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色澤格外鮮亮的油果子,
會“榨幹”我們的地球嗎?
油棕果
攝影:PASCAL MAITRE
棕榈油,
反式脂肪天然替代品;
當今世界最熱門植物油之一,
占全球植物油總消費量三分之一。
它存在于各種各樣的商品中:
曲奇餅幹、唇膏、香皂、
食用油、蛋糕粉、人造奶油、
人造黃油、嬰兒配方奶粉…….
乃至在號稱生態友好的生物柴油之中,
都能看見棕榈油的身影。
在印尼的萬丹省,人們在收獲油棕果。
攝影:DADANG TRI,BLOOMBERG/GETTY IMAGES
明明是最“生態友好”的油類産品,
卻由于人類不斷增長、過于龐大的需求,
開始逐步威脅生態環境。
美國加州沙漠,星光和路燈照亮死去的棕榈樹。
攝影:BILL BREWER, NATIONAL GEOGRAPHIC YOUR SHOT
2015年,加裏曼丹島,
這裏爲開發油棕園燒毀雨林,
其造成的空氣汙染
導致至少1.2萬人提前死亡;
人類進行的毀林與獵殺,
使得1999年到2015年間
有近15萬只紅毛猩猩喪命。
在馬來西亞的沙撈越州,道路和梯田形成複雜紋理。這是油棕榈生長的地方,在過去20年裏,這一産業增長至原來3倍,卻造成雨林生態系統的破壞。
攝影:MATTIAS KLUM,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世界對亞洲産棕榈油的胃口越來越大,
威脅到生態;
與此同時,在非洲加蓬,
這裏卻試圖爲兼顧産業建設
與森林保護做出表率。
當然,
也只是“試圖”兼顧。
撰文:HILLARY ROSNER
攝影:DAVID GUTENFELDER,PASCAL MAITRE
馬來西亞,本土地區的種植園中,成串的棕榈果實是以手工采摘,再用卡車運到榨油廠加工。
攝影:PASCAL MAITRE
馬來西亞和印尼,
正盡力滿足著人類對棕榈油的貪婪胃口。
棕榈林單位面積産油量比其他作物高,
成爲全球最受歡迎的植物油料;
也正因歡迎度太高,
馬來西亞和印尼——
作爲棕榈油産量最大的兩個國家,
也産生最廣泛的毀林、
野生動物受創等現象。
(滑動下圖查看“大地傷痕”全景圖)
加裏曼丹島和蘇門答臘的森林、泥炭地已被大片砍伐焚燒,給棕榈種植園騰位置。
攝影:ULET IFANSASTI,GREENPEACE
2015年,加裏曼丹島,
(該島同時屬于印尼、馬來西亞與文萊)
爲了給棕榈園騰出土地,
一片長在泥炭沼上的森林被大規模燒毀。
其造成的空氣汙染,
至少導致1.2萬人提前死亡。
2015年,印度尼西亞爲開發油棕園將森林點燃。
攝影:KEMAL JUFRI
印尼本國近一半的溫室氣體排放,
源于對森林的砍伐和焚燒;
除去環境問題,
開發棕榈園,
導致雇傭童工、強制遷離等事件頻發,
均有詳盡的記錄可考。
印尼丹戎普丁國家公園,一只雄性紅毛猩猩正在渡河。當地的棕榈油農業正侵蝕著猩猩們的棲息地。
攝影:JAYAPRAKASH JOGHEE BOJAN,YOUR SHOT
“以前紅毛猩猩分布密度最高的地區
現在成了棕榈園。”
保護生物學家約翰·佩恩說,
他從1979年起長住于馬來西亞沙巴洲。
印度尼西亞,“紅毛猩猩求生基金會”的工作人員把一只猩猩帶到保護區內的島嶼上釋放。
攝影:ULET IFANSASTI
馬來西亞沙撈越州,工人正在收獲種植園內的油棕。
攝影:PASCAL MAITRE
在20世紀70年代的沙巴洲,
政府借發展農耕,
以改變經濟對木材産業過度依賴。
不久前才卸任的薩姆·曼南,
是馬來西亞沙巴州林業部門的掌舵者,
