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丹星一如預期當選工人黨秘書長,被一些人視爲重大的政治事件。
咳咳,在眼前來說當然是重要的,不過這件事在新加坡曆史上的重要程度,取決于工人黨在他領導下能不能突破很多困境,最近的一個挑戰就是在兩三年後的大選中保住阿裕尼集選區和後港區議席,如果選戰結果是失去集選區,那不僅代表他個人的失敗,連帶工人黨的前途也將非常不樂觀。
想當年,劉程強領軍打下阿裕尼集選區,當然是一個曆史分水嶺,然而七年過去,工人黨不僅在理念和號召力方面完全失去2011年之後幾場補選過關斬將的氣勢,反倒陷入市鎮會財務風波的被動中。這幾年,執政黨連連出招,步步進逼,反對黨的空間越來越小,作爲戰鬥經驗最充足、資源最豐富的反對黨,工人黨在選民支持度方面,似乎不進反退,爲什麽?
“劉程強路線”太保守?
一些人士認爲,長期以來,劉程強對內對外的保守路線在近些年越來越面對新進幹部和支持者的質疑,在人才選用上越來越重視高學曆與專業,這點甚至在2015年大選引發部分選民質問是與行動黨看齊。內部也有消息指出,工人黨中央過去限制黨員,至少是議員,對外發言的自由,引起某種不滿,甚至有人認爲這是某種程度的一言堂。此外,劉程強領導下的工人黨對于攸關反對黨政治興衰的課題和事件,例如言論自由、網絡空間、司法獨立之類,似乎關注不大,反應不多。
三年前的大選前夕,劉程強提出“掌握民權,把握未來”的口號,然而民權這樣的概念,如果不是長期的談論,叫新加坡選民如何能夠明白它比面包更值得珍惜?工人黨長期以來失去諸多對選民的機會教育,令人不敢置信它對這些理念有真誠的信仰。
如果工人黨不相信這些理念價值,並且准備付出代價加以捍衛,那麽人民選擇工人黨的理由是什麽?它的管理能力超強?它比行動黨更清廉?或者就只是“賭爛”行動黨?是這樣嗎?這是劉程強時代的工人黨令筆者感到不安的地方。
畢丹星無挑戰下當選 可喜還是可悲?
新領袖上台本來是值得慶賀的事,然而畢丹星在沒有挑戰甚至陳碩茂也說讓賢的情況下“當選”,難免是一件有瑕疵的事。就在去年,當包括反對黨在內的很多人對哈莉瑪在保留名額的情況下出任總統,表示不滿意。此番畢丹星沒有對手,當然很可能說明他在工人黨內衆望所歸。令人擔心的是,如果這番局面是源于對該黨內同志“不分種族宗教團結一致”的信念有所懷疑,因而刻意安排,就不免可悲了。
筆者與工人黨毫無淵源,與行動黨更無瓜葛,但是作爲關心政治的國人,對政黨勢力的消長分布與政治權力的制衡,我覺得身爲國人都不能冷漠。因此,工人黨作爲至今比較有希望發揮制衡作用的政治力量――而他們向來也如此自我期許――會不會因爲領袖的思維偏差、策略失誤、用人唯親,甚至意識形態的認知錯誤,導致未壯先衰,趨于沒落,當然要表示關切。
同樣,對于執政的行動黨,在用人、做事和政策路線方面,人民也應該時刻監督,適時敲山震虎。
畢丹星能否讓工人黨更像反對黨?
畢丹星幾年來的表現確實穩健,但更深刻的政治信念、毅力決心和魄力手腕,外界所知不多,今後他會不會走出與劉程強不一樣的路線?帶領工人黨表現得更像一個反對黨,甚至准備接班的替代政黨,而不是行動黨2.0的版本,甚至行動黨的翻版貨,相信它的支持者和選民都會關切也有目共睹。
多年以前,某次大選突然出現四個反對黨,大家都以爲奇迹發生,結果沒幾年,行動黨在地方事務上勵精圖治,反對黨再度一敗塗地。現在,誰還記得那時候被視爲英雄的幾個當選者?
畢丹星從政好幾年,相信有不少政治體會,但上任之初,最應該明白的一點是:行動黨半個世紀的執政還沒有嚴重的車毀人亡現象發生,一些領域甚至還是不錯的。工人黨如果僅僅繼續守著“叫醒瞌睡的司機”這個工作清單,很快會被電子鬧鍾淘汰的。到那時候,行動黨在國際上被诟病的人權、民主、自由等問題,還是沒有人來督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