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之前我還無比堅信自己是個幸福的女人:大學期間談了個男朋友,五年愛情長跑即將結束;在本市拼搏兩年和男友買了套公寓房,有房貸但每個星期都能出去小資一把;每天要和各種奇葩客戶過招月末還能拿到優秀員工獎,再者,還有一周我們就要在這座酒店裡舉行婚禮。
然而意外降臨時我才明白,幸福不過是心口幻想出來的泡沫,一觸即破。
就在這個酒店,四個小時之前,我曾親眼目睹未婚夫的雙手捧著一個女人的臉,更可氣的是,她的臉只有巴掌大。
然後,他們旁若無人的接吻。
昨天早上還在電話里喊我寶貝的男人,今早居然摟著另外一個女人?
我當然不會跟電視劇里的白蓮花那般含淚而去,可靠近之後才知道,這個勾搭我未婚夫的女人,竟然就是他在銷售部的的女同事。
回想從前,這個女人曾不止一次的出現在我的面前,而我竟然沒有絲毫懷疑。
未婚夫最先察覺到我的存在,可是驚慌在他的臉上只是一掃而過,然後便安撫小三先行離開。
我們兩個站在即將舉行婚禮的酒店裡,我固執的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未婚夫猶豫半晌才開口說道:「十個月零三天了。」
也就是說,這對渣男綠婊瞞著我在一起已經快一年了,我居然被埋在鼓裡。
我伸手給了未婚夫一巴掌,卻被他惡狠狠的攔了下來,我問他為什麼背叛我們的感情之後還要跟我結婚,他的回答是:「畢竟在一起這麼久了,我得對你負責。」
去他媽的負責!
這婚是不能結了。
可現在酒店訂好了,酒席擺好了,再過幾天爸媽和親戚朋友就要從外地趕來了,婚車和攝影師的錢都交了,我怎麼跟大夥兒交代?
我也不想給國家公共安全帶來危害,可只要聯想到那對渣男綠婊,我只想扛著一包炸藥,跟他們同歸於盡。
然後,家裡的門開了。
我抬頭看了過去,未婚夫楊恆走了進來,他瞥了一眼坐在地板上的我,自顧自的走向了的臥室。
我聽見他翻箱倒櫃的聲音,走進去一看,他竟然在收拾衣服。
「這周又要出差了?」我語調諷刺,沒想到自己還能笑的出來。
就在三天前,楊恆還拿出差的謊話來騙我,現在想一想我也真的是傻的可以,人家明顯去找小三了。
楊恆聽我這麼一說,先是沉默了兩秒,而後開口說:「你現在太激動了,等我們冷靜下來再談。」
「你他媽讓我怎麼冷靜!」我像發瘋似的走了過去,拿起楊恆手裡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地上,大吼道:「還有兩天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楊恆被我激怒了,皺著眉頭看著我,說:「袁小潔,你要是還想結婚,就別弄得大家這麼難堪。」
我一愣,聽出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威脅?
「我忍你很久了,」楊恆見我沒說話,迅速的拿起衣服,說:「我之所以還跟你結婚,那是看在咱們往日的情分上,換做是別人,早就撒腿丫跑了。」
我驚愕,完全沒有料到這個男人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你瞪著我做什麼?」楊恆迎上我的目光,說:「袁小潔,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麼受不了你嗎?你看看你,跟你一起出去我就覺得丟人,買個菜能跟菜市場的阿姨還半天價,買個水果還要左挑右選,還有你這身衣服,都是多少年的老款了,只有你還能繼續穿。」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根本沒想到,原來愛與恨居然只在一念之間。
「我們在一起太久了,我真的膩了,我甚至反感我們在床上永遠都是那三個姿勢,還有,我最反感你每天晚上對著電腦吃泡麵的樣子,袁小潔,你已經130斤了。」楊恆盯著我,最後無奈的搖搖頭,拎著包便往門外走。
「這婚我還是會結的,你也別把事情鬧得太大,否則,到時候下不來台的,可不是我。」
臨走前,楊恆給我留了這麼一句話。
我麻木的轉過身,瞥了一眼換衣鏡里的自己,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跟江南女子的婉約柔美是不掛鉤的,我凈身高就有一米七,目前體重,一百三十斤。
被楊恆這麼一諷刺,我才忽然意識到已經很久沒人誇我美女了。上大學那會,我的體重還停留在一百斤,腿長腰細,即便撐不到校花的級別,怎麼上也算的上是班花了。楊恆是我的同班同學,本地人,外表陽光,身材倍棒,又是我們班班長,一來二往的,我兩就成了。
楊恆家境不錯,爸媽都是知識分子,三代單傳,自然是寵愛有加,他的零花錢很多,談戀愛後,總是想著法子討好我,川菜館,西餐廳,自助餐,哪裡有好吃的就帶我去哪裡,有時候吃多了,我會拉著他的手問,萬一哪天我便胖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楊恆的回答是肯定的,可是今天晚上,我卻從他的嘴裡聽到了實話。
當一個男人對你厭倦的時候,即便你做的事情是對的,那也不討喜。只是很可惜,我居然在大婚之前才發現。
出軌的男人就是一坨屎,可偏偏這坨屎,還曾被你放在心尖上。
我憎惡自己太過信任這個男人,恨自己蠢,罵自己笨,可是現在的我,又該怎麼辦?
