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猴
知了猴應該是一個全國通用名吧,其實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它的學名叫什麽,我們北方各個地域之間對它的叫法也是不同的。但是唯一相同的是它炸起來很好吃。
作爲北方農村長大的孩子,每到夏天七月份左右,吃完晚飯就趕緊拿手電筒,小竹竿,還有一個盛著半桶鹽水的小塑料桶,爲什麽非要乘半桶鹽水呢?小時候就聽大人說不放鹽水的話他就“脫了”。後來才知道原來不僅是防止它“脫”,主要是鹽水入味啊,第二天用油一炸那就是一道人間美味,入口酥脆,滿口留香。
小時候村子南面是一條鄉間小路,路的兩邊都是粗壯的白楊,白楊下邊是成片的綠油油的玉米地。我記得那個時候農村生活過的是很惬意的,並沒有我們現在這麽匆忙。每年知了猴破土而出的季節,那條小路上每天晚上可以看見一個個的手電筒發出來的光忽上忽下,大人領著孩子,大人多是吃完晚飯出來溜溜彎,互聊家常,夏天農村的晚上微風徐徐,好不惬意。而我們則是快樂的不得了,一個勁的往前跑著去搶樹,生怕被別人給“摸”走。一晚上運氣好的話能抓五六十個個,有的串著去別的村子“摸”,一晚上可以“摸”100多個呢。
螞蚱
前一段時間巴基斯坦蝗蟲成災,所到之處莊稼盡毀。傳言會蔓延到我們國家的西藏、雲南、新疆一帶。
在巴基斯坦人民痛苦不堪的時候,我們國家的廣大網友正苦思冥想螞蚱的一百種做法。躍躍欲試的想把當年丟失的廚藝找回來,可是它卻沒來,估計在來的路上就嚇回去了。中國網友多大的陣仗沒見過,會怕你蝗蟲?直接對遠在巴基斯坦的螞蚱宣戰:“你敢吃我莊稼,我必吃你全家”
每年收花生的季節,螞蚱是蹦哒的最歡的時候,那時候也是最肥的時候。
大人拿著镢頭刨花生,每抓起一把花生秧子,輪镢頭的時候,就會有螞蚱四處亂飛。我們小孩子就拿著狗尾巴草滿花生地追著螞蚱跑,有時候還會碰到雄鷹在頭上盤旋,我們在地下追螞蚱的景象。
小個頭的不要,只要兩公分以上的,每抓住一只就把狗尾巴草從它的脖子後面的硬殼殼下面串過去。等到把整根狗尾巴草串滿的時候,就把狗尾巴草的尾部打個節,放在地上看著它們來回跳。看一會,然後再拿一根狗尾巴草繼續串,直到串滿五六串的時候,就偷偷溜回家。
我記得那次是適逢下午要做飯的時候,正趕上奶奶燒火做飯。接下來就是這道美食的制作流程了:先把翅膀揪掉,後邊有點殘忍,簡單點就是去掉腸子裏面的髒東西吧。起鍋、燒油、滋啦,就是以前農村自己用鋁讓工匠做的那種盛湯的大勺子,滿滿一勺,真香。
麻雀
在我小時候北方的農村麻雀是最多的。成群的麻雀,少則幾十只,多則上百只,那個時候爲了防止麻雀吃地裏的谷頭,都會在地裏紮各種假人去嚇唬麻雀。
我記得我還做過一件特有愛心的事,那是一個陽光和煦的下午,有一個老人在我們村東頭下網捕鳥,網是由兩根長長的竹竿作爲骨架,然後中間是網,撐開插在田地裏的,鳥只要撞上基本就會被纏住,掙脫一會沒了力氣就只能等著被收割了。
那時候剛學完“朱鹮”那個課文,腦子裏充滿了學以致用的勁頭。小男孩可能有天生的正義感和無畏的精神。那位老人遠遠等著鳥去撞它的網,卻沒想到等來的是我們一群調皮的小孩子扔過去的土疙瘩和爛樹枝。老人只能罵罵咧咧的收了網換地方,我們一邊跑一邊喊保護環境。
但是我也做過壞事,一個周末的下午,我和小夥伴去水渠邊遊蕩,很不巧的是一直麻雀落水被我們救了下來。可能小孩子的性格和女人一樣反複無常,前一秒愛心泛濫,憐憫一切生靈,後一秒心情不佳,殺伐之心漸起。