也是森林的首要捍衛者。
他相信與棕榈油企業合作的價值。
“如果沒有棕榈,
沙巴州的自然保護會陷入困境。”
馬來西亞沙撈越州的棕榈油工廠
拍攝:PASCAL MAITRE
馬來西亞,一部挖掘機鏟起成串的油棕果,准備裝上通往蒸爐的傳送帶。
攝影:PASCAL MAITRE
的確,
如果沒有棕榈油産業的大份額收入,
沙巴州自然保護協會將陷入財政困難;
但反之,
如果沒有棕榈,
也原本就不需要這麽多錢來搞自然保護。
對于這樣的觀點,
曼南並不否定,
他只是說,沒有破壞確實無須保護
“但是人們會變窮。”
剛果民主共和國,油廠工人把蒸軟的油棕果從鍋裏取出,接著便可進入榨油環節。
攝影:PASCAL MAITRE
雖然印度尼西亞和馬來西亞
目前是棕榈油産業的集中點。
但這種作物實際源于西非和中非。
如今這些地區的商業種植園也在擴張。
如果該産業出現全面爆發,
就可能蠶食易危物種的關鍵棲息地。
非洲貝甯,一位女性把油料中的果肉纖維和外殼篩掉,之後會再度煮沸使油變清澈。
攝影:PASCAL MAITRE
棕榈油是西非地區的古老食糧,
起源于手工制作而非工業化生産。
如今,
貝甯的大部分棕榈油
仍是由婦女加工、只供家用的:
把油棕果煮熟搗爛,再從果漿中煉油。
加蓬,來自新加坡的農産巨頭“奧蘭國際”已在這個國家開了兩座棕榈種植園。加蓬四分之三的土地被森林覆蓋,商業農耕幾乎不存在。
攝影:DAVID GUTENFELDER
當棕榈油正在印尼和馬來掀起“腥風血雨”時,
加蓬卻在尋找著
保持棕榈種植與生態保護平衡的方式
——而效果卻不盡人意。
加蓬,奧蘭公司經營的穆伊拉種植園一多半面積落在稀樹草園內,這樣可以減少毀林。
攝影:DAVID GUTENFELDER
加蓬,
是世界上植被覆蓋率最高的非洲國家之一。
在這裏搞種植園,
未免有些浪費。
環保組織“偉大地球”曾批判過:
“有那麽多退化土地可用,
爲什麽要把種植園搞到長滿森林的國家來?”
答案之一是,加蓬願意。
加蓬穆伊拉種植園的工人們准備前往種植園,他們的月薪差不多能達260美金。
攝影:DAVID GUTENFELDER
石油和旅遊業所帶來的收入並不能滿足加蓬的全部需求——加蓬的大量食品依靠進口。與亞洲的情況一致,在非洲抵制棕榈油産業並不現實:用其他油料作物代替所占用的土地只增不減。在這樣的條件下,棕榈油産業唯一的前景是降低其生産過程中的危害性。
加蓬,工人將采摘好的成串油棕果扔到卡車上,將它們運往榨油廠。
攝影:DAVID GUTENFELDER
爲了達到油棕、農業和森林保護之間的平衡,
加蓬的政府啓動了一種少有的做法:
全國性土地用途規劃。
而這種做法的效果
不過杯水車薪。
加蓬,一座油棕苗圃內,奧蘭公司的園丁在照料幼苗。
攝影:DAVID GUTENFELDER
大約1500年前,那些早期農夫已經用油棕林覆蓋了加蓬和剛果北部的大片土地。公園管理部門的李·懷特說:“中非當年很可能就像印度尼西亞今天的樣子。”後來一次劇烈的人口崩潰——可能是由疫病引起——消滅了那些鐵器時代的先民。雨林又蓬勃地長回來了。
馬來西亞新山市,熱帶雨林退化常常是由于大豆、棕榈油以及木産品用地的開發。
攝影:JUSTIN GUARIGLIA, NATIONAL GEOGRAPHIC
如今,
我們再次啓動了這個循環。
想要維持穩態、終結這個循環,
就好比是“一邊飛一邊把飛機造完”。
對人類而言,
平衡常常是飄忽難至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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