小媽一直不同意我和楊恆的婚事,在她看來,這座城市距離老家太遠,萬一遇到點事,誰也顧不上誰。比如現在這種情況,我就已經手足無措。
我從冰箱裡取出是一瓶紅酒,看著親手布置的婚房,頓時泣不成聲。
大寶好似感覺到了我的悲傷,抓著籠子傻哼哼,我看著它,說:「大寶,你爸要給你找後媽了。」
兩大杯紅酒下肚,腦子裡的思緒更加清晰了,我記得那個女人,她叫王洛琦,是楊恆銷售部的同事,早上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針織衫,身材凹凸有致,妝容精緻。
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是,沒有調教好的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偏偏這朵野花,還處處比你強。
出了軌之後還要若無其事的結婚?是他傻還是我呆?我的要求也不多,但絕不接受沒有情感的婚姻。
最意外的是,這個我深愛的男人居然威脅我。難道他覺得請柬遞了酒店定了我就沒有機會反悔了?說什麼膩了,無非就是給自己出軌找藉口,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道德感也完全喪失了?袁小潔,你真是瞎了眼才找了這麼個男人!
這會兒手機響了兩次,微信群里同事們正在討論我的婚事,我鬱悶的點開搖一搖,大聲說:「我要找個男朋友,今晚陪陪我。」
很快就有了回應,其中一條發了個地址,問:「敢來麼?」
為什麼不敢?未婚夫都跟小三開房了,誰他媽還在乎禮義廉恥?
我從衣櫃里拿出一條緊身裙,換好之後,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隱約間,我記得有個服務生把我帶進了酒店,再後來,我就斷片了。
我摸到了胸肌,結實又健壯。
我摸到了腹肌,一塊,兩塊——楊恆沒有腹肌!
我從夢中驚醒,一抬頭,就看到個男人對著我笑。
「這麼不乖,昨晚沒要夠?」
這個男人我是認識的,他叫曾子謙,今年二十七歲,他就住在我家樓下,說認識,不過是點頭之交,之所以印象深刻,一來是因為這個男人長得不錯,二來,他很特別。他特別到什麼樣呢?那要追溯到去年交房時期。
對,他是那個唯一一位同時要了三套房的業主,卻把三套房之間的沉重牆給打掉了,愣是弄了套大公寓。
換做正常人,誰會出這個花樣,所以我們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男人腦子有問題。
我之所以記住了他是名字,那是因為我曾跟他打過兩次交道,第一次,他的快遞送到了我家,被我不小心簽收了,第二次,我家陽台上曬的被子被風颳了下去,掉在了他家。他抱著被子敲我家的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對長相帥氣的男人有偏見,所以此刻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絕對是曾子謙騙把我騙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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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早已經換上了一件純白色的羊毛衫,鎮定的站在我面前,說:「不是的袁小姐,昨天晚上我剛進電梯,你就拉著我不放,還問我那種問題。」
那種?問題?
