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今年慶祝國民服役50周年,並以“保家衛國,代代相承”爲題,在感謝上一代軍人付出的同時,也讓新一代軍人繼承父輩保衛國土的信念,凸顯不同世代國民服役人員爲這個共同使命立下的決心。《聯合早報》聯系上兩對父子,請他們從不同角度分享他們的“國民服役父子情”。
飛馬榴彈炮 牽出父子情
國防工程師郭景嶽1995年開始設計我國第一台自行驅動、機載輕型榴彈炮時,做夢也沒料到,20年後自己的兒子會操作他曾參與設計的武器,負起保家衛國的責任。
飛馬式輕型榴彈炮(Singapore Lightweight Howitzer Pegasus)是國防科技局陸軍系統項目經理郭景嶽(52歲)在當時的國防物資署(Defence Materials Organisation)接手的第一個設計與研發項目。這款榴彈炮在2005年編役,隔年獲頒國防科技獎的團隊科研獎。
無獨有偶,郭景嶽的兒子郭祚翰(22歲)服役時也被派至炮兵部隊,操作飛馬式輕型榴彈炮。
郭祚翰在見習軍士階段填寫軍種志願時選擇了炮兵。郭景嶽認爲,他在兒子小時候常跟他聊起與炮兵人員共事時,他們的領導和專業精神,這或多或少激發了郭祚翰對炮兵工作的興趣。
郭景嶽說:“他或許是受我的經曆所影響……我的槍炮設計得獎時有拿給他看,讓他知道我工作上忙什麽,爲什麽有時候沒法抽時間陪他。”

兒操作飛馬榴彈炮父欣慰
郭祚翰也告訴《聯合早報》,他在填寫兵種志願和派駐單位的意願時,父親都給他提供不同見解。郭景嶽後來得知兒子被調往操作自己設計的榴彈炮,喜出望外之余也感到欣慰。
郭景嶽說:“能在相隔10多年後有機會通過某種形式參與兒子的國民服役路程,這讓我感到自豪,因爲並非每名家長都有這樣的機會。”
父親對槍炮系統的知識,也讓郭祚翰對榴彈炮設計過程的考量有所了解,並明白炮兵日常操作背後的目的,以及“爲什麽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郭祚翰先學會操作FH2000榴彈炮,才學習操作“飛馬”。兩者基本原理雖一樣,但操作起來卻有不同。郭祚翰剛學操作“飛馬”之初,就不明白兩款榴彈炮爲什麽裝膛的火藥數量有差別。
相比重達12.8公噸的FH2000榴彈炮,“飛馬”只有5.4公噸,自動化程度也不同,但一些步驟仍需操作人員自己動手。
郭景嶽說:“對士兵來說,他們可能會有疑惑,‘飛馬’的一些操作程序爲什麽還須手動操作。我跟祚翰解釋,我們得讓榴彈炮保持輕盈,設計要簡約,才能把戰鬥作用發揮到最好。”
長途行軍父默默支持
今年6月10日深夜,新兵吳厚恩連同另外近2500名新兵沿著東海岸朝濱海灣浮動舞台邁進。這是每一名新兵在結束基本軍事訓練之前,都必須完成的24公裏長途行軍。
吳厚恩不知道的是,他父親——戰備軍人吳源生高級中校一路在大隊後面跟隨,給兒子精神上的支持。
大隊每四公裏就稍作休息,吳源生就趁這個機會尋找兒子的蹤影。他說:“我不想讓他分心,所以沒讓他知道。我嘗試在八公裏和12公裏的休息站看能不能看到他的步兵連,可是都沒見著。最後,我隔著一段距離在後方跟著他的步兵連。”

由于是周末,不少公衆在東海岸公園活動。每當有阿兵哥經過,總有公衆停下腳步好奇地觀望,有些人還上前爲他們加油打氣。
新兵們當天傍晚5時就從樟宜海軍基地外出發,展開這趟基本軍訓畢業之行。24公裏長途行軍在八年前就已從德光島轉移到新加坡本島。不論地點在哪裏,長途行軍對每個新兵來說,都是他們生命中的新體驗。
比起自己當兵的年代,吳源生認爲現在的長途行軍更有意義。“新兵們沿途能看到新加坡的重要地標,意識到自己要保衛的一切,知道自己爲何要服兵役。”
午夜過後,新兵陸續抵達濱海灣浮動舞台的終點站。完成了長途行軍的吳厚恩坦言,父親給予的鼓勵給他很大的推動力:“在我疲累不堪的時候,爸爸發了一張身穿軍裝的照片給我,說他已經准備好參加我的畢業禮。我看了非常感動,也找到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吳厚恩說,他在入伍前就聽到一些傳言,“以爲國民服役會很可怕”,而對國民服役心存疑惑。但完成行軍的他“對接下來的日子充滿期待”。
隨著行軍結束,吳厚恩九個星期的基本軍訓也正式結束。他和同屆其他新兵一樣,完成了從“新加坡男孩”到“新加坡男兒”的蛻變。
畢業禮結束後,所有在場的家屬與朋友都迫不及待與剛畢業的新兵合照。吳源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兒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緊緊擁抱著他說:“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