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侮辱性”的說唱視頻風波燃燒了三天,參與制作視頻的本地知名網紅“美麗求求你”普麗蒂(Preeti Nair,藝名Preetipls)兩天前還在峇厘島享受spa。
不過在各方陸續道歉之後,她和也參與制作視頻的哥哥蘇峇士(Subhas Nair,說唱歌手)今天下午1點多終于加入道歉行列,在各自的社交媒體平台上貼文“道歉”。
可是,內政部今晚發文告說:
這兩人的“道歉”具嘲諷意味且不真誠,是拿早前廣告公司漢威士集團(Havas Worldwide)的道歉文來惡搞。內政部還說,他們假裝道歉,但實際上是蔑視許多新加坡人,蔑視那些對他們公然制作具種族歧視意味的視頻表示關注的國人。
我們先來看看這兩兄妹創作了什麽“道歉文”,引來內政部的指責。
這段說唱視頻MV希望傳達的信息是每個人都應享有平等權利。
因此選擇讓(蘇峇士)扮演的“K. Muthusamy”這個角色,他擅長以輕松方式提出有關“特權、權勢和審查制度”的課題。
他向新加坡各界傳達信息,讓人明白“只有一部分人會真正付出代價”。
我們對任何無意造成的傷害感到抱歉。視頻的原意是提高消費者、企業和新加坡各界人士的意識。
不過道歉文才剛出街,眼尖的網民就發現這個道歉文“似曾相識”。
兩兄妹的道歉內容,無論是分段,還是用字,跟廣告公司Havas Worldwide和新傳媒星藝經紀公司7月28日發表的聯合道歉聲明“神相似”。
Havas Worldwide和新傳媒的“道歉文”:
這個廣告活動想傳達所有人都能使用電子付款的信息。
因此擅長以輕松方式扮演不同人物的周崇慶獲選爲活動的主要角色。
他以新加坡各行各業的人物形象出現,說明人人都可以通過電子支付。
我們對任何無意造成的傷害感到抱歉。這個廣告背後的目的是希望爲消費者、業者和小型餐飲商家提供更多便利。
除了內政部,網民也認爲兩兄妹的道歉沒誠意,隨便抄襲來滿足大衆的要求;有的猜測他們是延續他們一貫“諷刺”作風來道歉;也有人認爲可能兩兄妹不滿Havas Worldwide和新傳媒的道歉沒誠意,所以故意模仿他們的口吻,“回敬”對方。
無論兄妹的用意是什麽,大家不要再試圖散播和轉發兄妹制作的視頻,或發表任何蓄意傷害他人宗教和族群情感的言論,讓這起風波慢慢平息,等待有關當局調查,以免更多人受到傷害。
這起風波的來龍去脈
風波緣由于一個廣告:
星網電子付款公司(NETS)旗下的電子付費平台E-Pay日前聘請本地藝人周崇慶拍攝廣告,他早前在本地電視節目中,以誇張形象反串角色“Auntie Lucy”走紅。
在這個廣告中,由周崇慶一人分飾四大角色,包括一名戴頭巾的馬來婦女和一名印度男子,但因爲刻意將膚色塗深,結果被轟制造刻板印象,其中“印族同胞”的名字正是“K. Muthusamy”。
Havas Worldwide和新傳媒道歉
7月28日,Havas Worldwide和新傳媒立即道歉。(就是上述那則疑被兄妹抄襲的道歉文。)
但尚穆根說,
他征詢過律師對廣告的看法,他們都認爲廣告沒有觸犯法律。
即便如此,他認爲“30年前,人們會說這是沒品味、是過時的手法,但今時今日我認爲卻不僅僅如此。我們在文化方面需要更敏感——讓華人塗深膚色、扮印度人或馬來人,這會讓很多人感到厭惡。”
豈料,隔天(7月29日)普麗蒂與蘇峇士制作說唱視頻抨擊,上載一段近三分鍾的饒舌視頻,歌詞內容還擊這則廣告,兩兄妹除了用“F”開頭的英語粗話“問候”華族,大表對華族的不滿,也頻頻比出中指。在很多人的認知中,這個比中指的手勢帶有侮辱及挑釁的意味。
警方介入調查
據說這個視頻被轉發了600次,觀看人數超過4萬人。有人因視頻內容具侮辱性而報警,警方因此介入調查。
根據《刑事法典》第298條文,任何蓄意傷害他人宗教和族群情感的言語、手勢或行爲都是犯法的,一旦罪名成立,可被判入獄最長三年或罰款,或兩者兼施。
資媒局當天下午因此要求兩兄妹取下視頻,而他們也照做了。資媒局指出,
當局評估普麗蒂和蘇峇士的視頻涉及《互聯網運作准則》(Internet Code of Practice)所禁止的內容,這些都有損公共利益與國家和諧。
尚穆根:視頻越底線,有犯法嫌疑
每逢遇到敏感種族問題,身爲我國內政部長兼律政部長的尚大人一定會出面表態。
當然這次也不例外,尚穆根在視頻上載的隔天(7月30日),接受媒體采訪表明政府立場。他認爲這個視頻已超越了底線,並有觸犯法律的嫌疑。
尚穆根指出,說唱視頻不僅用髒話侮辱華族新加坡人,還比中指示意,“讓警方不得不劃下界線,說明這不能被接受”。
他強調,
任何人都不能自我辯護,隨便說采取行動是要回應感到不悅的事情。“如果那是你不喜歡的事情,你大可要求對方道歉;如果你認爲那已經觸犯法律,那你可以報警,你不可以自己越過底線。”
尚穆根說,
普麗蒂抨擊廣告的呈現方式,但自己卻曾在農曆新年期間上載了穿上旗袍、時而講華語,並且攻擊華族的視頻。他質問:“她那時的動作又是回應什麽事情呢?”