「如果你真的要聽,我也可以告訴我你,」曾子謙看著我一臉疑惑,說:「只不過,你得保證不生氣。」
「現在還有什麼比我莫名其妙跟你睡了更讓我生氣的?」
「我這個人最是樂於助人,見你倒在電梯里,只能把你扶起來,結果你一把抓著我,說要跟我去開房,」曾子謙抿了抿唇,「我當然不願意,可你抓著我不放,實在沒辦法,只能帶著你去敲門,結果敲了大半天,你家也沒人,只能把你帶回家裡。」
「然後你就趁機把我辦了?」
「這位女士,」曾子謙伸出食指,搖了搖,說:「我是好心收留你,結果一進門,你自己就把衣服給脫了,還……」
我還做了更離譜的事情?
「還吵著問我,你是不是沒魅力?」曾子謙的眼神特意在我的身上停留了兩秒,「我不回答你,你就拉著我的手往你身上放……」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辦了你?」我氣結,可又找不到詞句反駁。
曾先生見我不說話,遞給了我一包紙巾,說:「雖然我是被迫的,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負責的。」
我的胸口有七個吻痕,結果這個男人告訴我,他不會讓我負責的。
我知道這麼爭執下去沒有意義,索性讓曾先生先走出去,結果他站在原地不動,隔了好幾秒,才說:「袁小姐,有件事情我想提醒你。」
這個男人真多事。
「昨晚你還做了件誇張的事。」曾子謙看著我,說:「你……在那時候,打了個電話,給一個人。」
那時候?
我的右眼皮突突的跳。
當手機打開之後,楊恆十幾通未接電話映入了我的眼裡,我翻開了通訊錄,頓時慌了。
因為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楊恆的。
「我對電話說了什麼?」我心裡有點著急,聲音不由自主的抬高了。
曾子謙看了我一眼,問:「你真的想知道?」
「說。」最壞的情況,想必也就是現在的情況了。
「你這個沒有眼光的大混蛋,說老娘沒魅力……老娘沒了你,照樣快活……」曾子謙一字一段的念著,「大概,是說的這些吧。」
這麼說,醉酒之後的我,很可能報復了楊恆。
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渣男出軌是他有問題,我怎麼能跟著學?
「對了袁小潔,你家好像來人了。」曾子謙指了指頭頂,一副好心提醒的模樣。
曾子謙住在十樓,我家住在十一樓,等我爬到十一樓時,脖子上居然都是汗。昨晚我到底做了什麼?四肢居然如此酸痛?
可我更擔心的是,昨晚給楊恆打的電話。
如果和曾子謙真的有了身體接觸,想必也瞞不過楊恆。
他雖然出軌在先,可這事兒放在我身上,卻滿滿都是悔恨。
我們都是成年人,當然明白男歡女愛必定兩廂情願,可醉酒不能算,醉酒報復更不能算。
家裡門是開的,遠遠地就聞到了一股煙味,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楊恆。
他聽到了響動抬起頭來看著我,下一秒,眼神便變得犀利。
「玩的快活嗎?」他問。咬牙切齒的問。
原本還處在悔恨之中的我忽然沒了悔意,只是平靜的說:「你不是沒時間跟我談談嗎?現在有了?」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楊恆忽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說:「和個陌生男人上床,袁小潔,你怎麼做的出來?」
「論羞恥,我還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我不想在嘴上吃虧,可這話說出來,心裡卻澀澀的。
袁小潔,你該清醒了,你以為你低聲下氣的認個錯這個男人就會原諒你,不,他不愛你了,即便你低到塵埃里,他也不會在意。
「行,反正這日子你也不打算過了,那這婚,不結就是了。」楊恆不依不撓的開了口,說:「馬上打電話給酒店,取消,全部取消。」
為了這次婚禮我足足準備了大半年,楊恆的媽媽身體不好,我爸媽又不在這座城市,很多事情都是我一手操辦的,大到酒店布置,小到婚紗攝影,現在,就因為這個男人的一句話,全部都沒用了。
我心灰意冷,說:「那就取消吧。」
楊恆被我這個回答驚住了,他驚愕的看著我,雙唇動了動,最後,又問了句:「袁小潔,你想好了?」
我被這句話問的猶豫了,想到兩家的親朋好友,想到兩家的父母,想到辦公室的那些同事,我有沒了勇氣。
「哼。」楊恆見我不說話,頓時冷哼了一聲。
我抬頭看著站在我面前的傲慢男人,頓時心如死灰。我知道,女人過了26歲市場行情就下跌了,更何況是跟別的男人有過婚約的女人,可是袁小潔,你蒙心自問,這樣的男人,你還能將就嗎?