拿到家,拔毛。。。,串到筷子上,打開燃氣竈,烤至金黃,沾點醋,一人一半,真香。這就是讀三四年級農村孩子的生活。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吃麻雀,後來才知道那是父輩小時候家裏沒有什麽吃的,才會搞一些野味滿足一下吃欲。
後來我長大了,它們卻逐漸淡出了我的視野
後來,可能是村子要發展,一棵課大白楊被連根砍伐,那條小路也成了水泥路。夏天的晚飯後卻再也看不到忽上忽下的手電筒光,也聽不到孩子“摸”到知了猴興奮的叫聲。路兩旁的玉米倒是被各種化肥和農藥餵養的墨綠精神。“蟬躁林欲靜,鳥鳴山更幽”的景象,從我們村子發展的時候就成了一種兒時的回憶了。
果然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很快,轉眼就十幾年,我再也沒有見過它們的影子。現在讓我去描述它們的樣子我的記憶都已經模糊了。
如果說螞蚱是害蟲,我們應該將它們滅絕,但是我覺得每一個生命都應該被尊重,存在即合理。退一步講,即使當年在頭頂盤旋的雄鷹,在我漸漸長大的過程中經常會聽到誰家的田地裏又發現一只鷹的屍體。從此,頭頂雄鷹盤旋,大人收花生,小孩抓螞蚱的農村畫卷再也沒有呈現過。到最後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什麽種類的鷹。
村子比之前擴大了一圈,之前用來耕種的良田都成了住宅用地。村子裏的有錢人家都買了新住宅,住上了寬敞明亮的大房子,之前的老宅子卻被空置了起來,這些人大多在城裏還有房子,子女都去了城裏,老兩口住著寬敞明亮的大宅子。
曾經幾十上百成群的麻雀不見了,抓麻雀的老人也失業了。這些麻雀的家園被一步步縮小。等我長大一點後,我看到更多的是三五只麻雀蹦蹦跳跳的覓食,曾經田地裏柴草堆是它們的家,現在的牆上電表箱子是它們的家。
現在我們不僅侵占了它們的家園,還要捕食它們
我們人類需要發展,侵占了他們的家園,破壞了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態環境,僅僅到這就停止了嗎?
不,作爲高等動物的我們,我們應該淩駕于一切動物之上。人爲刀俎,它們爲熊掌、蛇、穿山甲、果子狸、象牙、虎皮、甚至蝙蝠。
它們的生命是爲我們長壽服務的,它們的肢體是爲了我們的崇高身份服務的。聽說穿山甲的鱗片有藥用價值開始大肆捕殺,後來專家說和指甲蓋沒啥區別;就好那一口、新鮮、有面子,非典過去僅僅不到兩年,人民網發布了一篇"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文章,痛批廣東野味之風複萌;
這次疫情以來,那兩位吃蝙蝠的美女視頻迅速被各大平台轉載,其實這個視頻是2016年6月份的,更是被網友痛批:“吃了蝙蝠補啥?能飛嗎?晚上睡覺是不是可以到挂著睡了?如果不是這次疫情,可能我們普通人永遠也不會把食物和蝙蝠聯系到一起。
既然災難禁锢不了你的欲望,那就讓法律來喚醒你的良知。
目前,湖北在3月5號通過了“關于嚴厲打擊非法野生動物交易、全面禁止食用野生動物、切實保障人民群衆生命健康安全的決定”的公告,相信更高層面也會加快制定步伐。
在疫情期間,仍然在各地查獲了野生動物買賣及捕獵的案例。既然災難禁锢不了你的欲望,那就讓法律來喚醒你的良知。我相信我們會對既往的野生動物保護法加以更嚴厲的條款補充和修改,來震懾那些“買賣人”。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最後,還是習慣性的問大家一局,這件事你們怎麽看?知了猴和螞蚱反正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