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Nami
最糟糕的不在于這個世界不夠自由,而是在于人類已經忘記自由。
——米蘭·昆德拉《生活在別處》
1
私下裏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純理科出身,後來棄理從文。雖然嘴上挂著對于前專業的千萬個嫌棄,但是最近我越來越發現,大學四年的實驗室生涯已深深印刻在我的潛意識裏。
那天我和汪在家烤羊排,因爲是第一次嘗試做硬菜,加上羊排真的很貴,所以我們格外謹慎。我甚至斥資30大洋購入一個小型廚房用電子秤,邊默念菜譜邊小心翼翼地往碗裏稱鹽。
汪在旁邊看,剛開始覺得新鮮,後來越來越不耐煩,竟然在我背後亂調醬汁偷煮到鍋裏。我發現以後,産生了大吵一架的沖動。汪等我冷靜下來後很委屈地問:“我什麽時候能吃上羊排?”我脫口而出:“劑量都稱不准,報告怎麽寫!”
此話一出口,自己都被自己傻笑了。明明闊別象牙塔三年載,這一刻對著食譜我似乎又重新撿起讀lab manual的舊時光。
2
那年畢業設計我做的是分析化學微量分析,深知藥品的每一分每一厘都對最終結果至關重要。我常常抱著文獻坐在反應物旁整個下午——那小小試管看似風平浪靜,在DNA的世界裏卻已經風起雲湧。
化學實驗中按部就班的習慣進入了我的生活,于是如今哪怕炒西紅柿雞蛋我都必須熟讀食譜才敢放心下料。與我相似,身邊很多上班族都聲稱自己有OCD(全名: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強迫症),比如筆記本電腦一定要用兩本書書墊高啦,每天早上上班一定要用清潔露擦遍桌子啦,口紅和指甲油萬不可放在一起啦,等等。還有個朋友告訴我,他每次大號後總是要回頭審視一番自己的“戰果”。就因爲有次不小心手滑提前按了沖水按鈕而錯失了那驚鴻一瞥,他便一整天心神不甯,直等到下次如廁才獲得心靈的救贖。
我在這裏枚舉的都是輕度的的OCD,絕無任何不尊重的意思。寫這個段落,更多是想引入對于自己的反思,如果說做實驗按指南是專業必須,那麽做菜照食譜就一定好吃嗎?電腦屁股下面加兩本而不是三本書就一定好用嗎?我們在“強迫”自己做出某些特定行爲的同時,到底是真的很爽,還是不小心丟了什麽東西呢?
3
好萊塢的英雄電影有一個套路:往往越不守規矩人越有可能拯救世界。比如自大狂鋼鐵俠、無厘頭蜘蛛俠、黑暗派蝙蝠俠、嘴炮冠軍死侍和亞軍蟻人、還有雙重身份/人格的超人……似乎都不符合傳統意義上講禮貌識大體的“好人”形象。可正是這些“偏離正軌”的角色,陪伴和影響著一代代青少年的成長。且不論其利弊,光是看這些超級英雄的受歡迎程度,或許能體察到幾分人性本能對不羁生活的渴望。
現實生活中太多的規矩束縛住了我們的手腳乃至靈魂。因爲太多的猶疑與擔心,一個個說話做事不痛不癢、談及個人觀點半句嫌多的“老好人”浮出水面。比如我認識的一個人,你跟他說什麽他都說“好的”“太好了”,哪怕你其實在說“我昨天頭暈便秘”他都能找到回複你“很好”的理由。這樣來去幾次後,我徹底放棄和他的交流,因爲這“正能量”來得實在overwhelming,不經意會以爲是在和一個程序設定爲回答“好”的機器人在對話。
一個人如果太擅長保護自己,那麽別人的任何輸出都不會真正爲其而接受,再與其溝通也沒什麽太大的意義了。愚以爲,不懂裝懂大放厥詞的人是很討厭,總是complain怨氣滿滿的人也很難深交,但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談話對象更讓人覺得與其相處是浪費時間。這就像,不看菜譜書做出來的菜是有風險不夠可口,卻比起按部就班的制成品多出一份真實的生活氣息。而這,不就是當初我們願意下廚做菜的初衷嗎?
畢竟自由已經那麽的難能可貴,何必再給自己外加更多的枷鎖呢?吾等皆是平凡人,未嘗敢迎風挑戰“敏感話題”,但是面對有誠意來交流的對象,是不是也該至少拿出一部分自己的真心?按照菜譜做出來的烤羊排讓我們苦等了8小時,從此決定再也不重蹈覆轍;而面對只會敷衍地說“很好”“太好了”的人,很少有人願意對其苦心慢炖,不過是無奈地拉個黑名單而已。
且不說與周遭複雜社會的交流,只求無忘初衷,堅持真我,至少不違背自己的本心吧?
【感謝公衆號汪星人和喵星人(微信號:doggyandcatty)提供文章】
作者介紹:
我是一只喵星人,最近新變成喵星媽媽。在聯合早報打過雜,公關公司搬過磚,兒童雜志畫過漫畫專欄,現在從事教育傳媒行業。書寫自己的輕文藝公衆號汪星人和喵星人已有2年,希望能認識更多對生活的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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