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緣
“南安新代移民聯合會”的39名南安人,30年前一起抵達新加坡工作。如今,他們都已成爲新加坡公民,個個已熬出頭,其中幾人經營連鎖熟食攤,擁有的攤位不下120個。
邢谷一 報道
30年前一群到本地工作的福建省南安縣小夥子,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落戶、生活優裕,其中好幾個還賺了大錢,成爲本地熟食行業一支頗具實力的生力軍。
這群南安勞工“老大”吳建省(51歲)最近受訪談起南來緣由時說:“當時我們一群50個人,最小的19歲,高中剛畢業,最大的24歲,由南安外經貿安排到新加坡日立(Hitachi)電視機工廠工作。”
啓程當天,有一個被錄取者沒有來,全部49人各自從鄉鎮坐巴士到福州機場。
他說:“廈門機場那時是軍用機場,還沒有開放,福州也沒有直飛新加坡的航班,我們坐中國國際航空的班機到香港,再轉搭‘全日空’來新加坡。”
第一次出國,吳建省最忘不了的是在香港啓德機場轉機吃的那頓午飯。“我們都點炒飯,因爲炒飯比較大盤、耐飽,但那份炒飯賣港幣30多元,差不多是我們在國內半個多月的工資,幾乎花光了我身上的錢,吃了心痛得要命。”
抵達新加坡那天是1987年4月28日,到了贲耐路公司,發覺原本簽約每月工資410元,政府剛宣布征收每月140元外勞稅,公司答應“吸收”一半,另一半由他們自己負擔,每月實得340元。
今天,吳建省和留在新加坡的38個老同鄉,都已成爲新加坡公民。憑著這30年辛苦打拼,個個都熬出了頭。其中,幾人在食閣或咖啡店經營連鎖熟食攤,擁有的攤位加起來不下120個,若加上其他同鄉的小食攤,共有200多攤。
也有人賣保險開補習中心
這群新代南安人,也有從事服務業、開設補習中心和從事工程行業者,全都事業穩定,生活富足。2007年,他們第一次在白沙度假村舉行家庭聚會。2012年慶祝結緣25周年,把組織稱爲“南安新代移民聯合會”。
現在是人壽保險公司財務服務總監的陳覺世(49歲)說,當年許多同鄉都是在最悶熱的顯象管制作部工作,他任職品管部,工作輕松些,薪水卻相對的少。“爲了爭取多些收入,我盡量加班,一天工作10多個小時;連假日也上班,一個月下來工資八九百元,心裏很高興。那個時候,除了吃飯和睡覺,根本沒有娛樂。”
他說:“踏入壽險行業,是在日立工作了八年,拿到了永久居留權之後的事,那時看好這份專業前景,才大著膽子提出辭呈。
“前幾年很不容易,後來逐漸上軌道,這班日立兄弟,幫了不少忙,他們賺大錢,很樂意買保險,我也受益。”
1995年離開日立的陳炳耀(52歲),打過好幾份工,後來得到太太協助,幹起了新加坡人不太願意做的熟食攤生意,沒想到這一闖,也慢慢闖出一番天地來。
陳炳耀說:“我跟先入行的吳建省合作,在裕廊賣板面,外送雜菜飯,大家都沒有錢,每天結賬,盈利當場分,隔天來開攤,有賺又分,每天都是如此。
“後來自立門戶,賣炒粿條,釀豆腐,賺了錢又在冷氣食閣,包括烏節路大型食閣開日本餐、韓國餐和麻辣香鍋等,生意才慢慢做上來。
“小食生意說來容易做時難,我們從工廠出來,不會烹調,只好先跟人家打工,慢慢偷學,學會了才出來,後來有本錢了就請頭手,請客家人做釀豆腐,不然就拜托行家教一點秘訣。”
金融風暴與沙斯
生意受創後重來
然而,在創業道路上,並非一帆風順。1998年發生的金融風暴及2003年的沙斯,幾乎把他的身家耗掉一半。“碰到這種打擊,哭也沒用,只好咬緊牙關,關掉攤位,從頭再來。”
經營有道的陳亞斌(49歲)是少數幾個回鄉娶妻的“新代南安移民”。他和太太經營的本地美食攤,如海南雞飯、小碗面、釀豆腐和甜品,甚至是符合清真認證(Halal)的食品等,都相當成功,尤其是特制的“番薯蛋”非常受歡迎。
陳亞斌擁有自家中央廚房。他說:“這些年做出來的本地風味小食,現在用來開一家食閣,應該沒有問題。”
在高峰時期曾擁有數十個素食攤的王甯生(48歲)也透露,1992年申請得永久居留權,他離開工廠,輾轉做過好幾份工,後來覺得打工不如創業,于是賣起釀豆腐、雞飯等本地人愛吃的食品。
“隔壁素食攤生意不錯,環保又健康,我做了一番研究,嘗試賣素食,沒想到素食生意不錯,請人合作管理,越開越多。”
他認爲,賣熟食門檻低,只要頭腦夠靈活、願意苦幹,難不倒人,最後一定會有成績。
南安會館會長:
“新代移民”顯現
南安人拼搏精神
南安會館會長陳奕福說,南安新代移民充分顯現南安人拼搏創業的精神。
陳奕福說:“他們不僅重演了我們先輩南來艱苦的奮鬥史,也體現我們南安人勇敢創業與仁義扶助鄉親的精神,值得大家贊賞與學習。”
南安會館是
新移民第二個家鄉
陳奕福指出,從這群同鄉住的洋房、公寓,以及開來會館參加活動的豪華汽車,就“可知他們的事業有多成功”。
對加入南安會館,吳建省說:“南安會館是我們第二個家鄉,那裏有我們熟悉的鄉音,還有我們熟悉的鳳山寺、尊崇的神明‘廣澤尊王’,我們到那裏就好像回家鄉那樣自在。”
提起決定留在新加坡,他說:“新加坡政治穩定,生活與教育環境優異,是人人都會想要的生活。”
他說,當年飛機在樟宜機場降落時,從機艙窗口看到下方街道燈火通明,“我心裏就想,新加坡會是一個不一樣的光明世界,一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