「取消婚禮吧。」我堅定吸了口氣,說:「你跟你父母解釋,我跟我父母解釋,和平分手。」
楊恆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隔了兩秒,指著我說:「行,袁小潔,你可別後悔。」
沒一會,楊恆整理了衣服走出來了,他指了指陽台上的大寶,說:「員工宿舍不能養狗,你留著吧。」
我看了大寶一眼,頓時一陣冷笑。
他曾深愛的女人都能拋棄,何況是一隻狗呢?
分手很簡單,只是這場婚禮鬧劇,又該如何收場?想著那些親朋好友的反應,我便一個頭兩個大。
我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小媽,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先開了口:「小潔呀,你那婚房差不多也布置完成了吧?」
「差不多了。」只是現在用不上了而已。
「那……親家母的禮金給了嗎?給了多少?」小媽不等我說話,又問了句。電話那頭,我聽到了我爸的唏噓聲。
「我問問怎麼了?誰家娶媳婦沒有禮金啊,小潔這孩子沒心眼,我這個當媽的還不給她長長心啊。」電話那頭,小媽又跟老爸起了爭執。
禮金的問題一直是小媽關注的重點,她從八歲就開始養我,沒給點報酬,她當然不滿意。
原本想訴苦的我馬上藉口掛了電話,要是被小媽知道到手的禮金要飛了,估計今晚誰都睡不著。
大寶在籠子裡叫,囔著讓我帶它下去尿尿,我牽著繩子進了電梯,手機又響了。
是爸爸打來的電話。
「小潔啊,你小媽說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禮金這回事親家給多少就拿多少,你看,爸爸也沒給你準備多少嫁妝……」
我聽著爸爸的聲音,眼淚就冒了出來,而後開口說:「爸,如果我不想結婚了呢?」
「傻孩子,說什麼呢。」
我知道今天不合適提取消婚禮的事情,索性找了個藉口掛了電話,這會兒電梯門開了,大寶忽然沖了出去,繩子一帶,我身體也失去了平衡。
而後,一隻手臂伸了過來,結實的抱住了我。
大寶也被拉了回來。
我抬頭一看,這才發現站在身旁的居然是曾子謙。我慌忙拉開了我們的距離,面無表情的下了電梯。
怎麼就在這兒碰到了呢?
「你要離婚了?」身後的男人好奇的問。
我懶得搭理他,拉著大寶繼續走。
「是因為昨天晚上我們的事?」
「我們有什麼事?」我回過頭來瞪他一眼,卻發現他就站在身後,一時間,我們的距離近在咫尺。
「真被我猜中了,鬧離婚了?」曾子謙看著我通紅的眼睛,說:「不至於吧,現在這個社會,出來玩的多了,只不過是一夜而已……」
他被我瞪的閉上了嘴。
「曾先生,你還是先去忙吧。」
「我不忙,店裡人手很足。」他聳肩,而後接過了我手中的繩子,把大寶拉了過去,說:「看在你要離婚的份上,我幫你牽著。」
或許是他的話裡帶著安慰,或許是現在的夜色太黑,我居然同意了。
「話說,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忙做個偽證,證明我們什麼都沒發生。」曾先生回頭看了我一眼,認真的說。
「不用了,」我瞪他,說:「我只怕越幫越忙。」
曾先生聽出了我的不屑,笑著說:「你該不會是擔心我在打你主意吧?」
不,我是擔心你心懷不軌。
「放心吧,我從來不強迫別人,」曾子謙雙眼堅定,而後話鋒一轉,說:「床上那點事,我喜歡兩廂情願,再不濟,也是別人伺候我。」
切,伺候,你當你是皇帝呀。
大寶已經解決了便便問題,我懶得和這個男人多說,把牽引拉了過來,說:「曾先生,我們先上去了。」
曾子謙點點頭,跟在我的身後,說:「一起吧,就說離了婚的女人都會想不開,袁小姐,你節哀呀。」
我不想跟這個男人有任何瓜葛,索性沉默,電梯到達十一樓時,我和大寶走了下來,誰知一轉身,就看到有人撬我的家的鎖。
我慌得大叫一聲,走進了才發現,站在那裡的,居然是楊恆媽媽。
是誰說的,知識分子耍起流氓來,那可是高手,別看楊恆媽媽是一人民教師,可這會兒卻嚴肅的很。
「阿姨,你這又是做什麼?」
「我做什麼你不清楚嗎?」楊阿姨看著我,說:「我是在給我家的房子換個鎖。」
你家的房子?
