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7月兩次宣布朝鮮成功試射可到達美國本土的洲際彈道導彈,9月進行第六次核試炸,並宣布氫彈試驗成功。聯合國安理會隨即一致通過對朝實施曆來最嚴厲的制裁決議。
11月,世界把目光投向了亞洲,不只因爲三場重量級的區域政經會議在這裏召開——亞太經合組織峰會(于越南岘港)、亞細安峰會和緊接著的東亞峰會(于菲律賓馬尼拉),還有備受矚目的美國總統特朗普長達12天的亞洲五國行。
三場重要會議和領導人會面已結束,期間不時被提出的一個課題,就是在本區域陰魂不散的朝核危機卻還未有結果。
今年3月1日,美韓在韓國及其周邊海域舉行年度“鹞鷹”聯合軍演,曆時兩個月;3月6日,朝鮮出其不意地連續發射四枚彈道導彈,這除了是向美韓前所未有的超大規模軍演表態,更爲遏制美國要在韓國部署薩德反導彈系統。美韓不甘示弱,隔天就對外證實部署薩德的行動已展開,有關發射架等部分裝備已經運抵韓國,最早在4月就可啓動。
中美韓互相指責
兩國跟朝鮮這般“禮尚往來”的威嚇式博弈,持續了幾個月,朝鮮半島局勢明顯升溫。身陷其中的中國除了呼籲各方克制外,也譴責美國及韓國部署薩德是火上添油,美國則多次指中國沒好好管好它的鄰國小弟。與此同時,中韓關系速凍,累及韓國的旅遊業和韓國藝人在華的淘金夢。一個問題,一個措施,牽出更多外交博弈。
朝鮮領導人金正恩在7月先後兩次得意地宣布成功試射“火星-14”洲際彈道導彈,還宣稱射程能超過9000公裏,可“輕易”到達美國本土,讓世界嘩然。
在幾輪密集的洲際導彈試射之後,朝鮮又變本加厲在9月3日進行了第六次核試驗,並宣布氫彈試驗成功,這是比原子彈更爲猛烈的核武器,所産生的人爲地震強度達裏氏6.3級,比第四次核試驗高出11.8倍,再次引起國際社會高度關注,金正恩則高調舉國慶祝。
美朝隔空喊話 恐擦槍走火
聯合國安全理事會隨即在9月11日一致通過美國主導的決議草案,決定對朝鮮實施至今最嚴厲的制裁,但同時呼籲各方以外交和政治方式和平解決問題。根據這份新決議,國際社會須減少對朝鮮的石油供應,禁止朝鮮紡織品出口以及禁止朝鮮海外務工人員向國內彙款等,以遏制其核武器和導彈計劃。中國和俄羅斯都支持了決議。
然而盡管在國際與經濟上越來越陷孤立,金正恩的強硬態度絲毫不動搖,仍高調堅持要發展核武器和導彈來“捍衛國家安全”。他之前已表示要把導彈投向有美軍基地的關島附近水域。特朗普與他激起口水戰,稱對方是“火箭人”,金正恩則回稱特朗普是精神不正常的“老糊塗”。
核武器的威力與威脅是真實的,不是讓外界圍觀看幾場導彈飛射或領導人對罵的鬧劇。即使朝鮮沒有動武或美國沒先發制人,任何可能導致擦槍走火的行爲都會讓亞洲區域陷入動蕩,引發政治和經濟危機。
金正恩到底怕什麽?
1980年後出生的金正恩(33歲)不斷耍弄核武威脅,經常讓已是爺爺級的特朗普(71歲)和中國領導人習近平(64歲)尴尬又氣惱,而韓國與日本領導人氣急又無奈之余,只能指望中美能發揮更大力量遏制金正恩的我行我素。朝鮮僅有的老盟友中國尤其爲難,金正恩玩得越“瘋狂”,中國越是得面對四面八方要它加大制裁與管好朝鮮的壓力。這是否就是金正恩刻意挑起中美之間矛盾的心理戰,也玩弄手上核武籌碼以保住自己國內威望的心機,各觀察家有不同說法,但多次的挑釁已讓不少中國專家學者覺得中國被陷于不義,不應再跟朝鮮稱兄道弟。
朝鮮半島無核化的關鍵,因而不僅是放棄核武,也關乎整個地緣政治遊戲中幾個核心人物和他們國家之間核心利益的角力,加上當前朝核危機有其曆史積累的國內外複雜政治因素促成,就不是今天勸服特朗普口中的“火箭人”放下核彈,恢複擱置已久的六方會談就能馬上和諧收場。然而任其作爲而其他各方都不作爲,本區域將一直有座核火山的憂慮。問題是怎樣處理才是最恰當的權宜之計。
金正恩到底要什麽?似乎還沒人真正思考和能回答這問題,也有分析說,應該問的是金正恩到底怕什麽,只有正確了解他的心疾,讓他有面對外界、參與世界的信心,才能解除他一直擔心被推翻和被政治複仇的心頭大憂。33歲的國家領袖,日子還長,世界不可能一直被這樣的心病捆綁。
諸國各有盤算 朝鮮坐收漁利
已長期卷入朝核問題的中美兩國,核心人物習近平和特朗普,同樣都各有利益算計和隱憂,也都以他們自己的理念和視角看世界。因安全與戰略考慮,中美不會承認朝鮮是擁核國家,然而這也不是他們自己能決定的,俄羅斯以及韓國和日本作爲朝鮮的近鄰,在與中美協商應對朝核的過程中,都會照顧自己的安全和地緣政治利益。讓問題更複雜化的是,這當中還有中俄意識形態和特朗普式生意經外交的角力。這些國家之間的對立與互相猜疑,將是金正恩等著收利和樂見的好戲。
中國已故知名外交家吳建民2016年3月30日在中國外交學院發表題爲“准確認識今天的世界”的演講,今天重讀還是引人深思,也更懷念這位不幸在去年6月車禍逝世的外交家。他說,在現代,“凡是我們正確地認識世界的時候,我們國內的方針就比較正確,我們的事業就大踏步前進;凡是我們對世界看錯了的時候,我們的國內方針也會出問題,我們就倒大黴。”
在他看來,和平與發展是當今時代的主題,令他遺憾的是很多人還有戰爭與革命的慣性思維,“是完全搞錯了時代”,看錯了世界大局。
核武,核心人物,核心價值,看錯走錯,世界就倒大黴。
(作者是《聯合早報》副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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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2017年“字述一年”投選活動
《聯合早報》舉辦的歲末活動“字述一年”,以10個漢字概括過去一年國內外發生的大事件,回顧和總結即將結束的一年,活動至今已邁入第七年。
兩名參與投選並選中年度漢字的讀者將可贏取價值448元的三星(Samsung)新一代智能手表Gear Sport。
投選活動將于12月3日截止,年度漢字會在12月9日揭曉。早報也將在9日舉辦大型“陪你看報紙”活動,由UFM100.3DJ麗梅和承堯講解與10個入圍漢字相關的新聞,並由馬來族書法愛好者馬力·馬茲蘭(Malik Mazlan)現場揮毫揭曉年度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