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爲人熟知的第一夫人,也是手握大權的商界女強人,坐擁新加坡最大商業帝國,一舉扭轉虧損局面,主宰國家經濟命脈,她就是淡馬錫掌門人——何晶。
1953年3月27日,何晶出生于新加坡的一個華裔家庭。
父親何榮鴻是當地有名的富商,身爲家中長女,何晶不僅乖巧伶俐,而且勤奮好學。中學時期,何晶就讀于新加坡名列前茅的克信女中,在這所學霸雲集的女子學校裏,何晶的表現絲毫不落于人後。
18歲時,品學兼優的何晶獲得新加坡最高榮譽的學術獎學金——總統獎學金,這是新加坡培養國家頂尖領導人才的搖籃,從建國至今拿到的人不滿200,其中許多得主後來都成爲新加坡舉足輕重的政界要員。因此何晶能夠榮獲這項至高榮譽,足以看出其政治前途無可限量。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高中畢業後的何晶選擇了一條與從政毫無關聯的道路。
1972年,她以優異的成績進入新加坡大學電子工程專業學習,在電子工程領域這樣枯燥的領域,女生本就少之又少,像何晶這樣耐得住寂寞、做得出實績的優秀人才更是鳳毛麟角。
1976年,何晶榮獲工程一等榮譽學位,並于畢業後進入新加坡國防部防衛實驗室,參與武器系統的改裝與研制。期間,何晶專業嚴謹的學術能力受到部門賞識,被公派至美國斯坦福大學攻讀電子工程學碩士學位。
學成歸來後,何晶順利升職,擔任新加坡防衛實驗室的副所長。長期以來,新加坡把國內穩定、外交和強大的軍事力量視爲國家安全戰略的支柱,國防建設一直是新加坡國家建設的重中之重,因此國防部門在政府核心機構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加之少年時期正好經曆了新加坡脫離英治的過程,讓何晶始終對軍隊有著特殊的情結。
彼時的她認爲自己勢必會以技術專家的身份爲國防事業奮鬥終生,直到她遇到現任丈夫——李顯龍。
1985年,何晶與男友李顯龍成婚。
當時何晶正在國防部擔任要職,而李顯龍剛以准將身份從軍中退役,雖然是新加坡總理李光耀的兒子,但無論官職、地位,李顯龍都不及何晶,更何況還是二婚,以至于一些媒體在報道兩人婚事時,還使用了“下嫁”這樣的字眼。
但何晶卻表示,自己看上的不是李顯龍顯赫的家世與政治前途,而是他的幽默與善良。事實證明,李顯龍的確是一支“績優股”。
婚後,何晶迅速進入了母親的角色,不光帶著患有白化病的繼子四處求醫,爲了方便照顧孩子還辭去了國防部的工作,選擇下海經商。
1987年,何晶加入新加坡科技公司,擔任工程副處長,這也是何晶接觸淡馬錫的開始。淡馬錫公司是由新加坡財政部負責監管,以私人名義注冊的國有企業,憑借政府背景,掌握著新加坡電信、航空、地鐵、港口等重要領域的經濟命脈。
而新加坡科技公司全稱爲新加坡科技工程有限公司,是淡馬錫名下未上市的控股公司,主要爲新加坡政府提供飛機維護服務,生産步兵車輛、商業和軍用船只、沖鋒槍等軍用設備,同時還監管工程、軍事等業務。
在下屬眼中,何晶是一名精明強幹、思想敏銳的領導。
從1987年到2001年,她一步步地工程部副處長走到了公司總裁,以及首席執行長的位置。憑借自己卓越的才能將公司轉型爲業務範圍涉及電信、物流和航空業的綜合性企業。
2002年,亞洲金融危機和911事件導致的全球經濟衰退,使淡馬錫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時任淡馬錫主席的丹那巴南找到了賦閑在家的何晶,邀請她出任淡馬錫執行董事和總裁一職。
這本是一樁美事,然而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的何晶卻顯得格外猶豫。
的確,此時的何晶身份實在太過特殊,丈夫李顯龍已是新加坡副總理兼財務部長,財政部全資控股的淡馬錫自然在其監管範圍,自己若是答應,免不了外界“裙帶關系”的質疑。而總理吳作棟在面對國際輿論時卻回應道:“何晶掌管淡馬錫確實存在著一定的利益沖突,但她卻是最佳人選。”
這番肯定極大地消除了何晶的後顧之憂,最終她頂住壓力,憑著不服輸的韌勁走馬上任。
不可否認,何晶能夠受到淡馬錫的青睐,絕不只是因爲她政要家屬的身份。
面對連續10對股東回報率只有3%,遠遠落後于世界500強企業的淡馬錫,何晶果斷采用雷霆手段,將公司的辦公地點從地標建築淡馬錫大廈,遷到遠離市中心的普通寫字樓中。
遠離了外界幹擾,領導層的運作逐漸沉澱。
短短一年時間,何晶帶領團隊爭分奪秒做出了驚人的成績。