「阿姨,你這話什麼意思呀?」
「意思很簡單,這房子當初我也出了一部分的錢,你現在跟楊恆鬧分手,婚禮也要取消了,我自然是要把房子收回來,怎麼說,房產證也寫著我兒子的名,結果他搬出去了,你卻住的好好的?呵呵。」楊阿姨看著我,語調像個潑婦。
「阿姨,首付20萬,楊恆給了5萬。這事你是清楚的吧?」
「我當然清楚,」楊阿姨看著我,說:「我家恆恆每月工資兩萬多,這幾年攢下來的錢都被你拿去了,就算你給了15萬,那錢也是從我們恆恆身上吸去的!」
楊阿姨一直都不喜歡我,從知道我爸是二婚開始,從小媽跟她提禮金開始,她覺得他兒子楊恆要長相有長相要能力有能力,不該跟我這個小白領在一塊,這會兒楊恆一定是跟他說取消婚禮的事情了,她巴不得早點跟我劃清界限。
現在我們真的分手了,人民教師卻暴露了這般嘴臉,真的讓我萬分失望。
「阿姨,房子的事情我想跟楊恆談,這事你就別參合了。這事兒真鬧大了,我也可以去楊恆的單位談,你覺得呢?」既然已經撕破嘴臉,我也沒必要客氣。
楊阿姨顯然被我這句話給嚇著了,她看了開鎖師傅一眼,示意他不必繼續,然後瞪著我,說:「行,你們談,但是袁小潔你給我記住了,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再我兒子身上占到一丁點便宜,否則,別怪我要你好看!
有那麼一秒,我竟然慶幸自己沒有跟楊恆結婚。
走廊里又恢復了平靜,我靠在門上想了想,最終給楊恆去了電話。
房產證的事情必須即刻解決,否則問題只會越拖越麻煩。
接電話的是王洛琦,電話里鬧哄哄的,她的聲音里絲毫沒有當小三的羞恥,說:「楊恆在衛生間,有什麼事嗎?」
「那我等下再打來。」
「我們在浮加,你可以過來找他呀。」王洛琦笑的殷切,好像是在跟我下戰書。
被劈腿不說,難不成我還要被小三欺負成這幅模樣?我被譏諷的不是滋味,說:「行呀,我馬上過去。」
下了樓我就有點兒後悔了,看到簡訊上的地址,我心裡很不是滋味,白天才剛剛分手,這樣就急不可耐的跟著小三快活去了?而且,地點還是浮加。
浮加位於1912街區,一樓咖啡館,二樓簡餐,三樓棋牌室,四樓按摩足療,五樓是住宿,論小資和享樂,這裡是首選,楊恆曾經帶我來過一次,可一杯咖啡的價格卻是市價的兩倍,明明口感也一般,來客卻依然絡繹不絕,說白了,不過是滿足面子而已。
那一次,為了給楊恆省錢,我就點了杯拿鐵,現在想一想,真是覺得虧。
再次來到這裡,竟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楊恆和王洛琦就在308包間,從電梯里走下來,我竟然毫無底氣。
服務生領著我到了包間門口,門開了,在座的幾位同時看向了我,當然,也包括楊恆。
他的身旁坐著王洛琦,兩人動作甜蜜。
「不好意思,我找楊恆。」我語調生硬,動作緊張。
楊恆坐不住了,跟幾位老總打了聲招呼,這才匆匆忙忙的走出來,拉著我就往走廊那頭走,一邊走一邊說:「袁小潔,你在做什麼?沒看到我在談工作,你故意找茬是吧?」
原來王洛琦根本沒有告訴他我要過來的事情。
我也不想耽誤時間,儘量長話短說:「我們說好的和平分手,可半小時前你媽卻去公寓換鎖,說房產證在你的名下。」
楊恆這才緩和了語氣,看了我一眼,說:「她說的也是實話。」
這麼說,楊阿姨的行為是經過楊恆默認的?
「我媽的意思是,既然房產證上是我的名字,那麼可以把你當初出的買房前補給你……」楊恆見我沒說話,又補充了一句。
這麼說,是要把我掃地出門了?
