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新加坡的“第一夫人”,李顯龍總理的妻子——何晶一向爲人低調,幾乎從不接受媒體采訪。
2020年,一向低調的何晶卻因爲Facebook的一條帖文在國際上大“火”了一把。
2020年4月7日,自家仍在實施口罩限購令的中國台灣,宣布將向新加坡等國家捐贈100萬個口罩。
4月11日,何晶在Facebook轉發相關新聞,配文卻用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呃…(Errrr…)”,引發多地網友熱議,還“驚動”了中國台灣當局外事部門。
除了這一事件,圍繞何晶本人的爭議其實也從未消失。
新加坡“第一夫人”,淡馬錫控股的掌門人,“亞洲第一女富豪”……這些都是大衆賦予何晶的標簽。
在這些標簽內外,何晶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01. 單打獨鬥的精英前半生
1953年,何晶出生于新加坡一個商人家庭。父親何榮鴻在新加坡經商,母親陳秋萍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從馬來西亞的太平市來到新加坡,嫁進何家後就當了一輩子家庭主婦。
兄妹四個中,何晶是家裏的大姐大。她從小不僅乖巧伶俐,而且勤奮好學。
在崇尚精英的新加坡,學校教育十分嚴格,升學壓力很大。即便在激烈的競爭下,何晶也從小就是個學霸,有著一股不服輸認真勤勉的力量,不把一件事情做到完美絕不罷休,因爲她想知道自己究竟能夠到達怎樣的高度。
1972年,18歲的何晶獲得了新加坡總統獎學金,而新加坡每年獲得這個獎項的考生只有5~10個,可謂是萬裏挑一、不折不扣的新加坡精英。
中學畢業後,何晶進入了新加坡大學學習,選擇了看似枯燥的電子工程專業。
那些讓許多人感到無比枯燥的算法學術研究,在她眼裏卻充滿了美妙的規律,她能從中找到樂趣,學得津津有味。
在電子工程領域出類拔萃的女人本身少之又少,而何晶就是其中的鳳毛麟角。她思維敏捷,思路開闊,深深喜愛著自己選擇的專業。
1976年,她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並獲得了工程一等榮譽學位。
由于成績優異,何晶被挑選進了新加坡國防部,在防衛實驗室裏,進行武器系統的改裝與研制。
技術專家——在職業生涯的早期,這是何晶給自己的人生“標簽”,她一直在沿著這個軌道不斷提升自己。
1980年,何晶出國留學,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史丹福大學攻讀電子工程學碩士學位。三年後畢業歸國,她很快就升職擔任新加坡防衛實驗室的副所長。
可以說,何晶的前半生,幾乎都是她自己單打獨鬥、一點一滴拼搏得來的“精英”人生。
02. 新加坡“第一夫人”標簽內外
何晶是新加坡現任總理李顯龍的第二任妻子,二人結合于1985年。
二人結婚當年,李顯龍剛以准將一職自軍中退役,打在何晶身上的標簽,更多的是“新加坡國父李光耀的兒媳”。
2004年,52歲的李顯龍正式從吳作棟手中接任總理一職。丈夫成爲一國總理,何晶自然地成爲了新加坡的“第一夫人”。
這些年,何晶每每以“第一夫人”的身份陪同李顯龍出席各種重要場合:
不同于新加坡周遭東南亞國家的總理或是元首夫人,何晶從不花大錢費心打扮,出國正式訪問時她的裝扮經常是南洋印花套裝配上一雙涼鞋。
謙虛、親民,總理夫婦二人都很好地貫徹了這一點。
2016年何晶陪同李顯龍總理出訪華盛頓,活動當天她身穿黑底金色花紋套裝,手裏拿著一個印有恐龍花紋的藍色包包。
這個新加坡自閉症學生設計的恐龍包,是何晶在一場慈善活動中以14.8新元購得,隨她在白宮亮相。
照片傳回新加坡,多數人對她手持自閉症學生作品現身正式外交活動贊賞不已,何晶親自“帶貨”的恐龍包也立刻在新加坡熱賣,簡直就是時尚博主才有的待遇。
身爲“第一夫人”,何晶時時刻刻關心民生。
這次新加坡的疫情在勞工宿舍二次爆發後,何晶在Facebook上發聲,稱是新加坡小看了這次疫情;面對那些歧視外籍勞工的網友,何晶站出來爲客工群體發聲:
“勞工群體不能被當做“問題群體”遣返回國,他們也是病毒的受害者,就算看似健康的人也有可能攜帶並傳播病毒。”
何晶的Facebook上還有很多很多類似的關于民生和社會問題的發聲,她真正盡到了一個“國母”應盡的責任。
但在“第一夫人”的標簽之外,何晶還是一個普通的妻子。
說到二人的結合,對于當年的何晶來說可以形容爲“下嫁”了。
1980年,何晶赴美國史丹福大學進修碩士學位。3年後,她回國升了職,也加了薪,開始擔任新加坡防衛實驗室的副所長。
彼時,作爲李光耀長子的李顯龍,事業上還未嶄露頭角,就先陷入了生活困局。
當時,李顯龍的第一任妻子黃名揚婚後4年就死于心髒病,留下了只有19個月大的女兒和出生僅3個星期的兒子。在前妻的葬禮上,李顯龍悲痛萬分:
“我們都得學習在沒有她的情況下,繼續活下去。”
此後,他遲遲走不出這段傷痛。
何晶的出現,給李顯龍灰色調的生活增添了色彩。前妻病逝3年後的1985年,李顯龍與何晶結合。
李顯龍當時剛以准將身份從軍中退伍,論官職、地位,都不及何晶,還是二婚。但他也同時頭頂“國父之子”的光環,家世顯赫,前途光明。
無論是李顯龍的優勢還是劣勢,何晶都並不在意。換句話說,何晶嫁的,不是地位,不是名利,而是愛情。
因爲她看上的不是李顯龍的顯赫家世和遠大前途,而是他的幽默與善良。她對丈夫的准確素描就是:
“李顯龍就是一個電腦系統。”
直到今天,李顯龍也經常在Facebook上上傳夫妻二人出遊的照片,簡直是個“炫妻狂魔”:
即便後來李顯龍漸漸身居高位,甚至成爲了新加坡總理,但何晶仍然保持著個人的獨立空間,沒有時時處處夫唱婦隨。
生活中的李顯龍與何晶還是會像普通夫妻一樣,因一些事情發生爭執。
何晶曾說:
“我和他(李顯龍)時常意見相左,但在這些問題上我們會做積極的爭辯。”
這似乎就是婚姻最好的模樣:如膠似漆,卻也吵架拌嘴。
如今,夫妻二人已經互相陪伴走過了近50個年頭,一直恩愛如初。而直到今天,他們還可以大方地對彼此表達愛意,真是羨煞旁人。
“第一夫人”標簽之外的何晶,也是一個母親。
對自己的孩子,何晶悉心教導,兩個兒子李鴻毅和李浩毅都很優秀。
對繼子繼女,何晶也能做到一視同仁,不遺余力地照顧和呵護他們。
因爲李顯龍前妻留下了兩個孩子,兒子李毅鵬還患有白化病,視力也有障礙,婚後的何晶很快就進入了母親的角色,帶著李毅鵬四處求醫問藥。
在李光耀的回憶錄中,提及李顯龍與何晶的婚姻時說:
“他們生下兩個兒子,何晶也把顯龍的另外兩個孩子視如己出。”
何晶身爲“第一夫人”,謙虛親和,關心民生,熱衷慈善;在生活中,既是好妻子,也是好母親,深愛家人,又獨立自主……
難怪很多人會說,李顯龍總理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03. 淡馬錫掌門人
衆所周知,何晶還有另一重身份:淡馬錫控股的掌門人。
淡馬錫控股公司是新加坡官方最重要的投資控股公司,目前掌管著新加坡遍布全球各地的數百億美元資産。
淡馬錫控股公司成立于1974年,轄下大型企業包括新加坡航空公司、新加坡電信、新加坡發展銀行乃至世界有名的新加坡動物園等。
可以說,淡馬錫掌握著新加坡的經濟命脈。
何晶執掌淡馬錫,其實是在她成爲“第一夫人”之前。
1987年,在新加坡國防部服務了11年的何晶加入新加坡科技公司, 擔任工程副處長,這也是何晶接觸淡馬錫的開始。
新加坡科技全稱是新加坡科技工程有限公司,它是淡馬錫的一家還未上市的控股公司,雇員有1萬人,年收入近 15 億美元。
這家國防産業公司主要爲新加坡政府提供飛機維護服務,生産步兵車輛、商業和軍用船只和沖鋒槍等軍用産品,同時還兼管工程、技術、軍事以及地産開發等業務。
由于卓越的才能和顯著的工作成果,不久後,何晶就被升任新加坡科技的總裁和首席執行官,同時兼任新加坡特許半導體董事長。
由何晶主導,該公司不久就成功轉型爲一家業務範圍涉及電信、工程、物流和航空業的綜合性企業。
2001年,48歲的何晶從新加坡科技退出。次年,新加坡特許半導體同意何晶辭職。
2002年初,時任淡馬錫公司董事長的丹那巴南找到了何晶,邀請何晶出任公司執行董事和總裁一職。
