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大山腳下,有個小鎮。小鎮雖不大,但充滿活力;鎮上集市互通有無,鎮民安居樂業,生機勃勃。左鄰右舍雖然時有紛爭,但上一次大械鬥畢竟已過去了小半個世紀,近些年來也算是安甯的。曾幾何時,不知從山上何處竄來一群野狼,忽然沖進鍾員外豪宅裏,咬了五少爺一大口,還差點兒把五少爺叼了去。鍾員外趕緊關門,把竄進屋裏的狼活活困死餓死,然後嚴防死守,杜絕外患。鎮上各家嚇呆了,也趕緊關門,但爲時已晚;而且,有些門也沒關牢,狼群如入無人之境。山裏餓狠了的狼群撲向泡菜老韓家,瘋狂四竄。很快的,披薩販子、威士忌英家、香腸德家、套娃鄂家、壽司和家,一一淪陷,被惡狼咬得遍體鱗傷,開膛破肚。要說最慘的,恐怕還是開武裝安保公司的梅家,連孩子都被叼走了幾個。狼群甚至還在賣飛餅的老印家下了一窩崽。這狼崽比狼爹還狠,把老印家搞個天翻地覆不說,趁老印家沒來得及關門,又重新沖進鎮子,這次更是亂竄狂咬。鎮東有好幾家人本來已熬過狼群的第一波攻擊,不曾想,門縫沒關嚴實,擋得了老狼,卻防不了狼崽利索溜了進來,一陣狂咬厮殺。別看狼崽小,嘗到第一滴血之後,瘋狂繁殖,小小狼崽一窩窩地生。鎮東這幾家 人清狼本來已經清得差不多了,但現在對付更狡猾的這一撥撥狼崽,發現清狼已 是力所不逮。
尤其是開袋鼠農場的、開奶牛牧場的,還有賣雞飯的、賣冬蔭功湯的、賣東革阿裏的這幾家,各自一盤算,不對啊,這狼群清來清去清不完,我們一直困在家裏不敢出去,沒被狼咬死,自己恐怕得先餓死。幸好這時鎮上一些大戶人家開始募集能工巧匠,制作出了各種铠甲,有些是用祖傳手藝打造的,有些用的則是老德家和老美家這幾年剛開發的新秘方。套娃鄂家、飛餅印家也開始打造盔甲。到後來,鍾員外家也開始玩起新秘方了。有些鎮民穿上這些新制铠甲,還沒顧得上防狼,倒是先被铠甲壓死壓傷了;有些鎮民穿上了铠甲,但還是被狼咬死了,一時人心惶惶。但,慢慢的,人們開始發現,穿了铠甲的鎮民,雖不少還是免不了被狼咬幾口,但畢竟沒咬穿铠甲,跟沒事人似的;有一些雖是咬穿了铠甲,但也只是掉層皮,屬于輕傷,過幾天自己就痊愈了。隨著穿铠甲的鎮民多了,惡狼撲上去,獠牙咬崩了幾個,慢慢地就不太撕咬得動了。這時,人們發現,被咬的鎮民是越來越多,但受傷的反而少了,重傷的、致死的尤其少。在壽司和家,狼甚至莫名其妙全跑光了。當然,有一些狼吻幸存者說,狼吻流毒無窮,咬一口,死是死不了,但會落下終身殘疾,生不如死。各種說法,莫衷一是。
無論如何,鎮西的那幾家人忍了幾個月,嫌氣悶,再也忍不住,一個個“嘩啦啦”打開了大門。尤其威士忌老英家,大當家的豪氣十足地說:此時不開,更待何時?鎮東的那幾家人倒是比較謹慎,先把铠甲穿得厚厚的,小心翼翼慢慢打開門,戰戰兢兢試著往外走兩步。有時踏出兩步,被狼群嚇退一步,就這麽進進退退,退退進進,有時自己把自己憋出一肚子火。但火歸火,人總不能叫畜生憋死。于是,鎮東南的雞飯攤主先跟鎮西邊的披薩販子、火腿販子、楓糖販子、香槟酒莊、風車老何、香腸老德、威士忌老英、保安公司老梅幾個開始試著互相走動走動。當然,還有東北角上的泡菜老韓。一邊走動,一邊繼續穿铠甲,铠甲越穿越厚,慢慢不怕惡狼,慢慢習慣了惡狼在身邊的新生活。雞飯攤主看看這一個月來跟鎮西幾家人的互通,並沒有明顯招來過多狼吻,一咬牙,便也開始跟東革阿裏老馬、飛餅老印家走動了。到了下個月,還要跟幾家賣魔術飛毯的互相走動。這時,鎮上幾戶大人家陸陸續續開發出了對付狼崽的紅纓槍,老梅家有,鍾員外家更是一口氣開發了六種,據說槍槍致命。在铠甲和紅纓槍面前,曾經凶神惡煞的惡狼好像慢慢在朝狼狗的方向被馴化。但惡狼畢竟還是惡狼,狼狗可不是這麽快馴成的。這可不?風車老何、威士忌老英、香腸老德還有保安公司老梅,步子邁得太大了,扯到了,最近狼患又起,著急忙慌補铠甲,造紅纓槍,甚至打算重新把房門關起來再擋一擋。但家裏有些熊孩子野慣了,不情願,正鬧脾氣在掀桌子摔杯子給大人臉色看。鎮西邊這幾家還在忙,不曾想,另一邊又出大事了。狼群竟然在做鑽石生意的南家也下了一窩狼崽,據說比飛餅印家的那窩還厲害。現在好幾家人趕緊謝絕南家人來訪,擔心新狼崽趁虛而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狼,恐怕是賴在鎮裏不走了。鎮上鍾員外家大業大,自給自足,下定決心,有狼無我,有我無狼,妥妥的清狼標兵。其他人家嘛,不開門是不行的,只能繼續穿好铠甲,執好紅纓槍,開門做買賣,拼著被咬幾口的風險,馴狼爲狗,與狼共舞。大家心裏都知道,總會有一天,狼無能爲禍。但,小鎮卻再也不會是以前那個小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