2003年,淡馬錫創下了高達74億新元的利潤,是前一年所獲利潤的30倍,公司對股東的回報率提升到46%,新加坡國家經濟也因此連續兩年躍至8%以上的高速增長水平。
這一數據出爐後,不止令新加坡國內媒體大爲吃驚,就連海外輿論都調侃到總理李顯龍最應該感謝的就是他的妻子。
到了2004年,淡馬錫東山再起,總資産達到500億美元,成爲新加坡最大的企業,掌握了新加坡幾乎所有最重要營業額最大的商業領域,所持有的股票市價占到整個國內股票市場的47%。
國際最權威的兩家評級機構,標准普爾與穆迪投資,也不約而同地對其作出了3A的最高信用評級並沿用至今。
當衆多的加冕與榮譽蜂擁而至時,何晶依然表現出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
光環的背後是幾百個日日夜夜的殚精竭慮。
上任之初,何晶便對公司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在發現旗下的新加坡發展銀行、半導體制造公司和ST裝配測試服務公司,長期以來業績平平後,她力排衆議,同時撤銷了這三家公司CEO的職務,同還勸退了30位中層經理。
雖然這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做法使何晶在公司內部備受爭議,但並不能阻止她改革的步伐。之後,何晶啓動了治理結構變革程序,要求淡馬錫作爲投資公司需要爲旗下公司的穩健發展做出努力,幫助下屬公司建立完善的首席執行官評價和繼任程序,對于公司的日常運轉則無需插手。
這種“無爲而治”的管理理念,有效地避免了其下屬公司像其它國有企業那樣因爲上級和政府的頻繁幹預陷入經營危機。
在財政部與淡馬錫之間的關系上,爲了避嫌,何晶改組了公司的執行委員會,並取得了政府方面的特許,明確規定財政部作爲公司的唯一股東,只負責任命董事會的主席與董事、審閱年度財務報告,避免了同丈夫李顯龍在工作中産生過多交集。
此外,在市場開拓方面,何晶清楚地認識到新加坡經濟的黃金時代已然過去。
如果淡馬錫不加快擴張的步伐,只能被後起之秀無情趕超。
因此何晶將目光投向了亞太地區,不惜斥資數十億美元加大在印度、印尼、馬來西亞等國的投資,而中國作爲亞洲經濟發展的新亮點,更加受到何晶的青睐。
從2004年開始,淡馬錫在中國的投資已經橫跨金融、地産、醫藥、交通等多個行業,成爲中國最大的外資投資機構,和新加坡的城市象征魚尾獅一樣,如今的淡馬錫已經成爲新加坡在世界上的經濟名片。
當人們再度提到何晶這位商界女豪傑時,曾經奚落與質疑的聲音早已煙消雲散,她的戰略眼光和管理之道足以讓所有人肅然起敬。
2007年,在《福布斯》雜志評選的“年度全球最有權力100位女性排行榜”中,何晶名列第三。同年九月,《亞洲貨幣》雜志評選出“年度亞太地區前100位最有影響力的財經領袖”,她依然榜上有名。
當然,除了國有投資公司掌門人,何晶還有另外一重重要身份——新加坡第一夫人。
自李顯龍2004年當選新加坡總理以來,何晶也逐漸從幕後走向了政治前台,多次跟隨丈夫出席各種訪問活動。鏡頭前的她淡然自信,頗具東方女性的典雅氣質。而在外交舞台上,何晶堪稱衆多“第一夫人”中的一股清流,不僅低調隨性,對待各類國際事務同樣直言不諱。
2020年,美國明尼蘇達州爆發示威遊行,此舉遭到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的鐵腕鎮壓,並聲稱這些示威者是“暴徒”。這一事件在國際輿論上引發軒然大波,何晶則是在社交媒體上轉發了一張暗諷特朗普的漫畫,以此斥責美國在面對香港和美國時的“雙重標准”。
當新冠疫情肆虐新加坡時,面對台灣宣布將向新加坡等“新南向”地區捐贈100萬只口罩時,何晶更是給予了無聲的嘲諷,只以“呃”字回應,借此抨擊台灣的“口罩外交”。
而在同中國的關系上,何晶則真誠地表示,新加坡應該同中國交好,稱“只有香港在中國、爲中國發揮作用時,才能在世界上找到自己的角色”。一系列靈活又充滿智慧的處事方式,讓全世界再一次認識了這位大氣自信充滿決斷力的新加坡“第一夫人”。
如今 68歲的何晶已卸任淡馬錫總裁回歸到普通人的生活。
放眼其職業生涯,從技術專家到政府官員再到商界女強人,何晶始終揮灑自如,以柔弱的身軀縱橫捭阖于強手如林的國際資本市場,憑借自己的努力,向世界證明了東方女性特有的資質與本色。
容顔終會逝去,誰也無法抗拒歲月的痕迹,而像何晶這樣低調而又卓越的女性,注定將在人類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