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有句老話,再窮也不能窮教育。對于到我國工作的外派人員和他們的公司來說,這句話可說是他們最真實的寫照。
17萬6550元,這是其中一所國際學校所端出讓外派人員小孩能夠保證獲得一個入學名額的價碼,不是學費哦,只是單單讓小孩能夠入讀學校的“入場費”。
《海峽時報》報道,新加坡有三所國際學校是允許外派人員用白花花的銀子爲小孩訂下一個學額的,其中大部分所需費用其實是由外派人員的公司支付的。對于希望吸引外派人員來到本地的公司而言,爲已有家室的外派人員小孩的教育做出一點“貢獻”想必也是不可或缺的人事政策之一。
各所國際學校的付費購買保障學額的做法不一,但殊途同歸
《海峽時報》一共采訪了三所國際學校,其中東陵信托學校(Tanglin Trust School)有一個“入學權利計劃”(Placement Rights Scheme)。這個計劃通過和外派人員所屬公司或外派人員家屬的協議,爲外派人員小孩提供學額,或讓他們能夠排在等候名單的前列。
根據東陵信托學校網站的資料,入學權利分爲兩種,即保障入學權利(Guaranteed Placement Right)和標准入學權利(Standard Placement Right)。
保障入學權利,收費17萬6550元,一旦付錢購買保障入學權利,欲入學的孩童即可確保一個東陵信托學校的學額。標准入學權利收費較低,9萬零950元,買下該入學權利後孩童可以在等候名單上進入前列,獲得較高的入學機會。
該校發言人告訴《海峽時報》,上述入學權利計劃提供家長“通過顯著的財政貢獻(financial contribution)換取小部分學額”的機會:
“這解決了那些有意重新調派已有家室外派人員的公司組織所面臨的難題。”
另一所知名國際學校,新加坡美國人學校(Singapore American School)也有類似計劃。比較細微的差別是,該校的保障入學權利(Guaranteed Placement Right)無法保證一個學額,但企業或個人可以通過贊助學校,使符合資格的學生在招生名單中獲得優先考慮。
東南亞聯合書院(The United World College of South-east Asia ,簡稱UWCSEA)同樣有和上述兩所國際學生類似的計劃。該校允許公司企業提名並爲旗下外派人員的小孩確保一席學額。
該校的策劃與外部關系總監科琳斯(Sinead Collins)表示這項提名計劃(UWCSEA Nominee Programme ,簡稱UNP)不能被視爲一項捐款:
“我們的模式是付費性質(subscription-based),公司可以購買一個擁有8年有效期限的UNP名額。該公司之後就可藉此提名一名員工的小孩,以被分配到該學額。”
科琳斯也補充,對于有意調派外派人員到新加坡的公司而言,確保他們小孩的教育品質是很重要的課題:
“在重新分派(外派人員)的配套中,提供優質的國際學校選項,也是那些有意外派高級職員和他們的家眷到新加坡的公司所面臨的挑戰。”
科林斯指出,東南亞聯合書院的UNP計劃正好提供了解套,相關公司可以付費爲外派人員的小孩確保一席學額。
孩童尚必須符合入學基本要求
不過,據《海峽時報》報道,盡管在2008年即已開始實施類似“付錢買學額”的計劃,東陵信托學校和東南亞聯合書院並未公布實際上有多少學額是以上述方式錄取的。另一方面,新加坡美國人學校的優先入學名額則是有限的。
無論如何,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到學額。相關學校都強調通過這種方式入學的學生,依然必須符合他們的入學要求,包括英語水平和其他測試達標。其中,東南亞聯合書院會在公司企業購買保障學額前,事先評估相關學生的閱讀能力和學術能力。
教育成爲跨國公司派遣外派人員過程中不可忽視的元素
專精研究跨國人力流動的新加坡社科大學高級講師麥克納爾蒂(Yvonne McNulty)指出,上述這些保障入學計劃對調遣外派人員的跨國公司來說,其實是一種商業決策:
“好的教育對外派人員而言往往是突破僵局的關鍵。孩子的教育是父母最不願意犧牲妥協的其中一環。”
麥克納爾蒂也強調上文提及的東南亞聯合書院、東陵信托學校和新加坡美國人學校都是新加坡名列前茅的國際學校。上述學校加上另一所著名國際學校德威士學院(Dulwich College)的入學名額可謂是炙手可熱。
麥克納爾蒂稱,上述四所學校的教育水平非常卓越,和國外的私立學校旗鼓相當。換句話說,一名外派人員小孩在這幾所學校受教育,實際上和他在其母國私校接受的教育水平其實相去不遠,因此,也讓這四所學校的入場券一票難求。
以東南亞聯合書院爲例,該校目前擁有超過5,500名學生,去年8月該校一共收到2,692份入學申請,相當于每3位申請者只有1位能夠雀屏中選,可謂搶學額搶破頭。
人力部網站的數據顯示,我國在2018年12月有18萬5800位持就業准證(Employment Pass)的外國工作人士。這批高階外籍職員的月薪都在3千600元以上,跨國企業的外派人員一般都屬于這個範疇。
國際學校能用錢“訂位”,本地學校不能
國際學校的學額可以用金錢預訂,但在新加坡本地學校可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目前,本地學校的招生程序由教育部統一處理。任何本地學校都不被允許向家長征收捐款,以讓後者的小孩獲得學額。教育部發言人告訴《海峽時報》:
“我們的招生框架旨在根據一套透明的准則,爲孩童提供學校的學額。”
我國的各所大學也紛紛表示,任何家庭關系或捐款在招生過程中完全産生不了任何作用。也就是說,像美國今年稍早揭發的大型招生詐欺案,家長意圖以“捐款”換取大學名額的事情不太可能在我國發生。
國際學校雖貴,外派人員仍爭相把孩子送入就讀
《海峽時報》報道,一般較受歡迎的國際學校,一年的學費介于4萬至5萬元。爲了應付外派人員家庭的需求,一些標榜較少設施和較小校舍空間的“平價”國際學校也開始湧現。
這些“平價”國際學校往往連著名國際學校的一半學費都不到,一年學費介于1萬7000元至2萬元之間。然而整體而言,入讀國際學校的學費始終比入讀本地學校來得高。
理財網站“Money Smart”報道,盡管本地學校的收費比國際學校低,並以英語爲教學媒介語,也在數學和科學有優異的學術表現,但許多外派人員仍選擇將小孩送入國際學校就讀。
在本地的外派人員不將小孩送入本地學校就讀的原因包括以下幾點:
一、外國家長普遍認爲本地學校的學生面對更大壓力,本地學生在放學後仍得去補習等現象更讓他們無法理解。本地學校頻率極高的不同年段考試,加上一次沒考好可能落得滿盤皆輸的氛圍,也是這些外派人員選擇不讓小孩入讀本地學校的原因。《聯合早報》報道,瓦爾基環球教育集團基金會(Varkey Foundation)于2018年的一項調查顯示,56%的本地家長認爲孩子在學校面對太大的壓力。
二、一些國際學校會提供外派人員小孩的母語教學,這比起提供第二語言教學,但教學媒介語仍爲英文的本地學校來得更有吸引力。如果母語不是英語,進入國際學校學習也可能比較能掌握較流利的英語。一些外國家長或許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孩學習有新加坡特色腔調的英語。
三、外派人員未必會久留新加坡,一些國際學校會提供和外派人員母國類似的課程。有朝一日若小孩隨著外派人員回到母國,也能夠無縫接軌,在母國繼續學業。
嗯,再窮也不能窮教育,看來可不是只有華人才深谙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