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印度全線封城。
一條有點心酸的新聞映入了人們的眼簾:
這些天,印度一座村莊的7名村民從外地返回,當地醫生要求他們在家自行隔離14天。
然而,鬥米難倒英雄漢:
這7人的家裏,都沒有屬于自己的房間。
當地居民的家,大多是一間簡簡單單的棚屋,老人和孩子都擠在一起,睡著大通鋪。
別說是單獨房間了,就連廚房和廁所都沒有單獨隔斷。
在這種條件下,居家隔離根本形同虛設,還有可能傳染一家老小。
爲了不給家人和其他村民添麻煩,這7人離開了村子,去到野外露宿。
荒郊野嶺,危機四伏。
夜晚,成群的毒蚊會叮咬皮膚,野象四處遊蕩,還有可能攻擊人類;
于是,他們決定睡在樹上。
簡單的草席、繩索,幾根木條,組合起來就是一張“床”。
自打回鄉隔離以來,他們一直沒有和旁人接近,哪怕是家人,也只能遠遠地看幾眼。
每天,家人會准備好食物放在樹下,等送飯的人走了,他們才爬下樹吃飯。
村子裏的居民也想盡了辦法幫助這7人。
晚上,他們會派人值守,用弓箭保護他們不受豹子、熊和狼的傷害。
同樣是發生在印度,一則視頻刷屏了推特:
在一間破舊的臨時屋中,七八個男人正埋頭趕制口罩;
這些口罩由兩片薄布制成,男人們正用縫紉機把布片拼在一起,分裝打包,准備第二天運到集市上去賣。
很明顯,這種簡陋版布片根本就沒法滿足過濾病毒的工藝要求。
然而,這種價格便宜的“口罩”,眼下正在印度大範圍流通著。
尤其是在偏遠的鄉村地區,人們從集市上買來這種口罩,就安心地戴上街,以爲安全有效。
這種口罩通常拆開論“只”賣,因爲普通家庭買不起一整包。
在大街上,人們就像挑大白菜一樣挑揀著口罩,用手撥來撿去,毫無衛生意識。
自打25日印度“封城”後,大城市的各種産業都面臨停擺。
這時,工頭也不再會給“農民工”們發工資。
在德裏、孟買這樣的大城市,有10%以上的平民是日薪制勞動者。
他們的生計,就是靠著每天打零工結算的一點點薪水過活,收入僅僅夠讓自己和孩子在今天吃上一頓飽飯。
他們沒有儲蓄,也沒有可能囤積多余的食物。
一旦失去了生計,爲了活命,這些人就不得不選擇逃離城市,返回家鄉。
由于公共交通停運,大部分人只能扛著大包小包,徒步回家。
其中有些人要走上幾千英裏,才能回到家中。
幾天來,印度的高速公路上,隨處可見拖得長長的返鄉隊伍。
在此過程中,炎炎烈日、舟車勞頓和新冠病毒,都成了架在他們脖子上的一把刀。
防護措施的不到位,加大了疫情傳播的風險。
許多人還沒走到家,就在路上餓死、累死、病死;
據英國《衛報》報道,近幾天已有20名外來務工者在返鄉途中喪生。
昨天,印度總理莫迪也發文向國民道歉。
他很清楚,爲了防疫,國家讓窮人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一場疫情,可能無法撼動富足之家的日常生活,充其量只是少出門、自己下廚罷了。
然而,對于窮人而言,可能就是失業、徒步數千英裏,一場滅頂之災。
在平安年代,看似安居樂業的窮人們,只要一遇上意外,便會如同雨中浮萍,自身難保。
貧窮,就是這麽的脆弱,且無奈。
曾有人譴責:都什麽時候了,印度人還不停工、不好好隔離、還戴著假冒僞劣的口罩大搖大擺上街!
