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幾了飲茶先”這個梗火起來之後,“飲茶哥”本人也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
他那面容粗犷,神情中又帶著一絲嚴肅,配上戰術風的眼鏡和酷似“貓王”的長相,尤其是那一口地道粵語,這一系列元素都令人過目難忘。
飲茶哥顯然不是中國人或華裔,一個純粹的老外怎麽粵語說這麽溜?恐怕是人們最感興趣的問題。可烏鴉一開始了解到的信息非常有限,根據網友提供的各種訊息,只知道這是馬來西亞華人網友上傳的短視頻,飲茶哥名喚Elvis。
哦,那烏鴉便想當然地以爲,飲茶哥是馬來西亞的印度族裔。
若如此,他會講一口流利的粵語倒並不奇怪了。畢竟在馬來西亞,非華裔兒童進入當地華人子弟學校讀書學中文已司空見慣,加上大馬華人族群有不少祖籍兩廣地區的,粵語在當地的影響力一直是各華語方言裏的翹楚。
然而,後來證明,事實並非如此。
此後有不少國內的網友去探訪飲茶哥,連新加坡的《聯合早報》都專門拍記者去采訪後,飲茶哥的身份才終于被揭開。
首先,飲茶哥的真名當然不是什麽Elvis,這只是當地人根據他的平時喜好模仿貓王(Elvis Presley)裝扮給的昵稱,此外他還有Elvis Cha Peelo這樣的外號,因爲他酷愛在三點定時喝拉茶(源自馬來西亞的一種特色奶茶飲品),
他本名叫Guidip Singh(古迪普·辛格),祖籍印度旁遮普邦的錫克族人。他確實是出生在馬來西亞,但16歲時就因爲家境貧寒獨自來到新加坡闖蕩,給自己取了個正式中文名“阿星”,並在新加坡定居了下來,一待就是39年。
經曆一番波折後,飲茶哥找到了一份海事技術員的正式工作,其主要職責就是處理雜七雜八的船舶事故、故障,像是引擎、發電機和泵出了問題,都得飲茶哥負責、
更糟心的是,飲茶哥除了要處理修機械外,還兼顧司機、小組長和顧問等多個工作,總之,飲茶哥的老板可謂是將他的價值壓榨到極致。
飲茶哥自述一天要工作十幾個小時,朝七晚十是常態,最誇張時全天無休。但這份工作,飲茶哥卻幹了30多年。
飲茶哥不想完全屈從于老板,于是他堅持每天一小時的茶歇,到時間就吃飯飲茶,不叼老板,這也是他發“三點飲茶”的個人短視頻的緣故。
那麽,重點來了,飲茶哥親證,自己流利的粵語和不那麽順暢的“國語”,不是在馬來西亞,而是在新加坡學的。這一點,讓烏鴉倍感意外。
有人可能會問:烏鴉你是不是傻了,馬來西亞學中文都沒什麽奇怪,那新加坡華人比例更高,也是祖籍兩廣的居多,呆久了會說粵語不更加正常嗎?
(飲茶哥的B站賬號開通,幾日內粉絲暴增近四十萬)
然而,恰恰相反,一個印度人居然能在新加坡學會粵語,那真是咄咄怪事。因爲,新加坡華語和馬來西亞華語現狀,完全是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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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8月31日,英國殖民地的馬來亞、沙撈越、沙巴選組成了馬來亞聯合邦,宣布獨立,正式擺脫了殖民統治。
隨後不久的1959年,新加坡也擺脫了英國的直接殖民,時任新加坡地區領導人李光耀認爲新加坡難以獨立存在,力主加入馬來亞聯合邦。
終于,在1963年,新加坡公投通過了加入馬來亞聯合邦,成爲其治下的一個州,這個新組成的國家也定國號爲馬來西亞聯邦。
但是,聯邦的執政者是馬來族人,他們對這個華人爲主的島嶼很不感冒,新加坡的加入導致了整個大馬華人比例大幅提升,這讓他們擔憂華人將會徹底控制全國的經濟命脈。
于是,馬來西亞東姑政府在新加坡剛剛加入時就開始找茬,先以新加坡爲全馬人均收入最高地區爲由,要求新加坡將收入的60%繳納稅款;這還不算,馬來西亞還拒絕向新加坡開放沙巴、沙撈越的市場。
這時候,新加坡州長李光耀提出這個國家是“馬來西亞人的馬來西亞”,這與當時馬當局的“馬來人至上,馬來人的馬來西亞”政策完全相左,同時國內接近一半的華人比例讓東姑極爲忌憚,不把新加坡趕出去,馬來人特權怕會不保。
于是,馬當局直接掀桌子,1965年8月9日,在聯邦國會以126:0 的驚人票數宣布將新加坡開除出馬來西亞,新加坡被迫獨立。
獨立後的新加坡,人口八成以上爲華人族群,因此在制定國家官方語言方面,當時絕大多數新加坡人都主張,以華語爲國語及全國通用語言。
但身爲華人的李光耀,卻堅決阻止將華語作爲國語。
他的理由是,新加坡的華人早已和中國沒有任何政治上的聯系,就連文化上也日漸疏遠,新加坡的土生華人雖然接受華文和華族傳統教育,但認知和觀點上,每一個人都屬于馬來亞人,每個人腦海中還是馬來亞人意識,即便是被踢出了馬來西亞聯邦,這種意識也不會消失。
換言之,李光耀認爲,爲了“全新的新加坡民族”,必須摒棄對自己祖籍地的身份認同。
此外,李光耀還有個理由就是新加坡應該“民族平等”,新加坡還有兩成的馬來、印度等族裔,如果把華語列爲國語,那豈不是就和馬來西亞搞馬來人至上一樣嗎?