內政部今天在文告也指出,這兄妹不是第一次展現種族歧視傾向。普麗蒂一年前曾經扮演華人,取笑華族社群的風俗習慣以及文化,將華人描繪成貪財的賭徒。而蘇峇士最近在一首爲新傳媒國慶慶祝活動創作的歌曲中也做出顯然虛假的指控,說新加坡容忍對棕色人種的系統性歧視。
就事件是否也彰顯身爲最大族群的華人理應更敏感,尚穆根強調,不論是多數或少數種族都應該更敏感,因爲任何的攻擊都會遭遇反擊。
“有人會說,何必這麽認真看待事件,一個視頻絕對不可能導致暴力事件;也肯定有人覺得可一笑置之。但如果我們允許這樣的視頻流傳,那我們就得允許其他類似視頻出現。這樣的話,市面上就會有數百個這類視頻。”
尚穆根相信,假設華人也制作類似的視頻來攻擊印度人和馬來人,而市面上充斥著類似的視頻,那國人就不會覺得安全。“新加坡之所以是不同的,這裏之所以種族和諧、之所以各種族包括少數種族都感到安全,是有充分理由的。我們必須維持這樣的狀態,我們會維持這樣的狀態。”
NETS道歉
在尚穆根表達政府的立場之後,NETS在8月1日爲廣告所造成的傷害道歉並解釋說,廣告原意是要傳達大家都可電子付費的信息。
發言人也說,新加坡企業發展局(Enterprise Singapore)日前帶領多個單位展開統一電子付費活動,NETS被委任爲總收單方(master acquirer),在小型飲食企業中推行並管理統一的電子付費系統,而上述廣告也是爲了配合此活動。
Havas Worldwide再道歉
今天,Havas Worldwide再次爲廣告所造成的傷害道歉。公司重申,廣告原意是要傳達電子支付適用于任何人。“我們的多元文化社會將我們定義爲一個國家,如果有人被這個活動冒犯了,我們深感遺憾。”
此外,有至少五名政要也針對廣告和視頻皆做出譴責和表達看法。其中一人是華族部長,其他四人是非華族部長和議員,夠具代表性了吧。
傅海燕
文化、社區及青年部長傅海燕接受媒體訪問時形容廣告沒品味、視頻則不尊重他族。
“事件提醒我們,在我們這個多元的社會裏,不同種族建立起來的關系不能視爲是理所當然的。它是一項持續中的工作,我們要不斷做得更好。”
普傑立醫生
交通部兼通訊及新聞部高級政務部長、種族和諧資源中心OnePeople.sg主席普傑立醫生表示,無法接受廣告和視頻。
“作爲一個社會,我們在彌合裂痕和跨越差距方面,還有很多工作得做,才能萬衆一心。”
安甯·阿敏
內政部兼衛生部高級政務次長安甯·阿敏在個人面簿頁面措辭強硬地指出:“如果我們現在不挺身而出,譴責這個具侮辱性的行爲;如果我們保持沉默,甚至一起哼笑,下一次遭殃的可能就是我們!”
他呼籲嚴正看待事件,不姑息任何侮辱、诋毀、嘲笑或貶斥另一個種族或宗教的行爲。
紮吉哈
國家發展部兼人力部政務部長紮吉哈也說,種族問題一直是一個敏感的問題,這些事件提醒我們,構建種族和諧的社會仍在進行中。
“無論我們有什麽不同,無論我們是少數群體還是多數群體,我們都必須始終以相互尊重、友好和體諒的態度對待彼此。馬來有一句諺語叫做“Bahasa menunjukkan bangsa”(語言是民族的靈魂),這句諺語強調,使用的語言反映了一個人對其文化的欣賞。我們必須始終努力體現這句話,相互尊重,以維護種族和諧。”
穆仁理
武吉巴督區議員穆仁理昨天在面簿上貼文,說遇到認識超過20年的居民魯斯蘭(71歲),後者對視頻表示關注,因爲他曾在1960年代目睹有人因爲種族暴動,在如切被砍死。
魯斯蘭說,他同意政府嚴厲對待這類發表種族歧視言論的人,並贊許政府的立場。
穆仁理說,像魯斯蘭這樣經曆過種族暴動的人,能從曆史角度提供重要的觀點。
事發至今近一周,警方介入調查,廣告視頻相繼被拿下,各方共道歉了六次,六政要譴責表態,凸顯了種族和宗教和諧是新加坡所重視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