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簡單的brunch過後,我急匆匆的進了衛生間,三分鍾後淡定又崩潰的把一張“雙杠”的驗孕棒照片發給了正在上班的老公。那天,是3月3日,全國的新冠肺炎疫情局面已逐步緩解,而我的早孕反應已經不受控制了。
在此之前,我已經連續一周處于食欲不振且渾渾噩噩的困倦狀態了,無奈家有二寶,每天我都強打精神和她們鬥智鬥勇,就一直沒在意;直到今早起床空腹一杯水下肚突然感覺要嘔,我終于意識到不妙。我每天早上都賴床,和倆娃一起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後除了伺候娃吃喝拉撒外很少陪玩;因大寶不午睡,我一個下午只能坐在沙發上跟著電視劇神遊;還有,我開始愛上給娃買的餅幹。
老公下班回來,我倆又一通回憶這麽小心到底是怎麽又中獎的,反正過程稀裏糊塗結果倒是清晰:堅決不生第三個。
睡前我做了功課,查了藥流、人流怎麽選,流産需做的檢查等等,轉天一早直奔醫院。考慮到我有子宮肌瘤且是瘢痕子宮,我們最終選了醫科大一附院,畢竟一把年紀了安全第一。後來事實證明我們的選擇沒錯。
醫院門外檢查很嚴格,設了一層一層的關卡,檢查是否有預約號、是否填流行病學調差表等等,進到醫院內部倒是沒什麽人,比以往帶娃看病時人少多了。因涉及檢查太多,我不敢耽擱時間,直奔婦科。醫生剛上班,我是第一個,診室內給病人坐的椅子比平時靠後了許多。我開始敘述病情:“孕5産2,第一個是2013年自然流産,第二個是2014年稽留流産,第三個是2015年順産,第四個是2018年剖宮産,第五個是現在,確定不要了。”醫生告訴我,現在特殊時期,門診手術不可以全麻,只能局麻,要想全麻只能住院。我腹誹:“住啥子院啊,我家裏還有倆寶等著呢,老娘之前零麻藥的人流手術可是沒坑一聲、沒動一下的,果斷選擇門診手術。”醫生解釋道:“疫情期間需手術的多了兩項檢查,一是肺部CT,二是核酸檢測,不過後者免費。”我著急,拿著就診卡就繳費檢查去了。老公一聽就不幹了:“這醫院也真是,不是浪費醫療資源嗎,還搞什麽核酸檢測,雖說疫情緩解了但試劑盒子也不能這麽用啊。”果然,他沒說錯,到了核酸檢測的地兒,我們遠遠的被人趕了出來,原來是只有住院病人需要做;唉,政策文件太多醫生沒搞清楚也能理解。做CT需要排隊,我盯著科室門口對于孕婦的溫馨提示難過了許久:“這一進去孩子就徹底不能要了,他已經7周大了,有了胎心,沒有像以前那樣出現先兆流産,休假在家的爸爸也很久沒抽煙喝酒了,媽媽因有爸爸在家幫忙帶娃也得到了很好的休息,過年期間吃得又好,他可真是個健康的孩子啊,太造孽了。”我沒哭,卻被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扯著心。
隔天手術。也許是因爲人少,也許是因爲要照顧流産婦女的脆弱心靈,計劃生育門診的醫生和護士明顯更溫和。手術過程痛是有一些的,但更多的是下腹的墜脹感,時間很短,我感覺也就是5分鍾左右,醫生和護士還一直在和我說話,轉移我的注意力。值得一提的倒是手術過程中打的針,那種藥水一注進肌肉立馬産生效果感覺,讓我恍惚覺得自己像是電影裏的試驗品。手術結束了,醫生沒有給我看流出來了什麽,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孩子是不是也像我第二次懷孕因胚胎停育流産時那樣已經長出胳膊和腿了呢?
我的身子弱,懷了孩子不容易保住,偏偏又易受孕,計劃內的計劃外的,這才有了反反複複的流産經曆。每個當媽的人都是經曆過一番苦難才能生下孩子,本以爲生完就告一段落,誰曾想和養娃比起來生娃真的好太多,而養一個又比養倆輕松太多。
隔離在家2個月,我看完了兩部連續劇、一部長篇小說,每天陪著大寶學英語、自己學英語,畫了兩幅水彩畫;還有,我又一次經曆了懷孕、流産做小月。
娃爹呢?娃爹在得知我轉天即將手術的消息後吃排骨被碎骨卡了嗓子,跑了幾家醫院,要麽沒開門、要麽沒開喉鏡,反正就是這麽卡了一天;並且在我手術結束後碎骨終于被他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