已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的何晶經過幾天的輾轉反側後答應了淡馬錫主席丹那巴南的真誠邀請。
半個月後,蓋著政府大紅印章的委任狀(根據新加坡憲法第五號規章規定,淡馬錫的董事會成員以及總裁的任免需由民選總統批准)送到了她的手上。
消息傳出後,立刻引起輿論一片嘩然。
很少進入公衆視野的何晶在一夜之間成爲了國際輿論攻擊的對象。
的確,何晶的特殊身份,讓她出任淡馬錫高層職務很難不讓公共輿論引起質疑。何晶的丈夫李顯龍當時是新加坡副總理兼財政部長,而淡馬錫則是財政部全資控股的國有企業。換句話說,李顯龍擔任的新加坡財政部長正是淡馬錫控股的直屬上司。
丈夫擔任一把手的財政部管妻子擔任一把手的國有企業,這種“夫妻搭檔”即便在國際上也十分罕見,大有“攬政”之嫌,據說李顯龍對何晶接受任命有一段時間相當不快。
關于這個問題,新加坡第二任總理吳作棟的書中提到過他早在何晶嫁入李家之前就邀請過何晶從政,但何晶當時並沒有同意:
“我確實有接觸過何晶,問她對政治有沒有興趣。這是挺早的事情了。
她當時大概是28、29還是30歲,還沒和李顯龍結婚。我在國防部時注意到她,覺得她有我們想要的能力和智慧。
她沒有拒絕我,但她說不在現階段考慮。她還年輕。之後,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和顯龍結婚了。也因爲她是李家的一員,我再也沒有就這件事和她接觸。我不會請她當政治人物,顯龍會反對,她會反對,整個新加坡也會反對。”
而且直到今天,何晶也一直不是新加坡執政黨——人民行動黨(PAP)成員。這也許是要向世人證明,她的選擇與政治無關。
另一個微妙之處是,當時擔任著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董事長、新加坡的開國元勳李光耀乃爲何晶的公公。
雖然這種上蒼的安排並非何晶所能改變,但人們追問最多的問題依然是,何晶是否是通過自己的真本領走上公司最高領導層的?
“我看重的不是她的政治地位,而是她的能力。”
丹那巴南這種看似簡單的評價讓人們開始將視線轉移到了何晶本人身上。
而何晶在新加坡科技公司的成績已經完全可以證明她的能力:之前由于經營不善,公司瀕臨破産的邊緣。
何晶上任後,迅速將其轉型爲一家業務範圍涉及電信、工程、物流和航空業的綜合性企業,並很快扭虧爲盈。
緊接著,公司資本規模急劇擴張,最終成爲了一家擁有88.8億美元資産的大型集團。
當時,面對這些疑問,何晶心中明白如鏡。她知道,其實身份就像一把雙刃劍,在很多情況下,身份可以讓你得到別人沒有的天然優勢,但是一旦利用不好,這個身份又很可能會成爲“無能”的代名詞。
後來,何晶在回憶當初就任時的情景說:
“我的朋友們都勸我不要接這份工作,因爲吃力又不討好。而且,如果我做不好,不只會損失不少金錢,連另一半(李顯龍)的名聲也會賠進去。”
但是她也說:
“如果我當時被嚇住,就不會接這份工作。”
何晶在接手淡馬錫一事上不畏流言,卻也絕不縱容。
2002年8月,國際財經新聞通訊社彭博社因影射何晶的任命是“裙帶關系”而認錯。兩年後,嚴肅的英國《經濟學人》雜志又指責何晶是依靠家庭勢力才得以執掌淡馬錫。
對此,一向低調的何晶難得表現出強硬的一面,並最終讓這個國際知名的媒體低頭道歉,並付給她22萬美元的律師費。
頂住鋪天蓋地的壓力,何晶在質疑聲中走馬上任,接下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之所以說是“吃力不討好”,一方面在于對何晶上位的質疑聲從未遠離,另一方面就在于何晶接到手裏的淡馬錫的情況並不樂觀:由于受到亞洲金融危機的洗劫和“9·11”之後全球經濟衰退的影響,淡馬錫連續10年對股東的回報率只有3%,遠遠低于同期世界500強企業13%的平均水平。
上任伊始,何晶直接把新加坡最大國企從參天大廈搬到了小小寫字樓,精簡業務部門,簡化政府對業務的管理,同時在世界範圍內“圈城略地”,尤其是瞄准中國的潛力擴大投資,
一年的時間相對于企業的成長來說十分的短暫,但何晶卻用分秒累計出來的成績帶給了外部強烈的震撼:2003年度,淡馬錫創下了高達74億新元的利潤,是前一年所獲利潤的30倍,與此相應,公司對股東的的回報率提升到46%。