我看著這個曾經叫我寶貝的男人,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換個戶頭需要十分麻煩……」
「楊恆,你真的讓我特別失望。」我控制住情緒,說:「我們在一起五年,原來,在你眼裡一文不值。」
楊恆還想說點什麼,這會兒王洛琦從包廂里走了出來,他立即閉嘴,朝我擺了擺手,說:「我忙著呢,有話明天再說。」
我看著楊恆摟著王洛琦走進包廂,頓時火冒三丈。
「我有個朋友專門受理財產糾紛案件,袁小姐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介紹介紹。」
這個聲音?
曾子謙,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跟蹤我?」
「我是這裡的常客。」曾子謙面帶微笑,說:「不過卻是第一次在這裡碰到你。」
我急忙撇過臉去,擦掉了眼淚,說:「還真是巧。」
「剛才那是你前夫?」曾子謙遞給我一塊方巾,指了指308的包廂,說:「長得一般般啊。」
我聽出了這句話的調侃意味,白了曾子謙一眼,說:「你偷聽了多少?」
曾子謙立即做沉思狀,而後看向我,說:「首先,我要更正你的用詞,我不是偷聽,而是光明正大的聽,其次,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我對你前夫的印象非常糟糕。」
「算不上前夫,最多算是前男友。」或許是曾子謙一個「糟糕」的用詞,立即跟我達成了統一戰線。
「要不要喝杯咖啡?」曾子謙話題一轉,說:「或者,吃個飯?」
說到飯,我忽然想到自己已經一整天油鹽未進了。
「讓你跟前任一個地吃飯,你樂意?」我瞥了一眼308包廂,直接去了樓梯口。
曾子謙耐心的跟著我,說:「這個問題很簡單,如果你願意留下,那麼我可以讓他走。」
我被著霸氣的口吻給嚇著了,回頭瞥了一眼曾子謙,說:「曾先生,你吹牛的技術挺不錯。」
曾子謙笑著看著我,跟我一同進了電梯。他按了數字2,轉過臉來看著我,說:「袁小潔,咱們可得說話算話啊。」
我大約是被曾子謙這話給糊弄了,竟然真的跟他去了二樓的餐廳。服務生熱情的給我們安排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一低頭,就能看到整個街口的風景。
「有忌口的嗎?」曾子謙問我。
我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著說:「曾先生剛才不是跟我說,我留下,某些人可以離開嗎?該不會是逗我玩的吧?」
曾子謙聽我這麼一說,嘴角一勾,露出了壞壞的笑,隨即按了服務鈴,對著服務生耳語了兩句,這才回應道:「五分鐘,我給你變個魔術。」
我感覺自己在跟曾子謙鬥法,也沒回應他的問題,只是朝四周瞅著,不得不說,這是一家品味超群的餐廳,暖黃的光線,優雅的琴聲,昂貴的餐具,以及偏古典歐式的裝修風格,處處都透著華貴,只是這家餐廳的老闆也真是奇怪,明明是這麼華貴的地方,怎麼樓上就變成了棋牌室?