但是,現代國家確立全國通用語言的需求並不會因此消失。華語不行,其他民族的語言同樣有悖“民族平等”。那麽李光耀是怎麽選的呢?他甯可選擇前殖民者的英語……
說得頭頭是道,實則是現實利益考量。英文在馬來西亞、菲律賓及文萊有著巨大影響力,還能搭上英語發達國家的發展快車,何況新加坡小國寡民,地狹人稠,還陷入馬來西亞、印尼等伊斯蘭國家的包圍中,這種孤立局面下,更不能刺激對方。
而新加坡雖爲彈丸之國,卻扼守著重要的海上交通要道——馬六甲海峽,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于是,李光耀大刀闊斧開始強制普及英語,新加坡城市裏的華文招牌只能局限在官方建立的唐人街裏,其他區域的路牌基本爲純英文,少數時候會寫上中、英、馬來、泰米爾四種文字,此外,新加坡的國歌則必須用馬來語演唱。
總之,李光耀政府出于爭他們所認知的政治和經濟發展考量,削弱華文影響,全面普及英語從建國伊始就是既定國策。
教育領域首當其沖,新加坡政府強令所有的華人小學、中心必須整改,教學語言要全部轉爲英文,如果不服從將會被強制關停,服從的則全部並入公立教育體系中。
雖然李光耀此舉遭到了華人強烈反對,可無奈,在國家暴力機器的強制執行下,到70年代初,新加坡的華文教育全面衰退,全坡再無一家以華文爲教學語言的中小學。
到了80年代,新加坡開始對新加坡唯一,同時也是中國以外唯一一所華文爲主要教學語言的大學——南洋大學下手。
新加坡當局以南洋大學不符合國家政策爲由,強行對學校進行關停。南洋大學創始人陳六使(政治立場比較親新中國)不甘心華語在新加坡這個華人爲主的國家全面衰敗,他選擇了抵制。
可無奈的是,李光耀政府最後幹脆吊銷了陳的公民權,南洋大學被強制並入新加坡國立大學,學校舊址上建立起了純英文教學的南洋理工大學。
在新加坡政府的“不懈努力”下,到70年代末期時,新加坡的華教徹底陷入全面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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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同期,中國的改革開放,又讓務實的李光耀政府看到了發展的機會,發現全面廢止華文教育那就是把賺錢的機會拱手讓人。
于是乎,到了1979年,李光耀突然改弦更張,搞起了“講華語運動”,提出要讓華人族群的華語統一,並提倡要“多講華語,少說方言”,試圖讓存在巨大方言差異的華人族群提高凝聚力,同時爲了降低華語學習標准,新加坡政府全面引進了中國大陸的簡體字。
只可惜,十幾年的激進純英文教育已經在新加坡形成了以英文爲第一用語的年輕人群體,其中不少人覺得,學華文太複雜,浪費時間,更重要的一點是,新加坡所謂的“重視華語”也僅僅限于“教育”範疇,華語不過是衆多科目的一門而已,其他科目的教學語言和教材始終是純英文。
家庭語言交流中,華語也在以驚人的速度衰退,雖然孩子因爲父母的緣故還能聽懂多半華語,但口語交流卻普遍較差,父母說華語,孩子用英文回答已是常態,而隨著70年代那批學生也變成父母,新加坡的純英文家庭占比越來越高。
更重要的一點是,自小受純英文教學的新加坡精英階層,也讓英文在新加坡的地位至高無上,不會英文在新加坡是完全找不到體面工作的。
此外,新加坡的“講華語運動”還造成了副作用,就是華語水平未見提高,各方言則在加劇衰退,現如今只剩下老一輩的人講粵語和閩南話了,新加坡年輕人是華語和方言都不愛講,最多不過能聽懂而已。
那麽,新加坡如此狂熱普及英文,是不是人們都可以說一口流利標准的英文呢?
