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新山市中心(俗稱坡底),繁華熱鬧,車水馬龍,隨處可見熙熙攘攘的人潮。自去年3月中旬受新型冠狀病毒疫情沖擊,馬新兩國封鎖邊境,過去喧囂的新山市中心,如今卻可隨處看見露宿者。
露宿者當中不乏失業漢,他們隨處徘徊,仰賴免費飯盒填飽肚子,以街頭爲家,每天在市中心消磨時間,走在冷冷清清的新山市中心,身影顯得格外落寞寂寥。
與新加坡毗鄰的新山,因其地理位置的優勢,在疫情爆發前,新山市區因往返馬新兩國工作的大馬客工,以及來新山消費的獅城客,經濟活動蓬勃。
然而,好景不在,疫情打擊了新山的經濟活動,疫情持續一年,柔州再度落實的行動管制令,馬新邊境依然封鎖,《東方日報》記者在行管令2.0期間走訪新山市中心,這一年來,除了原本露宿街頭的街友外,也出現了不少因疫情失業或生活困苦的民衆。
位于新山市中心舊火車站前,有許多露宿者和失業漢閑晃,他們在天橋附近、車站前和美崙大廈周圍聚集。另一個街友聚集處,則是新山市區依布拉欣路的敦斯裏拉囊廣場(Dataran Tun Sri Lanang)。
一名失業者在新山市區依布拉欣路的敦斯裏拉囊廣場生活,主動打掃周圍衛生。
63歲的亞強(化名)在去年四、五月時便從新加坡回返新山。他過去在新加坡從事電工,因工作准證到期被迫回到新山。
身材高大的亞強露宿在新山市中心一帶,至今已好幾個月。記者采訪當天,他頭枕在背包上,躺在巴士車站的椅子上打發時間。
他透露,過去在新加坡工作時住在姐姐家,因准證到期無法繼續留在新加坡,回返新山隔離後,原想等邊境開放再到新加坡找工作,但一等就是好幾個月。
雖然老家在怡保,但當地已沒有任何親友,因此他選擇在新山市中心露宿,三餐靠免費飯盒解決,若要沖涼則到對面大樓的廁所或油站解決。
“在新山露宿有時候會被趕,看到有執法人員來,我就走到別處去。如今馬來西亞的疫情病例高居不下,不知何時才能再到新加坡。”
亞強對于政府在遏制新型冠狀病疫情的表現上非常不滿,在訪談中不斷大聲斥責。
除了因疫情無法到新加坡工作而露宿街頭外,新山市中心也不乏因家庭、自身問題等因素,而選擇成爲街友的人。
曾在新加坡短暫工作半年的顔福強(33歲),在新山市區已露宿10余年。他與另外兩位巫裔“兄弟”睡在天橋上。記者走訪時發現,他正用礦泉水將快熟面浸泡在一個塑料飯盒內。
顔福強透露,自己曾于2003年在新加坡短暫工作半年,因家庭問題選擇露宿街頭,一直以來都沒有工作,依靠別人派發的飯盒或是物資度日。
33歲的顔福強在新山市區已露宿10余年,他向記者展示近期所領取到的免費食物。
“在火車站附近可以取水,衣服、鞋子和毛巾等是在路邊撿來,很多好好的東西都被丟掉。”
在訪談中,顔福強偶爾會說些天馬行空的話,讓人無法判斷他的精神狀況。
他說,近來很多善心人士和慈善團體派發幹糧,而且不少還是知名品牌。他也不吝啬展示了他近來所拿到的物資。
在新山市中心“生活”了多年,他直言,治安不好,身上的財物和身份證等皆已被偷。
搭免費巴士領取 一日三餐靠免費飯盒
自爆發新冠病毒疫情發生後,不少因疫情失業或生活困苦的民衆聚集在新山市區,等候領取非政府組織或善心人士派發的飯盒。
柔州婦女、家庭及社會發展行政議員再頓曾透露,在第二次行管令落實後,共有237人向相關單位登記領取食物,其中160人有居所,77人是在市區流浪的街友。擁有本身居所的160人當中,一些是沒有工作但有些積蓄,爲了省下飯錢,到派發地點領取食物。
現年52歲的阿平,即是其中一個雖有落腳處,仍前往索取免費食物的人士。
他透露,本身在新加坡擔任保安人員10余年,後來辭職想換工作,不料卻遇上疫情,去年3月回來後,就無法再前往新加坡找工作。
“我住在士都蘭組屋,每月租金124令吉,爲了節省開銷,我就到新山市區領取免費食物。”
阿平每天上午都會搭乘州政府提供的免費巴士到市區領取免費食物,領取後再回家,下午時分再搭乘免費巴士到市區免費食物當晚餐,幾乎一日三餐都靠領取免費食物。
他透露,目前的生活開銷都依賴過去的儲蓄,領取免費食物能減輕其開銷,解決三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