曾子謙察覺到了我的笑,問:「前夫都跑了,還能笑出來?」
我瞪他,說:「我要更正你一個錯誤,樓上的那個男人不是我的前夫,頂多算是個男朋友。」
「那袁小潔笑什麼?能跟我分享分享嗎?」
「我笑浮加的老闆,明明外表裝飾的華貴大氣,樓上卻加了個棋牌室,濃濃的城鄉結合味。」
曾子謙不笑了,他盯著我看,一秒,又一秒。
我被他看的煩了,一個白眼頂了過去,目光落在他臉上,這才發現,面前的這個男人有種說不出來的迷人感。
大約是長得文質彬彬,偏偏眼神里卻透著痞氣,用個流行的詞來形容——雅痞。
「或許,這家店的老闆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裝修,用來招待朋友的呢?」曾子謙看著我,解釋了一句。
房租水電員工費,招待朋友,那這老闆夠土豪的。
我咽下了這句話,指了指他的手腕,見他抬起右臂,說:「PatekPhilippe。」
我這才注意到,原來曾子謙戴了一塊名表。
「曾先生,其實,我是想問你,五分鐘到了嗎?」我掩住笑,目光卻落在那塊名表上。
是PatekPhilippe的紀念款,照理說,黃金款式會給人一種土裡土氣的感覺,可帶著這隻手腕上,居然丁點土氣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多了一種大氣內斂的錯覺。我想,大約是跟那鱷魚皮的錶帶有關係吧。
這是一隻價格不菲的手錶。
當然,也可能是仿冒品。
「剛好,」曾子謙也不尷尬,指了指窗外,說:「走了。」
我順著曾子謙的目光看過去,頓時驚住了——樓下,兩個服務生客氣的將楊恆堵在門口,氣的他面紅耳赤。
我驚愕的看著曾子謙,卻見他對我聳了聳肩,一臉的無辜相。
說實話,看到楊恆這幅狼狽模樣我心裡還挺滿意的,只是擔心把事情鬧大而已,楊恆跟我說過,別看浮加從外面看上去只是一個簡單的咖啡廳,真正有意思的,那都是在裡面,咖啡貴了怎麼著,有錢人就喜歡來這裡,市中心這麼一個好位置,哪裡是誰都能隨隨便便過來做生意的,這裡面的水深著呢。
308包廂里雖然坐著的不是皇親國戚,可也都是有來頭的人,曾子謙為了我的一句玩笑得罪了人,待會指不定遲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兒,我立即吸了口冷氣,說:「曾先生,打賭你贏了,到此為止。」
曾子謙看著我,摸了摸手腕上的串珠,笑著問:「贏了有獎賞嗎?」
我瞥了一眼樓下,見楊恆還在跟服務生周旋,小聲的說:「曾先生,聽說這家咖啡館的老闆很有來頭,你在這惹事,恐怕……」
「恐怕什麼?」
「惹禍上身。」我加重了語調,左看看右瞅瞅,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曾子謙不以為意,恰巧服務生端來了牛排,他看看我,說:「我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你也安心吃飯吧。」
我哪裡安的下心?
「二哥,你怎麼在這兒?」一個長相俊俏的男人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曾子謙,說:「三缺一,就等你了。」
「等著。」曾子謙頭都沒抬,繼續切牛排。
男人剛準備說話,忽然看向我,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笑著問:「二哥,這位是?」
「廢話真多。」
「二嫂?」男人看了我一眼,立即露出個瞭然的神色,伸出手到我的面前,說:「二嫂,我是趙陽。初次見面,多多指教。」
我尷尬的看著曾子謙,急忙解釋:「不不,你誤會了。我們是……鄰居。」
「我怎麼可能誤會呢,」趙陽笑著看著我,說:「二嫂,我跟你說,我二哥可從來沒帶女人來店裡,他自己也說了,帶過來的,那就是我們二嫂。」
二嫂二嫂,聽上去跟祥林嫂似的。
等等,店裡?難道說?
「曾先生,這不會是,你開的店?」
曾子謙笑的意味不明,我卻聽到趙陽說:「二嫂,你不會還不知道吧,我二哥是浮加的幕後老闆,財大器粗。」
「好了,去打牌吧,輸了算我的。」曾子謙輕輕地擺了擺手,這才支開了趙陽。
我看著面前的男人,他慢條斯理的吃著牛排,好像剛才這一幕不曾發生過。
虧我還給他做了溫馨提醒,敢情他就是幕後黑手。
「曾先生,」我鬱悶的看著曾子謙,又改口說:「曾總,曾老闆,你老慢慢吃,再見。」
「袁小潔,」曾子謙放下刀叉,輕輕地擦了擦嘴,說:「你看,因為你那未婚夫,我生意都不做了,你這麼急匆匆的離開,豈不是太辜負我的一片好意?」
呵,倒打一耙的本事還真是不小。
「抱歉,我沒胃口。」
「也行,」曾子謙終於鬆了口,說:「剛才我幫了你一個忙,不知道袁小潔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呢?」
攆走楊恆真不是我的本意,我哪知道他就是幕後老總?
「樓上三缺一,你幫我玩會?」
「抱歉,我不會。」為什麼我有種掉入虎穴的錯覺。
曾子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來看著我,忽然眉頭一皺,說:「我的直覺告訴我,教會你可能很難,不過我樂意試一試。」
等我徹底反應過來面前的這件事時,我才明白自己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曾先生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了,他幫我攆走了未婚夫,我應該幫他打麻將。
明明說的在理,可我怎麼有種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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