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則“弟弟車禍顱骨骨折、姐姐辭職搬磚救弟”的消息,引發人們關注。而我們這則故事裏的主人公,就是這篇文章裏的姐姐——秦玉瓶,她向我們講述了一個關于生命不屈與溫暖親情的故事……
秦玉瓶姐弟倆出生在山東蒙陰一戶普通農家。2016年6月13日,山東臨沂蒙陰縣常路鎮,25歲小夥秦承洲正准備吃午飯。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在上海工作的姐姐又給他打來電話。
秦玉瓶:那天中午,他正在鎮上喝丸子湯,那是一道家鄉的特色名吃。我就逗他說,替姐姐多吃幾口呀。弟弟在電話裏開玩笑說,好嘞姐姐,你張開嘴,我拿勺子餵你。
這是我最後一次聽見弟弟爽朗的笑聲。當天晚上他就出了車禍。
522天後的2017年11月17日,蒙陰縣人民醫院康複科病區,身材嬌小的秦玉瓶正跪在床沿上,將弟弟秦承洲攬在懷裏。她一只手繞到弟弟的腋下把人用力扶起,一只手不斷捶打、揉搓著病人後背。身高一米八的秦承洲不說不鬧,只有眼珠來回轉動,整個人癱軟得像一根面條。
記者:剛才在病房裏,爲什麽要用力拍打弟弟的後背?
秦玉瓶:他現在吞咽、說話、翻身都成了難題。我們每頓飯都做成玉米糊糊那樣的流質,用注射器擠到他嘴裏。有時候,他可能連這樣的飯也咽不下去,還會被嗆著。我們只好拍他的背,盡量把飯順下去。
2017年初夏,蒙陰縣西北樓社區附近的一家磚廠,27歲的秦玉瓶同工友們在生産線上忙碌著。她們要把傳送帶上的磚坯堆疊成垛,然後推入烤窯。身高不過一米五六、皮膚白皙的秦玉瓶,站在一排農家婦女中,格外顯眼。有時候,一個饅頭、一點鹹菜就是她的午飯。
記者:當時爲什麽選擇去磚廠工作,一天要工作多久,收入有多少?
秦玉瓶:因爲磚廠離家近。弟弟情況好的時候,我就去磚廠工作,加起來有半年時間吧。磚廠分白班、晚班。白班是上午11點到晚上8點,晚班是晚上11點到上午8點。家裏如果不打電話找我,一天能掙100多元。
記者:要怎麽工作才能掙到這100多元?
秦玉瓶:正常的話,每人每天要搬1萬塊到1.5萬塊磚,一塊磚是0.014元。
記者:看你身材不高,這樣的體力活能做得來嗎?
秦玉瓶:我個頭是不高,但能幹多少就幹多少。努力做,一月也能有3000來塊錢,這是現在家裏唯一的收入了。過去這一年多,我拿出自己攢下的二十五六萬元,家裏也拿出所有的錢,又借遍了所有親戚朋友,來救我弟弟。弟弟即便在家休養,每天也要吃五六種藥。爸爸前些年去世了,媽媽今年54歲,弟媳還要在家照顧兩個小侄女,只能我出來打工掙些錢。
記者:你之前做什麽工作?
秦玉瓶:在上海一家化妝品外貿企業,從事經銷商銷售人員業務培訓。最後做到了華東區域的主管。每月工資是底薪加提成,一般是到手一萬多元,最多的時候能到兩萬塊錢。
記者:現在已經放棄了嗎?
秦玉瓶:放棄了,辭職了。去年弟弟出車禍後,我就一直請假。後來單位同事打電話來問,我就拜托她們替我打辭職報告,留在上海的東西都是快遞寄回來的。
秦玉瓶的父親2010年因車禍去世,弟弟成爲家裏唯一的男丁。可如今,這個家只能靠著他的媽媽、姐姐與妻子三位女性勉強維持著。
記者:能看出你和弟弟關系很好。
秦玉瓶:一直這麽好。小時候過年,爸爸媽媽給我們倆壓歲錢,還叮囑弟弟:這錢可別被你姐姐“騙”去了。弟弟特別好哄,我給他講兩句開心話,他就會把藏好的壓歲錢都給我。
上學的時候,我有段時間身體不好,休學了一年,這樣初中時我們倆在同一個班。我是班上英語課代表,老師跟弟弟說,看看你姐姐字寫得多漂亮;又跟我說,你多帶帶你弟弟。我也真管他,都有點“六親不認”。他回家就跟我說:姐,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同學們都看著呢!
