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滴滴司機已經有4年了。
本來想趁著春節大幹一場,以往長假期間的訂單量都相當可觀。
電影院、KTV、餐廳附近都站滿了乘客,經常需要人等車,而這一次變成了車等人。
抱著能賺一單是一單的想法,即使生意冷清,我還是堅持每天出門接單。
1月31日,我和往常一樣外出跑單,回家後卻意外被拒絕在村口。
原來,當天下午村裏挨家挨戶搞排查,我又湊巧不在家,完美錯過了發放通行證的唯一時機。
于是,我開啓了與車子一起“流浪”的特別歲月。
01
春節的杭州格外冷清,曾經堵得不可開交的街道變得暢通無阻,“與車爲伴”的我幾乎可以做到隨叫隨到,但也只接到寥寥幾筆訂單。
除了跑單,剩下的時間,我幾乎是在吃吃睡睡中度過。
經常是睡到迷迷糊糊,聽到手機有聲響就立馬起來幹活。
這段時間,加油站成了我的“第二個家”,我會在那裏買上一桶泡面,潦草地解決每天的夥食。
醒來的第一件事也是尋找臨近的加油站,在那裏洗洗臉、醒醒神。
按照往常的接單頻率,我每個月的收入能維持在小一萬元,扣掉3600元的汽車租金和600元的房租,勉強也能存上一筆錢。
然而,這個月的賬戶流水還不夠我支付一個月的租金。
2月中旬的一天,是我“流浪生活”的轉折點。
滴滴爲司機們提供了另一重身份:盒馬臨時工。
02
我被分配到杭州余杭區盒馬分店,在那裏,我最深的感受是和行駛在路上冰火兩重天。
貨架上的食材空了一筐又一筐,配送員們接二連三地收到客戶催單,一天五六十單的業績只是平均水平。
與外面冷清的世界比起來,這裏是難得火熱的地方。
一場疫情,讓滴滴司機成了最難賺錢的職業之一,也將盒馬配送員捧爲最搶手的職業之一,整個城市的“菜籃子”都需要依靠他們。
水漲船高,轉崗盒馬臨時工的薪酬也很誘人。
以往每筆訂單的配送費是6元,現在漲到了每單10元。
我心裏想:再怎麽不濟,一天也能接個30單,一個月下來也能賺上一萬塊,正好能填補這個月捉襟見肘的開銷。
這種特殊的複工方式,讓我體驗了一把久違的忙碌感。
雖然我們對菜品的選擇並不在行,但是每個滴滴司機都有現成的代步工具,而且也希望盡快結束“車等人”的工作狀態,我們中的大多數司機都加入了配送員團隊。
一開始,我覺得配送員這份新工作並沒有難度,比如顯而易見的要求是需要對配送路徑有規劃經驗,這和我多年的滴滴司機工作經驗還是吻合的,但是小區裏的樓層分布是我的盲區。
杭州部分小區允許配送員進去,大多數客戶都指定要送貨到家,遇上非電梯戶小區,經常要爬六七層的樓梯,而且大家都是抱著囤貨的心態去下單的,平均每個配送員都要扛著20斤左右的糧食和蔬菜。
更抓狂的是,我作爲新手,對周邊小區並不熟悉,一邊要准確地找到客戶所在單元,一邊還要掐著時間盡量做到不要超時。
現在我已經回到杭州的“家”,600元一個月的出租屋,盡管如此,那種久違的踏實的感覺終于又回來的。
這些天,我每天幹到12點才收車,乘客明顯多了起來,而我一點都不覺得累,因爲跟近一個月的“流浪經曆”相比,這無疑是充實和有生氣的。
如今回想那段時光,我的嘴角還會揚起一絲微笑。
這是一份難忘的經曆,真的很特別,會永藏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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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IT時報記者 徐曉倩
編輯/挨踢妹
圖片/采訪者供圖
來源/《IT時報》公衆號vit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