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日,中國商務部部長王文濤向CPTPP提交了正式申請加入的書面信函。此事在國內政經評論界引起轟動,有人說這是“中國申請加入反華國家聯盟”,體現了中國的戰略智慧。
中國申請加入CPTPP,無論成與不成都是一招妙棋,都斷絕了這個機制被用來反華的可能性,也斷絕了美國重回CPTPP的道路。爲什麽這麽說,下面來做一分析。
首先來看看CPTPP是怎麽回事。這個機制的前身叫做TPP,也就是《跨太平洋夥伴關系協定》,是美國前總統奧巴馬執政期間發起的。它的本質和特朗普的貿易戰一樣,都是想把中國從國際貿易當中排擠出去,把中國産品和中國企業從美國市場上排擠出去。區別僅僅在于,TPP打算用亞太地區的其他國家的企業來取代中國的企業,而特朗普希望能夠用美國本土企業來取代中國企業,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TPP爲了排擠中國,采用了一系列的限制性和歧視性措施,特別是針對中國的廣大國企。應該說,這個機制符合亞太地區某些國家的利益,特別是日本。日本是一個制造業強國,但面臨著中國企業越來越強大的競爭。在很多領域,比如日用消費品、手機、平板電腦等方面,日本已經全面落敗,只能在産業鏈當中扮演一個分包商的角色,而且不具有壟斷地位。
所以,當特朗普宣布退出TPP之後,日本罕見地站出來,把這個機制接過去,演變成了CPTPP,也就是《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系協定》。當時有不少人都看出,這是日本希望能保住TPP機制,等待有朝一日,美國還能回歸。
特朗普下台之後,新上台的拜登政府開始逐步清理他留下的一部分政策,特別是重新加入了巴黎氣候協定。但是拜登也繼承了特朗普的不少做法,比如從阿富汗撤軍,以及堅決反華和繼續對華開展貿易戰。我們都很清楚,在奧巴馬執政期間,拜登就是副總統。那麽,拜登會不會帶著美國重回TPP呢?
如果說奧巴馬時代的貿易反華,還有點遮遮掩掩,從特朗普到拜登,就是撕破臉皮毫無顧忌了。因此,CPTPP這種機制,如果我們不去做工作,美國遲早會重新利用起來。就算美國不主動利用,日本也會積極主動地推薦。
如果中國加入了CPTPP,這個機制無論如何也不能關起門來討論反華議程了。而美國也絕不會再加入一個無助于反華的機制,來捆住自己的手腳。而且CPTPP作爲一個以經濟貿易合作爲幌子的機制,主要討論的都是經濟話題,參會代表也來自各國的經貿部門。任何國家的內部都不是鐵板一塊,日本如此,澳大利亞也是如此。這兩國的外交和軍事部門雖然強硬反華,但經貿部門一直在設法尋求與中國的合作。即使是澳大利亞這樣遭到中國嚴厲經濟制裁的國家,也是如此。所以,如果能通過CPTPP的機制,向各國政府和輿論施加更大的影響,推動他們遠離美國的反華政策,這是有價值的。
關鍵的問題是,CPTPP有可能接納中國嗎?目前,《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系協定》共有11個成員國,包括澳大利亞、文萊、加拿大、智利、日本、馬來西亞、墨西哥、秘魯、新西蘭、新加坡和越南。其中反華立場比較頑固的有澳大利亞、加拿大和日本,越南首鼠兩端,其他7個國家都沒有加入美國的反華大合唱。所以,中國加入CPTPP,希望還是很大的。
其實呢,中國的加入是挽救CPTPP的唯一希望,特別是在新冠疫情無法完全控制的情況下。日本在國際社會上的政治影響力和政治資源都非常有限,作爲聯合國憲章規定的永久戰敗國,日本當然不適合成爲某個國際機制的主導國。中國的加入,可以讓CPTPP有真正的主心骨,接納更多的太平洋沿岸國家,使它真正成爲一個造福于地區和全球的機制。我們相信,天下大勢浩浩蕩蕩,中國崛起的大趨勢,已經不可逆轉,中國的市場和工業生産能力,誰也無法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