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術編號81192的海軍航空兵殲-8II戰機已經成爲了一代人的集體記憶。
19年過去了,中國無論是綜合國力還是軍事實力,相比于2001年都有了大幅躍升。此外,無論在2001年之前還是2001年之後,其他國家之間也都有軍用艦機相撞或被擊沉擊落的事件。
拿2001年中美撞機事件與這些事件作對比分析,我們有哪些經驗和教訓可以吸取?假如中美撞機事件發生在19年後的今天,中方又將如何處置?這些都值得我們進行反思研究,圍繞以上問題,筆者分享一些個人觀點和看法。
中方主動發聲v.s.外方“惡人先告狀”
據《勁雨煦風(唐家璇回憶錄)》記載,唐外長在撰文回憶“四一”撞機事件時寫道:
美國一向善于操縱輿論,先聲奪人。北京時間2001年4月1日下午三時許,也就是“撞機事件”發生後六小時,美軍太平洋總部便在其網站上發表了一份簡短聲明,將“撞機事件”公之于世。聲明要求中國政府按照國際慣例,保持飛機的完整,保證機組人員的安全,爲飛機和機組人員立即返回美國提供便利條件,而對中方飛機被撞後墜毀、人員失蹤,則只字未提。
無獨有偶,2010年4月,由東海艦隊數艘導彈驅逐艦、導彈護衛艦、潛艇、補給艦組成的艦艇編隊,穿越日本宮古海峽遠航至宮古島東南公海海域進行遠海實兵對抗訓練,一時間日本媒體鋪天蓋地大幅報道,渲染我艦艇威脅,由于中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國際輿論也皆援引日本媒體指責中國的報道。
2013年2月,日本指責我海軍艦艇使用火控雷達照射其艦艇和飛機,日方由其時任國防部長小野寺五典率先發聲,而由于中國媒體幾天內鴉雀無聲,國際主流媒體近乎悉數轉發日本媒體的報道。
對于唐外長寫道的“美國一向善于操縱輿論,先聲奪人”這句話,也許我們應該反思,爲什麽中方不能主動發聲先聲奪人,爲什麽總是要等到外方發聲我們才被動回應。如果中方主動發聲,豈不是就不給外方“惡人先告狀”的機會?
事實上,我們真這樣做的時候,效果還是非常明顯的。2015年6月中國國防部就中日軍機異常接近一事,主動發聲並在國防部網站公布相關視頻,在對外輿論工作上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要求道歉vs.爭取中美博弈有利態勢
同樣根據《勁雨煦風(唐家璇回憶錄)》記載,撞機事件發生後,時任外交部部長助理周文重與美國駐華大使普理赫進行了11輪談判。
雙方較量的焦點主要在于,美方必須就撞毀中方飛機、導致中方飛行員失蹤及美機未經許可進入中國領空並降落中國機場,向中方道歉。
而“道歉”在中美雙方的交鋒中,也就變得重要、敏感起來。“道歉”在英文中,主要有三個詞彙表達相近含義:“apologize”、“sorry”和“regret”。專家們認爲,其中最正式的是“apologize”;其二是“sorry”;語氣最弱的是“regret”。美方最終使用了第二個詞。
2012年西安反日遊行中被砸毀的車輛
以這樣的心態,可以提出這樣的假設性問題:如果2001年中美撞機事件發生在今天,普通民衆會是什麽反應?
還可以提出這樣的問題:對于2015年土耳其用F-16戰機擊落俄羅斯蘇-24戰機一事,如果當事國之一不是俄羅斯而是中國,國民會是什麽反應?
以西安抗日遊行日本車主無辜被砸事件來推測,大概率會是一片喊打開戰之聲。
因此,培養健康理性、大度包容的民族心態,將是中國處理類似中美撞機突發事件所面臨的一大挑戰。具體來講,以下幾種心態將成爲滋生民粹主義的溫床,是應當被謹記避免的:
一,暴發戶心態。這是短時間內國家實力增強、國民富裕後容易引起的一種心態變化,表現爲滿足于“厲害了我的國”式的宣傳,好大喜功,聽不進任何外國的批評意見;價值觀上金錢導向導致炫耀式消費,用錢來撐面子,辦國際活動講排場鋪張浪費;忽視人的社會價值和社會責任,認爲自己賺錢自己花與別人無關;嫌貧愛富,開始看不起那些把我們擡進聯合國的小國窮國。
二,自卑和複仇心態。不能客觀看待曆史,始終不忘過去,不能著眼未來。時時刻刻翻舊賬,經常性地沉迷陰謀論;用愛國主義和民粹主義對非法行爲做包裝,侵犯侵害其他正當權益,典型的就是西安抗日遊行砸日本車傷人事件;在國際上辦任何事情都希望聽到別人說好話,只報道別國說過的好話,甚至不惜代價花費外交資源換取別人說好話,反映出的是內在的心理脆弱、沒有自信或自卑。
三、大國沙文主義心態。潛意識懷念萬邦來朝的曆史,無意識追求這種結果和效果;等級觀念強;信奉強權政治,認爲現在國家軍事實力強了,就應該恢複“往日的榮光”,遇到重大突發事件則一味示強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