爲了增大淡馬錫業績的可信度和說服力,何晶在2004年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公布了淡馬錫的財務報表。
數據顯示,淡馬錫總資産達到900億美元,是新加坡最大的企業,而當這個“隱形冠軍”浮出水面時,國際兩家評級機構標准普爾與穆迪投資不約而同地對其作出了3A的最高信用評級並沿用至今。
與此同時,何晶的名字,也愈發頻繁地出現在世界重量級媒體中。
2004年美國《財富》雜志首次選出亞洲二十五位最具影響力的企業家排行榜上,何晶排名第18,與索尼集團執行長出井伸之、日本豐田汽車社長張富士夫及香港富商李嘉誠齊名。
在《福布斯》雜志評出的2007年度“全球最有權力100位女性排行榜”中,何晶位列第三。
2007年9月,《亞洲貨幣》雜志評選出本年度亞太地區前100位最有影響力的財經領袖,她再次進入三甲。
2008年8月27日,《福布斯》雜志“全球最有權力100位女性”名單揭曉,何晶排在第8位。
2010年9月29日,美國《財富》雜志公布了“2010年全球商界50大女強人排行榜”,何晶位列第6名。《財富》雜志評價何晶稱:
“作爲全球第11大主權投資公司的CEO,何晶掌管著1330億美元的資産,不僅安然渡過金融危機,並成功地使其資産升值高達42%。”
2018年底,《福布斯》雜志發布“全球最有權力100位女性排行榜”,何晶在榜上排名全球第17,甚至超過了英國女王(排名23)。
《福布斯》在其官網介紹說:
何晶在新加坡主權財富基金(sovereign wealth fund)淡馬錫控股工作了16年,期間幫助淡馬錫將業務擴大至2350億美元(約3210億新元);
淡馬錫控股是阿裏巴巴附屬公司螞蟻金服上市前最後一輪融資140億美元(約190億新元)的主要投資方之一;
何晶去年在美國舊金山開設了許多辦事處,將淡馬錫控股逾四分之一的資金投入生命科學、科技和農業綜合企業等領域;
何晶也是新加坡總理李顯龍的夫人;
正如當初上任時招徕那麽猛烈的批評與指責那樣,當如此衆多的加冕和榮譽不約而至時,何晶同樣也是淡然處之。
2019年,何晶卸任淡馬錫國際的主席一職(淡馬錫國際是淡馬錫控股旗下的全資管理及投資機構),留任淡馬錫控股CEO。
“淡馬錫需要爲未來十年的顛覆性挑戰和機遇做好准備。”
何晶說,自己很高興看到淡馬錫未來的領導層已經就位。
淡馬錫于何晶而言,有過重壓、有過紛擾、有過盛名。
面對未來,沒有人會比她更希望淡馬錫得到更好的發展。
身爲“第一夫人”的何晶,她的親民、謙虛、樸素、關心民生都蔚爲美談。
身爲“淡馬錫掌門人”的何晶,她的信心、戰略眼光和管理之道讓所有人對她肅然起敬。
但是,抛開新加坡“第一夫人”的標簽,何晶還是一位妻子,也是一位母親。
抛開“淡馬錫”“女總裁”“女富豪”的標簽,何晶也是一個愛美的“時尚博主”。
不接受采訪,爲人低調也並不意味著高冷,何晶經常在Facebook上與民衆進行互動,大多數時候,何晶喜歡在賬號上分享一些生活趣事和段子,或者介紹新加坡的風土人情。
出現在媒體上的何晶,永遠是短發,樸素而幹練。
在與何晶共事過的人們眼中,她是一個精明強幹、思想敏銳的人。
……
你也許會問,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何晶?
都是。
見過何晶的人曾經這樣形容她:
“看上去,她更像是一位技術專家而不是商界巨頭,更像一位嚴格的母親而不像是第一夫人。”
何晶的人生軌迹和一般的女性相比,無疑是特別的。她活得通透,一路披荊斬棘、幹脆利落;同時又有著利落外表下的寸寸柔情。
李顯龍與何晶,一個是政界英才,一個是商界女傑,並肩攜手,乘風破浪。
新加坡社會在李顯龍的帶領下穩步向前,淡馬錫也在何晶的指引下爲新加坡經濟增添著無窮的力量。
願這一對神仙眷侶能夠繼續以這兩面笑顔、一副十指,面對他們的不凡人生!
資料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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