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痛哭聲和哀樂聲響鬧在村莊的每個角落。大大的太陽,照在村民們的身上,汗珠子一直往外冒,
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感覺熱,反而覺得心中有一絲絲的冷意。
「他爹,你走了,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啊······」梅雲扯著早已經嘶啞的的嗓子哭喊著,「你等等我,我現在就去尋你。」說著,梅雲就起身往棺材上撞。
一旁的王嫂急忙拉住梅雲,紅著眼圈厲聲說:「這年頭,死容易,可活著難啊!你死了孩子們怎麼辦?你難道忍心他們活活餓死嗎?」
王嫂的話,似刀一樣,不偏不倚的刺中了梅雲的心。
梅雲朝院子裡看去,三個不懂世事的兒子渾然不知道家裡發生了天大的事,仍在笑嘻嘻的逮螞蟻玩。
梅雲咬了咬嘴唇,任憑豆大的淚珠順在臉蛋往下流。
時光如梭,一晃過去了三十年,梅雲的大兒子大強36歲,二兒子順子34歲,三兒子小寶也已經32歲了。
三個兒子都住上了用梅雲的血汗蓋成的青磚大瓦房,娶上了還不錯的媳婦兒,生了可愛的孩子,日子過的是一天比一天好。
兒子們的日子過得這麼滋潤,那梅雲是不是終於可以享清福了?
錯!梅雲不僅沒有享福,反而過得更苦了!
才六十多歲的梅雲,頭髮白了,背也駝了,要靠拄拐杖才能出行。
兒子們看她既幹不了活,又帶不了孩子,每天只能呆在家裡吃白飯,就開始瞧她不順眼了,把她推來推去。
最終,兒子們乾脆把梅雲關在了門外,任憑她喊破了喉嚨,就倆字:不開。梅雲只得含著淚住進了村裡荒廢了許久的土坯房。
但梅雲畢竟上年紀了,身體也不好,一個人生活有許多事情都不方便。
這不,前些天梅雲在屋裡暈倒了,一直沒人發現,直到王嫂來給她送糧食才知道,趕忙找來村衛生所的大夫打了針,她才清醒過來。
如果不是王嫂來送糧食,時間長了,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這事之後,村長坐不住了。他先去找了性子還算溫和的順子,說:「你娘辛辛苦苦的把你養大,你怎麼能把她攆出去呢?」
哪知,平時一向待人和氣的順子,黑著臉,不滿的說:「老大都不管,憑什麼讓我管。」
村長被噎的沒話說,只好去找了小寶,梅雲平時最心疼的就是這個小兒子了。小寶卻說:「如果老大老二管,那我就管,否則,休想。」
村長又氣衝衝的去了老大大強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的是口乾舌燥。
可大強抽了口旱菸,回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便他轟了出去。
村長十分氣憤,找梅雲商量說:「來軟的不行,咱們就來硬的,現在不是有法律嘛,咱去法院告這三個兔崽子。」
梅雲思前想後,對村長說:「還是不要去告狀了,他們不管我是不對,可因為這事告狀影響也不好,他們可以不拿我當娘,但我不能不拿他們當兒子。」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
轉眼間又過了半年,這天,一個中年男人來到杏花村,漫無目的的亂逛,恰巧碰見了路過的王嫂。
中年男人攔住王嫂,問道:「大娘,梅雲家在哪呀?這些年村裡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王嫂打量了一番中年男人,心中不禁泛起了疑雲,沒聽說過梅雲有啥有錢親戚啊?!
