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亞問題之複雜性,豈非一言可以蔽之。“燈塔國”之所以能夠對東北亞構成長達半個多世紀的封鎖和鉗制,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歐美之間平衡價值觀的確立。
即以美國爲中心,構建單邊、單級的世界新秩序。在美國優先的大框架下,盟友協同對抗競爭對手,讓己方的戰略和戰術得以充分發揮。同時在貿易、技術、行業標准認定等領域與美國保持一致的節奏,讓競爭對手錯失發展和壯大的機會。
作爲交換條件,美國對盟友進行技術、資金等方面的扶持,以利于美國陣營的鞏固,這自不在話下。
如今隨著中美爭鋒不斷升級,中美大國角色的重新認定,這種舊有、不合理的價值觀也隨之發生變化。這種變化我們且認爲是一種動態的、良性的,它符合時代變遷的特點,經得起曆史的考驗。
針對拜登政府可能出台新的對華政策,新加坡前常駐聯合國代表、政治學者馬凱碩近日給出了可期性的判斷。馬凱碩在接受CNBC采訪時表態:美國新政府仍會對華示強,但在具體戰術執行方面可能有所顧忌。簡單地說它更願意聽取盟友的意見,而非一意孤行,在涉華問題上期望形成一個穩定且長效的共識。
馬凱碩認爲,美國針對中國將會沿襲“接觸+遏制”以及“合作+對抗”的雙向方式,中美在不斷的互動過程中必會達成新的戰略平衡。
該平衡的確立,不以美國單方面的意識而轉移,它將綜合各方面的要素,但無疑美國的態度最爲重要。馬凱碩最後補充道:涉及到中國問題,東亞各國將非常的謹慎,它們更希望合作取代對抗成爲意識的主流。
新加坡學者的研判否具有借鑒價值?這點對于中美未來的交往、乃至于世界局勢的演變至關重要。
首先,中美交往從長期看,仍會處于對抗前沿。
這取決于美國兩黨達成的潛在共識,無論是奧巴馬任上,還是特朗普執政期,都將遏華作爲首選目標加以實施,這點拜登也不例外。然而美國當下的困境又決定著它無法集中全力對付中國,因而拜登大概率會重啓價值觀外交,通過自我調整的方式,爲中美對抗降級。
拜登幕僚—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谏言道,美國理應側重在某些關鍵領域對中方實施遏制,並優先關注盟友的力量和行爲,和盟友一道制定科技、貿易等限制性壁壘。現任國務卿布林肯則認爲:華盛頓必須通過預防性的外交政策予以威懾,與盟友構建“民主國家聯盟”,藉以強化美國的“亞太戰略”。
其次,拜登修補業受損的美國國際關系,突出自身在西方的領導地位,構築遏華網絡。
特朗普任上美國動辄上演的“退群”行爲,致使自身成爲了邊緣人。華盛頓的本意是希望喚起盟友對自身行爲的重視,並予以附和。但實際上這種“欲速則不達”的動作,反而讓盟友更加的無所適從。
美國因爲退群,導致局部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戰略真空,而盟友基于自身的角色定位,無法做出及時的交替,這使得美國的全球性戰略實施起來異常的困難。美國若重返“巴黎氣候協會”等組織,將在一定程度上主導話語權,那麽中方的影響力將遭到一定程度的削弱。
最後也是重要的一點,美國將視形勢的發展,在局部突出合作的重要性。
疫情讓美國經濟重創,內亂讓美國深陷政治危機。作爲新政府,拜登有必要優先處理內務,這使得和中方加大溝通成爲可能。拜登的幕僚已經爲中美交往設定了底線:即保持有限度的交流,且這種交流不能影響美國的價值觀的實現。
換言之,中美亦鬥亦和仍爲兩國互動的主線,而美國的盟友在這個階段,基于“政治正確”的原則,將視美國的動作及時作出反應。我們姑且認爲這種反應類似于“綏靖”,甚至說“騎牆”。
總之,美國如無法及時的走出疫情的泥潭,其權威性將受到極大的削弱,或也將失去領導世界的資格,成爲孤家寡人也將成爲大概率事件。拜登當下的做法應是爲了避免最壞情況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