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越夜越美麗、越夜越熱鬧的老巴刹,是中央商業區上班族和遊客們的最愛。(路透社)
作者 倉吉
聯合國傳來新加坡的小販文化申遺成功的消息,似乎比冠病疫苗本月底就能運到,新加坡人可以開始接受疫苗接種的消息還更令人興奮。
“小販文化”被列上世界文化遺産名錄,意味著什麽?這不是一個容易回答的問題。
新加坡有114個小販中心,難道它們一夜之間都成了“世界文化遺産”,今後新建的也算嗎?
裝修後的紐頓熟食中心,在解封期迎回人潮。(海峽時報)
英文說 Heritage,華文說遺産,意思都是指有所繼承,背後都該有一段曆史或說不完的掌故。
有鑒于此,今天的小販中心排資論輩都很年輕,基本上是新加坡在70年代清除街邊大排檔之後,如雨後春筍冒起來的現代産物,而且經常進行翻新,改善環境與設施。
當年的烏節路停車場露天小販中心。李顯龍總理曾說過,那裏當年有售賣最好吃的蚝煎。當時有約30個小販攤位選擇搬到今日已打響名聲的紐頓熟食中心繼續營業。(海峽時報)
新加坡人去小販中心是爲了滿足食欲,解決三餐的問題,不是去看曆史,去聽它背後的故事。
說到這裏,難免要想起,新加坡真正具備“文化遺産”資格的小販中心,倒是有一處,那就是金融區珊頓道上的老巴刹。
老巴刹,比它的原名直落亞逸巴刹更爲人知,始建于1823年,那時那裏靠海,成了一個魚市場。
老巴刹的八角形屋頂和鍾樓,已成爲其標志。(海峽時報)
兩百年來數度翻修或異地重建,1894年以後,殖民地政府重建爲維多利亞式的鐵質建築,在今天周圍摩登高樓大廈襯托下,更顯得它的古意盎然。
從當初的魚市場到今天的小販中心,它跟其他位于組屋區內的小販中心有很大的不同。它是最具有曆史厚度,不乏掌故,最有資格當“世界文化遺産”的小販中心。
1973年,政府把老巴刹列爲國家古迹,但它似乎跟當局所說的“小販文化”沒有多大關系。
在政府的定義下,小販中心是反映新加坡的多元美食、各族國人融合、凝聚新加坡人認同感的草根設施。而老巴刹雖然也集多元飲食文化于一處,更富有西方飲食文化的色彩,它負起的是促進旅遊業的使命,他的顧客群以外國遊客爲主。
因此,疫情一暴發,邊境封鎖,老巴刹少了基本顧客群,它受到的影響非其他小販中心可比。
疫情一暴發,邊境封鎖,老巴刹少了基本顧客群(遊客),空蕩蕩得讓人觸目驚心。(海峽時報)
當小販中心解封,容許堂食之後,各處小販中心生意很快恢複,甚至比以前更旺,因爲,國人出不了國門,小販中心成了國內旅遊必到之處,老巴刹更顯其落寞孤寂。
當年在市區內的巴刹,還有烏節路巴刹、梧槽巴刹、美芝路巴刹(也叫鐵巴刹),這些都在市區重建的時代發展中成了犧牲品,它們曾經風光過,當年的盛景非今天的我們可以想像。
可惜它們只能活在老一代的記憶中,老一代巴刹的曆史應該當作文化遺産傳給新一代新加坡人,它們才是我們的“小販文化”的發祥源頭。
老巴刹是永遠的老巴刹,它見證過不少時代動蕩,是我們唯一還可見到的文化遺産。
當新加坡慶祝“世界文化遺産”的這個榮譽加身時,不要忘了真正的文化遺産就躲在歲月的角落裏,在繁華的街道上,以其滄桑落寞,默默地守護著一段有待人們去發掘的殖民時代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