美國金融大鳄羅傑斯爲了讓女兒們學習中文,專門舉家搬到新加坡居住,他是從資料上看到新加坡人口75%是華人,人人精通英文,這對于不通中文的羅傑斯是很有吸引力的。
可去了那邊,羅傑斯才發現,新加坡人原來都說得一口“爛英文和爛華語”,當地多數人都在用所謂的“坡式英語”交流,這種英文經常語法不通,外來的英語母語者聽起來都很費勁,只能做一些日常交流,一旦涉及深度,交流質量就急轉直下。
雖然新加坡政府近些年來不斷呼籲提高華語水平,將華語融入日常生活,可惜,積重難返,新加坡華人的雙語優勢很難再回到獨立前的水准了。
新加坡如今的華語教育,小學一年級開始,華裔學生每周上幾節華文課,到了中學,根據華語成績,選擇“高級華文”、“普通華文”、“華文B”中的一門,每周2節課。
等到進入初院或者理工學院,就可以徹底和華文課說拜拜了。而且據一些在新加坡上學的中國學生描述,最難的中學高級華文,可能也只有中國小學五年級水平,但這其實已經不錯了,畢竟據保守估計,將英文作爲第一語言的新加坡公民已經超過80%,華語對新加坡人來說不再是維系民族感情和文化的語言,完全是出于經濟利益考量學習的外語。
新加坡標准華文普及每況愈下,方言更是衰退到極點,新加坡華裔族群都不大會說華語了,新加坡其余的馬來、印度裔人群裏還能有會華語的就極其罕見了。
正因爲在這樣的大背景下,飲茶哥能在新加坡學會一口地道的粵語才堪稱奇迹,如果不是發自單純的喜愛,真的無法想象飲茶哥學習的動力是什麽。
當然,飲茶哥的粵語也都是和那些還會粵語的新加坡老街坊們學的,和新加坡年輕人只能選擇英文交流。
不過,飲茶哥很早之前就在其海外的社交媒體上發表粵語短視頻,由此可見,他社交媒體的朋友中上不乏有年輕的粵語使用者,而他在中國成名的那條“三點幾了,飲茶先啦”的名場面視頻就是出自馬來西亞華人。
而大馬(當地華人對馬來西亞的簡稱)的華人以及當地的華文教育,是另外一個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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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新馬泰出境遊剛剛興起時,去過那邊的國內遊客就有這種感受:新加坡人的中文水平只能日常溝通,而且經常無法表述,泰國華人則被同化得很徹底,只有專門的旅遊從業人員會講,唯獨馬來西亞華人都普遍可以講一口流利的、略帶閩南、潮汕或兩廣口音的華語。
大馬華人群體可以說是除了兩岸三地之外,保留最完整中文教育體系的華人族群。
但其實,華語在馬來西亞碰上的困難,本來遠比新加坡要嚴重得多。
馬來西亞華人的移民史可追溯至漢代,且到了元代已經有華人在馬來半島定居的記錄。而大量華人移民的時期是在晚清至民國,許多人被迫離開中國到馬來半島給洋人做苦工,有的人就選擇落地生根,永居馬來西亞。
在人來人往世事更叠之後,在馬的華人們參與了馬來西亞國家的獨立與發展,經曆了這個國家的起與落,也逐漸融入了這片新的土地。
馬來華人普遍重視子女教育,同時期望孩子不忘本,因此,一些有經濟實力的華人團體或者個人開始集資籌建獨立教授華文的小學、中學。
這些學校以華語爲授課語言,在授課過程中也強調傳統中華傳統文化,這些學校英國殖民政府不但不支持,還始終給以打壓。
(1969年,馬來西亞5.13排華事件,數千華人遇難)
等到馬來西亞獨立後,處于統治地位的馬來族政府卻比殖民者更加變本加厲,宣傳“馬來人至上”主義,華人作爲占比不到30%少數族裔,長期處在被打壓的境遇,當局將一切優質的資源都以馬來人爲先。
對于這些華小和獨中,馬來政府甚是忌憚,他們的目標是馬來語完全統治這個國家,其他的語言文字不配存在。
因此,華人學校不僅得不到政府一分錢的撥款,當局還不承認這些華人學校的統考文憑,即便這個文憑在大馬以外基本得到全球公認。
1970年代後,馬政府還實行了馬來族學生優先錄取的種族配額制(“固打制”);此後又通過大專法令,規定所有大學或大專學院必須得到最高元首和國會的批准才可以創辦,幾乎剝奪了華人民辦學校的權利。
馬政府還規定,如果華小像新加坡那樣完成轉制,將教學語言調整爲英文或者馬來語,就可以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