王嫂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中年男人去了梅雲居住的土坯房。
看到拄著拐棍,彎著腰艱難曬被褥的梅雲,中年男人一個箭步沖了過去,跪在梅雲面前磕了三個頭:「大娘,我回來了。」
「你,你是?」梅雲盯著中年男人,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
「我是牛虎啊。」
那年,牛虎八歲,爹娘死後,他便開始靠要飯生活。那個時候誰家都不富裕,哪肯拿出閑糧來接濟一個素不相識的小乞丐。
牛虎輾轉了很多地方,最終到了杏花村,餓昏在了路邊。
村裡人圍著牛虎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梅雲看著牛虎,心中不禁一緊,如果是自己的兒子淪落到這個地步······她不敢再往下想,抱起牛虎往家走。
「梅雲,你家男人剛死不久,家裡還有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別給自己找麻煩了。」一個村民勸說道。
「是啊,世上那麼多要飯的,是幫不完的。」另一個村民附和著。
「可他還是個孩子,總不能眼睜睜看他餓死吧。」說完,梅雲抱著牛虎頭也不回的走了。
牛虎醒來後,梅雲給他熬了熱乎乎的米湯,他一邊喝,一邊流著淚對梅雲說:「今天你救了我,給我一頓飯吃,哪天我有錢了,一定報答你。」梅雲笑著摸了摸牛虎的頭,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牛虎在梅雲家住了兩天,知道她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就偷偷的走了。讓梅雲沒想到的是,在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牛虎。
梅雲拉著牛虎的手進了破舊不堪的屋裡,牛虎看梅雲過得清苦,提出接她去自己家裡生活,還保證把她當親娘伺候。
梅雲擺了擺手:「我還能活多少天,怎麼也得死在家裡。」
臨走時,牛虎塞給了梅雲一個存摺,說:「大娘,這裡面有十萬塊錢,你不肯跟我走,這錢就留給你養老,翻新一下房子,想吃啥買啥。」
梅雲說啥也不肯要,牛虎卻說:「當年我說過要報答你的,難道你要讓我成為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嗎?」梅雲只好不再推脫。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梅雲有了十萬塊錢的事,很快傳進了三個兒子的耳朵裡。
三個兒子爭著搶著要接梅雲到自己家。兒子們的行為讓梅雲感到心涼,誰家她也不肯去。
不去也不影響三個兒子爭著來孝敬梅雲。今天老大送餃子,明天老二拉柴禾,後天老三買豬肉······
三年後,梅雲熬不住了,彌留之際,三個兒子守在炕前,拐彎抹角地問十萬塊錢的事。梅雲卻閉口不談此事,只是讓兒子把村長叫來。
村長來到後,當著三個兒子的面,梅雲把那個存摺拿了出來,遞給村長,說:「咱村還沒有學校,用這錢給村裡建所小學吧,我的兒子們讓我過了幸福的三年,我沒遺憾了······」說完,梅雲就永遠閉上了雙眼。
梅雲的三個兒子站在一旁,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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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婦,我閨女懷著孕呢,你感冒了,就別上桌吃飯了!
我結婚三年了,公公早逝,房子是我和老公各出一半的錢在婚前買的。
婚前,老公沒說和他媽一起住的事,結果結婚半年,我懷孕了,老公說讓婆婆來和我們一起住,也好照顧我。
沒想到懷孕三個月時,我自然流產了。孩子沒有了,婆婆卻長期住下去了,沒有再提走的事。
我呢,一開始挺不高興的,畢竟年輕人和老人在一起住著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可是看在老公對我不錯的份上,也沒有說過什麼。我和婆婆的關係嗎,因為我始終都知道婆婆畢竟不是媽,
在她眼裡,她寶貝的永遠是她的兒子,而我也有自知之明,也沒指望她對我如何好。
我只要盡到一個兒媳的義務就問心無愧了。
我還有個小姑子,嫁到了很遠的地方,前段時間說懷孕了,吃不慣婆家那邊的飯,就到我家裡來養胎來了。
以前不比不知道,小姑一來,一比真氣死個人。
小姑子來了以後,整天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婆婆啥活也不讓她幹。
小姑子的衣服婆婆洗,連疊被子都是婆婆代勞。
再比較我當初懷孕的時候,該幹什麼活幹什麼活,一頓飯不進廚房婆婆就喊我去幫忙,家裡亂一點就撇著嘴說我邋遢。
打著照顧我的旗號來的,實際上我並沒有得到什麼照顧。
再看小姑子,一進廚房婆婆就往外推,「出去出去,從小就懶,啥也不會幹,別再這兒添亂。你嫂子我們倆做飯就可以了。」
婆婆還對我說:「你這妹子呀,被我慣壞了,你這麼能幹,她連你的一半都比不上。」
婆婆有退休金,可是她來到我們家後,一分錢也沒往家裡花過,連她去菜市場買菜,都是我們給她錢。
小姑子來了以後,也是吃我們的喝我們的。
並且,自從小姑子來後,婆婆整天變著花樣做飯,說是給小姑子補充營養。
燉各種肉食,煮各種湯,我家的伙食費蹭蹭地漲。
那天,我下班早,婆婆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菜市場買排骨和魚,買回來以後,我有點事出去了,等回來時,馬上就開飯了。
我進門打了兩個噴嚏,說了一句我好像感冒了。
結果婆婆聽見了,就把我叫到一旁說,你妹子懷著孕呢,你感冒了別上桌吃飯了,別再傳染上她。
你就湊合在廚房吃點吧!
我當時就很生氣,忍不住說妹妹那麼金貴,就回自己家養著唄,在我家出點事我可擔不起。
沒想到婆婆就抹起淚來,老公一見婆婆這樣,立刻就凶我,說我說話不中聽,讓他媽別和我一般見識。
我跑到臥室哭了起來,老公把飯菜給我端到臥室,
對我說:「咱媽讓我給你端來的,你別再鬧了,妹妹是孕婦,你再鬧影響她情緒了。她在我們家住不了幾個月,你就這麼容不下她?」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我看著碗裡的清湯,躺著兩三塊排骨,聽著餐廳裡他們一家三口用方言又說又笑。
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力量,我端起了碗,來到了餐桌哪兒,把碗使勁摔在了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