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灣金沙外提醒公衆戴好口罩,保持一米安全距離的防疫告示。(路透社)
作者 程英生
在近兩年的抗疫戰線上,新加坡在國際上是挺有名的。 共存派的、清零派的,談起各自策略時,都會提到新加坡。
有時我們是模範生,有時我們是反面例子;我們的好壞優劣,都爲各路人馬提供了“彈藥”,大夥各取所需,開展各自的口水戰。
新加坡疫情起起落落;三番幾次,眼看降伏了病毒,國際間掌聲剛剛響起,我們還來不及寫文章自我恭賀,病例突然飙升,我們迅即又得宣告淪陷。這麽戲劇性的疫情,自然帶來豐富的材料,讓論者大寫文章。
上述18個經濟體過去七天內每100萬人口每日新增病例比率,新加坡排在英國和美國之前,目前位于世界首位。(World In Data截圖)
然而,如果用過去七天的確診死亡率來計算的話,在18個經濟體當中,新加坡目前以0.39%排在倒數第五。台灣反而以3.58%排在首位。(World In Data截圖)
新加坡爲什麽這麽受關注?原因不外是:
人家看得起我們,認爲我們效率高、醫藥體系好、人民奉公守法(注釋:人民很乖)。
各地人士對我們好奇,想知道我們有什麽法寶,有什麽可以借鑒。反之,如果連新加坡都搞不定、擺不平,那就證明病毒真的厲害,而不是政府不厲害,防疫不成,非戰之罪也。
總括來說,新加坡近兩年的防疫戰,一直都是走走停停,有時勇敢有時謹慎,國際人士都看糊塗了,搞不清楚我們到底是厲害還是不厲害。
《紐約時報》上月一個標題很有代表性: “他們(新加坡人)打了疫苗,有了重新開放的計劃,而今臨陣退縮。”
《紐約時報》10月8日刊登的文章。(紐約時報截圖)
這份美國大報說,新加坡的經驗成了他國的參考,也就是如何在走向開放和防範失控之間取得平衡。
英國《經濟學人》雜志也說,新加坡是世界第一個宣布與病毒共存的國家,它的接種率是亞洲最高的,所以有條件率先逐步解禁。然而,它與以色列一樣,剛開放不久,防疫的堤壩就“坍塌”了。
它還說,與病毒共存必定困難重重,令決策人舉棋不定,但這些都是暫時的挫折。各國別無選擇,不可能永遠封城鎖國,那些堅持清零的極少數地方如中國大陸和香港,最終還是得向現實低頭。
英國《經濟學人》雜志說,那些堅持清零的極少數地方如中國和香港,最終還是得向現實低頭。(經濟學人)
香港和新加坡是現代雙城記。國際媒體最近紛紛添加新篇章,述說兩地防疫的不同,令香港人深感壓力。
香港《大公報》今天一篇社論說,新加坡的疫情“十分嚇人”,說明開放的代價,而“香港沒有理由放棄對‘清零’的追求,改而效法風險極高的對外國‘關門’大開。”
中國媒體也急著解釋清零政策的正確,並且以新加坡爲例說明“與疫共存”的危險。不過,從近日中國媒體的一些文章來看,中國似乎也在思考如何走向“共存”的道路。
一個筆名爲“古原”的經濟學者在《財經》的網絡平台上寫道:
“在疫情初始階段,人們總是認爲這是這個疫情是短期的,是幾個月,或是一兩年就會過去了,但殘酷的現實告訴我們,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
(微信“功夫財經”公衆號截圖)
他說,從新加坡和英國等地的經驗來看,高接種率並未能阻止病毒的傳播。這意味著,人類必須長期面對新冠,當下還沒找到社會可以接受的最佳止損方法。
他指出,在中國,清零式防疫已經給經濟造成嚴重的傷害。一個結論是,封城式的防疫是時候逐步退出曆史舞台了,而應該考慮推出損失更小的控管手段。
新加坡與中國一樣,嚴謹的防疫措施對生計和經濟造成傷害,可是一旦尋求開放,病例立即飙升,每天都有死亡案例,又讓公衆感到十分難受。因此,無論是收緊,還是開放,都有受害者,民衆都會怨聲載道。
各國緊密地觀察我們,我們也很注意他國的情況,我們還鬥不過病毒,都還沒找到社會可以接受的“最佳止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