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征文題目的時候,我的腦中自動鏈接到梁智強的電影《我在政府部門的日子》,雖然這不是我看的第一部新加坡電影,但卻是通過梁導,讓我感受到了坡國的語言特色,那時我就想,要是有一天能去新加坡看看,應該是一件惬意的事。
時間拉回2008年。
2008年上半年的祖國是一個多難之邦:雪災、西藏暴亂、膠濟鐵路火車相撞、手足口病爆發、汶川地震;而對我個人來說,也是不順的上半年,辭職、重新找工作、再次就業,那年的企鵝空間滿滿地記錄了我的心路曆程。
一個機遇,一家新加坡公司招聘 management trainee(儲備幹部), 去新加坡受訓,然後派到廣州辦事處。當年7月份,我拖著一個大行李箱,帶著親朋好友的祝福,孤身來到了坡國。已不記得那時邁入坡國的心情,只記得在機場鬧了烏龍,拉錯行李箱,把別人跟我一模一樣的行李箱拉回住處,然後三個小時後才發現拉錯行李箱,怎麽這麽“大頭蝦”,緊張得又趕快回去機場的“失物招領”處換回行李箱,等再次回到住處時已是晚上11點多。
受訓的日子
看慣了國內的高樓大廈,當我第一次看到前公司的辦公樓時,瞬間呆住,簡單的兩層辦公樓,還是跨國公司呢,咋這麽“樸素”。跨進辦公室,忒冷的冷氣,腦中第一反應,完了,今天要被凍感冒了。
至今依然記得第一天上班的心情。
先是去人事部填了各類表格,看了介紹公司的視頻,例行公事,人事部的同事帶我去認識各個部門的同事,一圈下來,人名沒記住幾個,還被凍得直起雞皮疙瘩。然後回到人事部,開始了我的“第一站”培訓(所謂“受訓”,就是分別在人事部、采購部、市場部、操作室培訓,會有專門的主管帶我,受訓完畢,就回廣州工作)。
下午有個會議,人事部經理也叫我去聽,全英語的會議。額滴神啊,我的英語不夠用,呆呆地坐在那裏,人事部經理問了我一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所有人都看著我,我臉紅得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又冷又尴尬。開完會後,跑去洗手間,偷偷地哭了。我從廁所出來後,眼睛紅紅的,同事也不敢問我怎麽了,直到以後的一次談話才提起。公司的同事大多數都是很好的,一直幫助我,雖然也有被“穿小鞋”的時候。
前公司從事的行業,跟我以前在國內從事的工作完全不一樣的性質,隔行如隔山,而且又是完全陌生的行業,那時我常常對比兩份工作,尤其是在遇到挫折的時候,總是問自己,當初怎麽就這麽毅然決然地換了行業,然後背井離鄉地過來這裏,可是現在回不去了,人家公司培訓了我,我不能忘恩啊。好吧,那就再做做看吧,說不定就愛上這份工作了呢。
後來,也確實愛上了這份工作,愛上了這個工作環境,說好的培訓,也由原來的一年推遲到兩年。在這段受訓的日子裏,我也會跟同事一起出去玩,但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尤其是剛來的時候,我自認是一個堅強的女紙,有時也難免潸然淚下,那種孤寂感,只有經曆過的人才能感受到。
離別的日子
相對于那些通過中介過來勞務的人,我已經是很幸運的。
在新加坡的這段日子裏,我不用太操心生活瑣事,每天我都把生活安排得很充實,去聯絡所學跆拳道(雖然現在都已忘記怎樣打拳了)、看電影、學遊泳等等,在歸期到來前,盡量享受在坡國的每一寸時光。當歸期最終確定後,那時的我對坡國是滿滿的不舍,但又不得不回去的無奈。
在離別的時候,最促動我的一件事是:那時財務部有個從甯波來的女孩子,她說,她是拿著旅遊簽證來找工作的,因爲她很想來新加坡,很幸運的是,在簽證快過期的時候,她找到了工作,順利留了下來。那時我真是羨慕她,爲了自己喜歡的生活,可以這樣勇敢。同時也給了我一個勇氣,我要再次回到坡國,自己喜歡的生活,要自己去爭取,只要不傷害他人。
重回新加坡
在廣州工作四年後,去年,我以另一個身份:留學生,重新回來新加坡。
我來自一個普通的家庭,像我這樣的年齡,在老家,同齡的孩子都在上幼兒園了,我已經是被“剩下”的。有時, 尤其是前幾天去移民局辦理長期簽證以方便找工作的時候,我問自己,爲什麽要這麽折騰?把這麽多年的積蓄花在留學,能不能留下來還是個未知數。當年在坡國認識的中國同事大多回國了,而且現在國內的發展也很好。可是,誰叫自己胸無大志,這麽喜歡這裏單純的生活和人際關系呢?人生不就是折騰嘛,尤其是年輕的時候,即使最後不能留下來,起碼努力過。我只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重回坡國的心態跟七年前的心態是完全不一樣的,一路走來,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之前付出的辛苦都開了花,雖然有時還是會爲將來焦慮、擔心,而每當感到辛苦的時候,我總是對自己說:事情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只是有時過程比較辛苦,心裏總是有種信念支撐自己堅持走下去。
我很享受現在在坡國的日子,接下來就是找工作,希望自己能順利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如果能在坡國收獲一份感情,那也是一件開心的事。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追夢若冷,就用希望去暖。
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