這種情況下,有一些華小扛不住壓力,被迫完成了轉制。華文教育幾乎陷入了絕境,但在那個危急時刻,大馬華人團結一致,決心完全靠自己的財力物力硬扛下去。
沒有辦學經費,華人社會踴躍發起一輪又一輪的捐款活動;1973年,在霹雳州九所華文中學的倡議下,馬來西亞各州華人社團掀起了華文獨立中學複興運動,爲華校籌募經費;
學曆不被承認,在華人社會的支持下,華文學校進行改制,在遵守政府要求的同時,加設華文教育;
華人自主辦學被禁止,華人便以公司的名義注冊,馬來西亞獨立大學以獨大有限公司注冊,並設立高等教育升學輔導處,爲獨中畢業生提供升學咨詢服務。而面對種族壓迫的固打制,馬來西亞華人社團再次發表《全國華團聯合聲明》,由代表5000多個華人社團的27個領導機構和聯合總會簽署,向政府提出民族間教育公平的“血谏”。
(近些年馬來西亞排華暴亂)
這一時期,華文教育始終處于滅亡的邊緣,全靠華人社會的星星之火,才使得華文教育不至于斷絕。
伴隨著80年代步入尾聲,華文教育迎來了一次浴火重生。
1987年9月,馬來西亞政府宣布,提拔、調升不谙華文的校長和老師到華小任職從教,這顯然是想瓦解華文教育賴以存續的組織力量。一石激起千層浪,華人社會掀起巨大的反對聲音。
時任馬教育部部長安華宣布,政府對此事立場不變,決不會向“政治壓力”低頭。
華人社會開始組織起來,以罷課集會的形式,向政府示威。10月27日,馬哈蒂爾政府援引《內部安全法令》,實行“茅草運動”,將上百名與其意見相左的人士加以拘捕,其中包括華文教育人士林晃升、沈慕羽等,控告其煽動種族情緒及威脅國家安全。
面對此情此景,馬來西亞社會團體依然不肯屈服,依然用多種形式,聲援被捕的華文捍衛者,並不斷向政府遞交請願。
最後,馬政府考慮到華人在經濟領域的絕對實力,出于政治穩定的考量,勉強同意將華小所有重要職位保留給具有華文資格者。
作爲這次“華小高職事件”處理者,曾經擔任馬教育部長的時任首相馬哈蒂爾,終于還是做了政策上的糾偏。4年後,馬哈蒂爾提出了“2020 年宏願計劃”, 轉變國家文化方針、采取開放政策、允許華文教育。
現在,馬來西亞總共擁有1290所華文小學、“60+1”所華文獨立中學,甚至還有了3所民辦華文大專院校,成爲了中國之外唯一擁有完整華文教育體系的國家,而這一切竟然完全不依靠政府。
而華人學校始終堅持的高質量教學竟然反超了馬來政府把持的公立學校,更是遠超印度裔學校,現在,越來越多的馬來人、印度人子弟也開始就讀華小,這些族裔的家長認爲華小教育質量好,自己孩子更容易成才,而且學會華文就可以和中國人打交道,未來前途無量。
所以,在馬來西亞的華人學校裏,經常能看到華人、馬來和印度兒童一起端坐執書,用稚嫩的童音齊刷刷誦讀唐詩宋詞,甚至已經一些非華裔兒童長大成才後,來到華小執教華文,這其中就讀華小的印度裔成績往往強于馬來族學生。
因此,如果是在馬來西亞,看到印度人長相,卻能講一口流利的華語或者其他漢語方言,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了。
尾聲
很多人常認爲,海外華人就是不團結、不抗爭的代名詞。但沒人生來就是如此。
馬來華人在艱苦的條件下,頂住重重壓力,用自主籌資興學辦教這樣的方式,在遙遠的馬來西亞維護和複興自己祖先的中華文化。當地華人社團也多次強調,中國是華人的祖源,馬國是華人的家園,馬來華人既愛故土也愛國家,傳承中華文化,與華人作爲大馬多民族中的一員並無矛盾。
這種聲音,反過來逐漸獲得馬來政府中一些開明人士支持,並隨著中國國力的提升,以及在東南亞影響力增加,華語文化也自然而然地贏得了更多地位。
馬來政府也意識到了支持華文教育的好處,一些華人學校也開始得到部分開明的馬來地方政府的財政支持,一些馬來官員甚至將自己的子女也送入華小就讀,馬來西亞的官辦學校中也開始新設中文課。
“別人”如何打壓,華人群體未必就會屈服,反而可能像大馬華人這樣更加團結,齊心協力共克時艱,完成翻盤。
但有時全憑現實利益優先,往往就會造成內部分化,乃至出現“內鬼”,走上“自己反自己”的道路,時間一長,你再想團結當地華人群體,也再不可逆,團結不起來了。
“華人多數”的新加坡,與“華人少數”的馬來西亞,在華語教育方面的巨大反差,正是這麽一個道理。
參考資料:
血鑽故事:《新加坡強人李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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