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西亞首相納吉和前首相馬哈迪最近爲了“藜麥與馬”而較勁。
納吉上周四透露他目前沒吃大米,改吃吃兒子介紹的藜麥(quinoa),結果引起反對黨痛批“不知民間疾苦”。馬哈迪隨即在社交媒體表示:“我吃的只是本地大米。”反對黨民主行動黨國會領袖林吉祥還算了一筆賬說,納吉食用的藜麥比馬來西亞國民吃的米飯貴近23倍。
納吉沉默數日後,本周一反指馬哈迪一個月的養馬費用“比我吃三年藜麥還貴”。
事實上,今年1月初,希望聯盟推選身爲土著團結黨總主席的馬哈迪爲希盟的首相人選時,就明確了馬來西亞第14屆大選是納吉與馬哈迪的終極對決。
統治精英集團兩股力量的對決
這可說是兩代人的對決、父子式的對決、隔代首相的對決,更可說是統治精英集團兩股力量的對決。
馬哈迪與納吉有極深的淵源。1969年馬來西亞發生種族沖突後,馬哈迪想將時任首相東姑阿都拉曼拉下台,結果被趕出巫統。1970年東姑阿都拉曼拉交棒予納吉的父親拉薩後,拉薩力邀馬哈迪重返巫統,而馬哈迪也在拉薩麾下步步高升。
今年1月初,馬哈迪的夫人西蒂·哈斯瑪(Siti Hasmah)在一段電視訪談中說,拉薩信任馬哈迪,甚至叫自己的副手胡申翁有問題可以咨詢馬哈迪。
坊間相傳:馬哈迪是拉薩指定的隔代首相
事實上,坊間相傳,馬哈迪是拉薩指定的隔代首相。這個說法並非不可能,因爲拉薩逝世時,馬哈迪的治國經驗尚淺,也還未升上副首相之職。胡申翁接任首相後,在三個副主席(即嘉化峇峇、東姑拉沙裏和馬哈迪)之中挑選了馬哈迪出任副首相。
馬哈迪于1981年出任首相後,拉攏學生領袖安華加入巫統,安華迅速成爲馬哈迪的得力助手,在政壇中步步高升。納吉在父親去世後從政,也深受馬哈迪重用,年紀輕輕就當部長和州務大臣。
納吉也是才智過人,在馬安聯手的年代,納吉成爲安華手下一員大將。1987年巫統黨爭和1988年馬來西亞憲政危機時,納吉同馬哈迪及安華站在同一陣線。危機後安華的政治事業更上一層樓,納吉接手成爲巫統青年團團長。1990年代,納吉先後出任國防部長和教育部長。
馬來西亞一直有一個傳說,指四任首相名字的第一個英文字母恰好遵循“Rahman”的字母順序排列。“Rahman”是第一任首相東姑阿都拉曼的名字,第二任首相拉薩全名是“Abdul Razak”,第三任首相胡申翁是“Hussein Onn”,第四任首相馬哈迪是“Mahathir”,坊間猜測,第五任首相是“A”開頭的名字,當時呼聲最高的是安華(Anwar),第六任首相會是“N”開頭的名字。納吉出任防長和教長這兩個被認爲馬來西亞政壇最重要的內閣職務,所以政治前途備受看好。
世事豈能盡如人意。馬安在1990年代末決裂,馬哈迪在2003年卸任,交棒予阿都拉。有趣的是,阿都拉(Abdullah Badawi)的名字也是“A”開頭,符合民間認爲首相名字根據“Rahman”字母排列的說法。
馬哈迪報拉薩知遇之恩,將納吉推上首相大位?
雖然阿都拉是馬哈迪親傳,但最終馬哈迪還是不喜歡這個繼任者,親手將阿都拉拉下台,並支持納吉接棒出任首相。2006年馬阿決裂時,馬哈迪公開說阿都拉不是接班第一人選,他的第一人選是納吉。2008年,馬哈迪又放話曾與阿都拉有過阿都拉只擔任一屆首相的口頭協議,施壓阿都拉讓位予納吉。
當然,現在回過頭來看馬哈迪的這些話,已經不知道他當時是真心喜歡納吉,抑或只是想離間阿都拉和納吉的關系。坊間曾有馬哈迪是想報拉薩知遇之恩,而將恩人兒子推上首相大位的說法。
兩個爛蘋果 選一個比較不爛的
馬哈迪和納吉也確實很有“政治父子相”。馬哈迪是馬來西亞金錢政治的始作俑者,納吉只不過把金錢政治玩得更出色;馬哈迪在位時一步一步集中權力,納吉只不過是善用這個制度排除了異己;兩人都好大喜功,馬哈迪建了全馬最高的雙峰塔,納吉蓋了106交易塔(The Exchange 106),比雙峰塔還高。
拉薩和馬哈迪、馬哈迪和納吉,就像政治上的父子,也是隔代傳位的首相繼承人。如今馬納“父子”決裂,卻要選民在兩個爛蘋果之間選一個比較不爛的,這叫選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