也許,要求那些沒有廁所、沒有自己的房間、沒有自來水、甚至沒有食物的人們像我們一樣,每天用洗手液洗手,購買N95口罩,老老實實待在家裏不出去工作,本來就是一種殘酷且無知的想法。
人與人的生活並不相通,這就跟“何不食肉糜”是一樣的。
在推特上,一位印度醫生說:
“能保持社會距離本就是種特權,首先,這說明你家有足夠的地方隔離。
能洗手也是特權,這說明你家有自來水。
有洗手液也是特權,說明你有錢購買它。
禁足不出門也是特權,說明你有能力不出門工作也不會餓死。”
防止新冠病毒傳播的大部分方法,都只適用于富裕人群。
有能力與他人保持距離、閉門不出的人都應該理解:自己所擁有的是一項“特權”。
而很多窮人,並沒有這項權利。
在巴西,第一例新冠肺炎病例來自于貧民窟。
在裏約熱內盧的棚屋區,一個9歲的男孩幹咳、發燒,並很快確診了肺炎。
醫生讓他回到家,自我隔離14天,以防止病毒繼續傳染給其他人。
可是,這卻讓一家人犯了難——
在他們所居住的聖瑪爾塔貧民窟,每個家庭都擠在一間小小的房子裏,有些房子甚至住著十個人。
在這裏,棚屋和板房一間挨著一間,只要打開窗,就能把手伸進別人的家裏。
對于他們而言,“隔離”根本無從談起。
城市封鎖後,窮人的第一反應,不是囤糧、搶衛生紙,而是崩潰地想:
那飯錢怎麽辦?我怎麽養活孩子?接下來要怎麽過日子?
可是這些,在疫情面前,終究是無人體諒的。
在巴西的貧民窟,一整條街的住戶都要共用一個衛生間。
停水是三天兩頭的事,加上沒有下水道,汙水遍地流也是常態。
不要說每天勤洗手了,對于這裏的孩子來說,洗一次澡,都是逢年過節才有的大事。
數百乃至上千人共用一個沒水的廁所,要怎麽隔離防疫?
在這裏生活的大部分家庭,月薪都不足200美元(約合人民幣1400元);
這一點錢要養活一大家子人,僅僅是用來買吃的,都得精打細算。
至于洗手液、肥皂、消毒液,更不可能有多余的錢來買。
還記得上個月,馬雲給伊朗捐了不少醫療物資嗎?
在伊朗,光是窮孩子們的生活狀況,就讓人目不忍視。
鳳凰新聞曾在伊朗街頭采訪過一個小男孩。
他對著鏡頭局促地說,自己家裏人全部都生病了,無一幸免。
迫不得已,他不得不出來賺錢,養活全家人。
他所面臨的,已經不是生活質量的問題了,而是有沒有下一頓飯的問題。
出來工作可能會染病,可待在家裏,全家都會餓死。
他根本就沒得選。
就連在一些所謂的發達國家,也有無數處于社會底層的人赤裸裸地暴露在病毒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他們風餐露宿,睡在街邊,當醫生通知他們居家隔離的時候,只能啞然以對。
紐約有著11萬窮孩子,他們靠學校提供的一日兩餐來生活,甚至連衣服也是在學校裏洗。
可是因爲疫情,學校關閉後,他們連溫飽都成了很大問題。
封城後的紐約,不同街區間的景象也大相徑庭。
富人生活的城區,街道上空無一人;
而窮人多的城區,地鐵裏卻像無事發生一樣,擠滿了去上班的人。
前幾天,《紐約時報》發布了一篇題爲“隔離措施他們承擔不起,因而選擇直面地鐵”的報道。
一位名叫Yolanda的女孩接受了采訪,她直言:
“我知道這個病毒非常危險,我沒搶到口罩,地鐵裏又這麽多人,我也很不安。
我不想得病,也不想讓我的家人得病。
但我還是必須得去工作,因爲我們需要錢。”
Yolanda的丈夫原本在一所學校擔任門衛。可是因爲停課政策,他近日被解雇了。
她說,他們還有余錢支付這個月的房租,但也就剩這麽多了。
“下個月該怎麽辦?我不願意去想這個問題,想多了會讓人發瘋。”
疫情爆發,真正艱難的是那些無家可歸的人,是那些在底層最窮的人。
他們的脆弱,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但是,即使是住在樹上,他們也沒有逃避屬于自己的那一份責任。
再苦再難,他們也知道:我不能感染別人。
相比之下,部分接受了高等教育、養尊處優的人,卻隱瞞病情,偷渡回國,讓整架飛機上的人曝露在危險之中。
更有甚者,住著政府設立的隔離酒店,享受著醫護人員的無償奉獻,還在嫌棄白開水中的雜質,犯公主病。
無需多言,高下立判。
– End –
微信搜索微·信·公·衆·号:有道詞典(dictyoudao),關注我們獲得有趣有料有用的文章!
在gzh對話框裏輸入單詞,還可實現實時翻譯。
歡迎你的投稿、轉載、分享和互動!每晚20點,我們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