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來到新加坡讀書。工作,成家,不知不覺二十多年了。分享我的經曆,幫助有需要的人。
在北大 (1)
公元一九九九年的夏天驕陽似火。北京城被曬成個大籠屜,人們都是屜上蒸著的包子。柏油路被烤軟了,在輪胎的擠壓下呈波浪狀向前延伸。我磴著一輛渾身帶響的自行車奔馳在白頤路上,興奮得如同一匹野馬。我的興奮並非空穴來風,恰恰相反,簡直就是證據確鑿。當時正是大三的暑假,我必須開始考慮人生走向的問題。我可以畢業後進父親的機關單位,接老子的班,
做個每天喝茶看報紙的大爺。我的生活軌迹將和老爸重疊。就是說,像他那樣活一遍。我也可以憑我的文憑進一家私企,比如,某某房地産公司。這將是一條能夠讓我迅速腐敗的路,我可以每天混飯局泡歌廳洗桑拿,賄賂官員,收取回扣,像這個社會上很多爛人一樣的爛掉。現在的我倒還真是向往起那種生活。不過在當時,我是個純潔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更准確點說,一個尚不知生活爲何物的年輕人。在兩種生活方式都非我所願的情況下,我瞻前顧後,左右爲難,惶惶不可終日。不過老天到底待我不薄,我有一個在北大讀書的表弟。他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看破紅塵參透死生,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這緊要關頭,授我以錦囊妙計。
長途電話裏表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
不然你出國吧,適應就留下,不好就回來。
出去幹嗎?
上學啊,讀書總有用處。
去哪?
美國,英國,加拿大,都挺好。不過估計你也去不起,可以試試東南亞的國家,經濟實惠。
怎麽去啊?
先考個托吧,我幫你報個新東方。。。
于是,在那個烈日炎炎的暑假,我住進北大數學系的寢室,我要出國,我要考托,我要去新東方。興奮如野馬,因爲我終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