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撥款委員會對各部門的預算開支辯論有個規定,就是給每個部門的辯論時間設個“死限”(guillotine time),一超出規定時間就會斷然停止當下部門的議事。爲了這個“死限”,反對黨領袖畢丹星和撥款委員會副主席迪舒沙之間昨天出了個小誤會。
當時正辯論通訊及新聞部的開支預算,迪舒沙點了幾名議員提問後,注意到畢丹星突然舉手想要提問,但時間已接近下午3時55分的時限,于是他提醒正要發言的佳馥梅(三巴旺集選區)速戰速決,讓畢丹星有機會發問。
這讓畢丹星疑惑。他問迪舒沙,議事公告注明通訊及新聞部的辯論時限是下午4時15分,副主席爲什麽提早暫停辯論?
殊不知該部門的辯論橫跨中場休息,因此議事公告中的下午4時15分,計入了20分鍾的休息時間。既然辯論過程中沒有休息,自然就得提前到下午3時55分就結束該部門的辯論。
畢丹星通常在辯論中展現理性、精細的一面,因此對于這名反對黨領袖突然“搞不清楚狀況”,迪舒沙費解地問:“所以你是建議我們現在就休息?”畢丹星此時已反應過來,于是不再追究,接著發問。
反對黨在國會扮演監督和制衡政府的角色,在執政黨占絕大多數議席的議事廳,更會仔細揣摩政府,甚至是議長和副議長所說的話。但這也容易形成某種既定立場,戴著有色眼鏡看待事情,一不留意還會産生盲點。
國會辯論中不時會出現盲點。昨天在辯論通訊及新聞部開支預算時,新加坡前進黨非選區議員梁文輝反複說,從新加坡報業控股分拆出來的新報業媒體信托是“政府持有”,以此詢問政府爲什麽不在報業控股分拆媒體業務前,要求公司給予媒體業務更豐厚的財務援助?
新報業媒體是一家擔保有限公司,並非政府持有,不知道梁文輝怎會有這樣的誤解。如通訊及新聞部長楊莉明回應時說,公司如果是政府持有,直接通過各政府部門從預算中撥款即可,無須再到國會辯論。何況,分拆業務的安排終究屬于商業決定,由報業控股的股東表決才能通過,並非政府所能拍板。
諸如此類的盲點屬于“未知的未知”,盲點越多,判斷就越可能失之偏頗。但如果把盲點厘清,就更能看清“已知的未知”。
撥款委員會辯論貿工部開支預算時,一些“已知的未知”就占據了主軸。尤其是俄羅斯對烏克蘭展開戰火的局勢,新加坡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會受到怎樣的影響,得到議員的關注。
貿工部長顔金勇說,來自俄烏的産品供應預計會受阻,危機也把全球供應鏈拉得更緊繃,這些都將導致物價上漲。政府已再三保證,會密切留意局勢發展,需要時爲企業、雇員和家庭提供更多援助。
這裏頭雖然還有很多未知數,目前也未必有萬全的應對方案,但至少在更明確知道了有哪些未知,行動起來能更有頭緒。隨著事態發展,只要沉著應對,一些“未知”也會逐漸變成“已知”。
從盲點到未知,再到已知,講求的是不斷思辨、探索和求知的過程。掌握更多信息,對事物的了解也就更透徹。但除了锲而不舍、追根究底的精神,突破盲點的關鍵更在于掌握到信息之後,能否虛心接受並相應地調整自己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