初三分班了,他在8班,我在7班。我班裏有個女孩子,長得特漂亮。弟弟寫了封情書,想讓我給人家。我說男子漢自己去送,就沒幫他。不過,知道這件事,我就抓住了弟弟的“小把柄”。他要是不聽我話,我就說要把他在學校不好好學習談戀愛告訴爸媽去。
弟弟長得比我高、比我壯,他一直護著我,誰也不敢欺負我。
初中畢業後,秦承洲選擇外出打工,在青島結識了日後的妻子。小兩口2013年結婚後,選擇回到家鄉工作。秦玉瓶則繼續讀了幾年書,隨後留在上海打拼。
秦玉瓶:弟弟最初在青島的服裝廠做熨燙工。那時候春節回家,他總給家裏人帶廠子産的保暖內衣。我就擠兌他,說你在青島打工,就不能帶點稀罕的東西回來?弟弟滿口答應:姐,等下次,下次一定帶。後來都結婚了,我也沒見著他答應的稀罕物。
小兩口是自由戀愛,婚禮也辦得很簡單。弟媳跟著他回到了蒙陰。弟弟在家當過貨車司機、建築工,收入還可以。
我呢,女孩子,愛美,看到相貌平平的人,經化妝師的手變得光彩照人,就去學了形象設計與整體造型。
對秦家姐弟來說,生活曾如此美好,但消逝得又如此之快。2016年6月13日晚的車禍,令秦承洲頭部十余處粉碎性骨折,顱骨左側被切去一部分。家庭的頂梁柱,一夜之間變成需時時照料的病人。
秦玉瓶:那天晚上9點多,醫院給我打電話,說你弟弟出車禍了正在搶救。我剛開始以爲是詐騙電話,心裏想不可能啊,中午還好好的。我就給弟媳打電話,讓她到醫院看看。結果真的是承洲!那時候,從上海到臨沂的高鐵票、飛機票都沒了,我就訂了第二天早晨7點多最早那班航班,下了飛機直奔醫院。
他們說弟弟在重症監護病房裏,我到了病房,轉了兩圈、找了兩圈,就是找不到我弟弟。有位護士看見我到處跑,問我找誰,才把我指到床前。我已經認不出他了。
記者:如果沒有這場車禍,家裏現在會怎麽樣?
秦玉瓶:我想著,在上海再工作兩年,攢攢錢,到臨沂市裏給他買套房子,不用太大。他兩口子和媽媽一起搬過去住。因爲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很少回家,家裏的事全是靠他照顧,我做姐姐的沒幫上什麽忙。
秦玉瓶有著一雙纖細秀氣的手。這雙手曾天天與化妝品、文案打交道。如今,這雙手卻要撐起一個風雨飄搖的家。
秦玉瓶:自從爸爸去世後,媽媽的話變得很少,又不識字。兩個侄女,一個三歲多、一個剛一歲,離不開弟媳。承洲這個樣子,請護工來,花錢不說還不放心。請親戚臨時幫忙可以,但誰能抛家舍業長期照顧一個病人呢?
弟弟不舒服也講不出聲,身邊不能斷人。爲不生褥瘡,每隔半個小時就要給他翻一次身,這次往左翻,下次就要往右翻。拿溫水擦身體,換尿布,餵飯,做針灸按摩,不斷跟他講話。我晚上就睡在他旁邊的折疊床上。
別看我個頭不高,努力搬還是能搬動他的。一天天下來,弟弟身體變沉了,我再累也高興,因爲這說明弟弟長胖了。
有人曾對秦玉瓶說,弟弟傷得這麽厲害,家庭負擔這麽沉重,當心人財兩空。
秦玉瓶:他是我弟弟,唯一的弟弟。小時候腼腆的他、上學時調皮不愛學習的他、聽別人唱《父親》會流著淚給我打電話的他,始終是我的弟弟。
急性癫痫發作的時候,他張大了口喘氣,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你,他不想死,想活下去。他求生欲望這樣強,醫生都不願放棄他。做了十次開顱手術,有的手術醫生都沒有把握,可弟弟都挺了過來。他才26歲,還年輕,還有希望。
記者:過去這一年多時間,真是爲難你了。
秦玉瓶:我不是最爲難的。承洲出事的時候,我弟媳剛懷孕5個多月。去年10月,她順産生下二胎,只在醫院裏躺了一宿,回家自己坐的月子。現在她在家一個人照顧著兩個孩子。她才是家裏最爲難的人。
秦玉瓶,這位普通的沂蒙姑娘,在網絡上被稱作“搬磚姐”。來自社會的暖流、弟弟身上的點滴變化,都支撐著這個家繼續走下去。
記者:過去這一年多,有開心的時刻嗎?
秦玉瓶:有的有的,那次我給他做按摩,用力捶、撓癢癢,刺激他的神經。他受不了了,脫口而出:“你幹嗎打我!”我心裏高興呀,這麽久,終于聽到他說了一句完整的話。我就接著說:那你打回來呀!可他最後也沒有打回來。
記者:今後有什麽打算與期望?
秦玉瓶:現在社會上很多好心人都來幫助我們。鎮上給弟弟辦了低保。過兩天,我們准備轉院到一家專科醫院,車輛也是熱心人聯系提供的。
弟弟早日康複,是我最大的期望。希望他能認出媽媽、姐姐與妻子,希望再對我喊一聲:“姐姐”。然後我把學到的手藝拾起來,去遠一些的地方打工,要撐起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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