由于法院認爲女童沒有受到“強迫、恐嚇、暴力或者驚嚇”,涉案男子後來被無罪釋放。2017年9月,一名11歲的女童跟隨一名28歲的男子從公園回家後發生性行爲。但審判過程中,公訴人認爲由于女孩沒有反抗迹象,因此應當以性騷擾而非強奸罪進行定罪。
去年12月,一名法國教師同14歲學生發生性關系,但最終被判緩刑。
這兩起案件都因爲這兩名11歲小女孩的“表面同意”而沒有以強奸案進行審理。但面對案件審判引起的民衆強烈抗議,法國政府不得不承諾在未成年人保護上有所行動。根據幾個月的“法國平等之旅”(tour of France on equality)公開聽證會以及專家提交的報告,政府最終將自願性行爲的最低年齡標准定在了15歲。
降低反性暴力門檻還會帶來什麽影響?
目前在法國,成年人和15歲以下的未成年人發生性關系,除非有證據證明存在強迫,否則法律並不會將具體案件當作強奸案來處理,頂多被認定爲性騷擾。而性騷擾被告面臨的懲罰最多是5年的有期徒刑、罰款7.5萬歐元,但若定爲強奸罪,則會被判20年。這也是前述案件中,女孩父母要求案件再審的部分原因。他們認爲警方沒能抓住案件的重點,而僅把它當作“一般男女關系”來處理。
法國對青少年和成年人之間關系的態度一直比較寬松。現任法國總統馬克龍14歲時遇到了他現在的妻子布麗吉特,她當時38歲,是一名中學老師。馬克龍16歲時兩人開始交往。
去年12月,法國總統馬克龍也曾對設定合意性行爲最低年齡表態。他嚴厲地抨擊了法國社會對男性施加于女性的性暴力和性騷擾的容忍,表示法國刑法不能容忍模棱兩可的規定存在。但他同時認爲“過猶不及”,法國也不能成爲對任何男女關系都疑神疑鬼的國家。精神病學家薩爾莫納(Muriel Salmona)向法新社(AFP)表示,洛麗塔的形象仍然過多地存在于法國人的集體意識中,因此這一改變對保護未成年人來說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從更廣泛的視角來看,這次設定合意性行爲最低年齡的標准是法國《反性別歧視和性暴力法案》的一部分,該法案還將于3月21日遞交內閣會議通過。按照新法,街頭性騷擾包括吹口哨挑逗等行爲都可能面臨至少90歐元的罰款,甚至高達750歐元。除此之外,新法案還有望將未成年人強奸案的追溯時效由現行的成年後20年延長到30年。
各國法律規定的合意性行爲年齡是幾歲?
墨爾本大學的法學教授甘斯(Jeremy Gans)稱,在全球範圍內,各國法律規定的自願性行爲最低年齡各不相同,甚至有的國家對此並沒有明文規定。
全球範圍內部分國家法律規定合意性行爲最低年齡分布圖。
根據澳洲家庭研究學會(Australian Institute of Family Studies)的記錄,除了澳大利亞南部塔斯馬尼亞島和南澳大利亞州規定的17歲,澳大利亞其余地區法律規定的同性或異性自願性行爲最低年齡都是16歲。
美國的情況與澳大利亞相似,各州有不同的規定,從阿拉巴馬州、密歇根州、新澤西州等規定的16歲,到加利福尼亞州和佛羅裏達州等規定的18歲。還有的州設有較爲特殊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條款”(Romeo and Juliet laws),又稱爲“兩小無猜”條款。
在英國,合意性行爲的最低年齡是16歲。但法律對13歲以下的兒童還有額外的法律保護,規定他們絕不能進行任何性行爲。中國《刑法》則規定,成年人在明知對方是不滿14周歲的未成年人而與其發生性關系的,一律視爲犯強奸罪。
其他國家:
12歲:菲律賓、安哥拉
13歲:日本、布基納法索、科摩羅
14歲:奧地利、德國、匈牙利、意大利、葡萄牙
15歲:希臘、波蘭、瑞典
16歲:比利時、荷蘭、西班牙、俄羅斯、新加坡
17歲:塞浦路斯
18歲:馬耳他、土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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