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右玉和她的縣委書記們》電視劇,查詢了資料,簡單介紹一下我的家鄉和植樹造林精神,位于晉蒙交界、毛烏素沙漠邊緣的山西省右玉縣,向來是大風口,解放初期林木覆蓋率不到0.3%,可謂風沙肆虐的不毛之地。曾有到此飽受其苦的外國專家斷言,這裏不適宜人類居住,建議舉縣搬遷。
“要想風沙住,就得多種樹”第一任縣長張榮懷和當地幹部群衆經過深入調研後如此作答。
自張榮懷起,右玉縣二十任縣委書記展開綠色接力,率領幹部群衆堅持不懈植樹造林,一幹就是60多年,林木覆蓋率如今已達54%,近2000平方公裏荒蕪的塞上高原奇迹般變成了綠色海洋。
執政爲民,綠色發展,這是一種矢志不渝的政治情懷;
艱苦奮鬥,久久爲功,這是一份薪火相傳的使命擔當。
在幹旱寒冷的塞上,變綠並非終點。爲了讓綠水青山變成金山銀山,循著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右玉幹部群衆如今奔著建設“富而美的右玉”這一目標,正圍繞綠色發展進行“二次創業”,作答著又一張新時代的考卷。
一棵接著一棵栽,一任連著一任幹,小老楊這個名字相信很多人不知道吧,也就是楊樹右玉才知道這種樹的名字。
一片片,一層層,漫山遍野……小老楊單棵看上去,不夠高大粗壯,但樹冠獨立倔強。在高地上放眼望去,一棵一棵緊緊相連,層層疊疊鋪展開來,蔚爲壯觀。
學名小葉楊的這種鄉土樹,右玉人親切稱之爲“小老楊”,是因爲它根系深長,耐寒耐旱,栽植于幹旱沙丘地裏也能頑強生長。
正是有了這一棵棵小老楊,右玉才擋住了從年頭刮到年尾的大。
我喜歡聽老人們講故事,根據村裏80多歲的老人說,這種風常刮起于沙漠地帶,自西北向東南席卷而來,能迅速在平地積起沙丘,甚至將行人掩埋。
以前,右玉家家戶戶的門都是朝裏拉,而不是往外推,否則第二天風沙過後,門就被沙堵得打不開了; 學校的學生,每人都備著一盞小煤油燈,一旦大風吹來,黃沙漫天,白天便和黑夜一樣,他們就點煤油燈繼續上課。
據《朔平府志》記載:“每遇大風,晝晦如夜,人物咫尺不辨,禾苗被拔,房屋多催,牲畜亦傷。”
1949年,首任縣委書記張榮懷上任。行走在右玉的荒山禿嶺間,他看到的是“十山九禿頭”的荒涼,聽到的是老百姓“春種一坡,秋收一甕;除去籽種,吃上一頓”的哀歎。一家一家走西口逃荒的情景更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百姓生存,成爲擺在這位縣委書記面前的第一要務。
在一個長滿小老楊的偏僻山溝,張榮懷找到了答案:農民說,有了樹的保護,糧食收成比別處高幾成。
“人要想在右玉生存,樹就要在右玉紮根!”
在結束近4個月全縣徒步考察後,張榮懷在縣委工作會議上提出“要想風沙住,就得多栽樹;要想家家富,每人十棵樹!”
會後,他立即帶著全縣幹部,前往右玉蒼頭河邊,揮鍬挖坑種下了第一棵小老楊……
從1950年春到次年秋天,全縣成片造林2.4萬多畝,各處栽樹5萬棵,由此拉開了右玉人60多年堅持不懈植樹綠化的序幕,展開了一場豪氣壯闊的二十任縣委書記綠色接力。
爲了植樹,他們殚精竭慮,調動起一切力量———
對于植樹,很多人想到的是春秋兩季栽植,但在右玉這個幹旱寒冷之地,卻能“三季植樹”。
這正是第十一任縣委書記常祿在1977年的發明。植樹需要大量車馬人力馱、挑、拉水爬坡上嶺,在有些沙地,一擔水澆下去,瞬間就不見了蹤影。他想到:如果能在七八月份的雨季造林,不僅省時省力,還有可能提高成活率!
經過試栽,一舉成功。改爲三季植樹後,右玉植樹造林進度大大加快,僅1977年就完成大片造林18.8萬畝,零星植樹97.8萬棵,這是右玉造林史上力度最大、進度最快的一年。
第十四任縣委書記師發,在省裏主動立下綠化軍令狀,如不能率先在山西實現綠化達標,願就地免職。他這樣動員幹部:“我先自降一級,大家如完不成任務,也要降職。”
爲了植樹,他們忘我投入,一張藍圖幹到底———
“飛鴿牌”幹部要幹“永久牌”的事,植樹造林防風固沙就是“永久牌”的事,這成爲曆任縣委書記的座右銘。
“在右玉,植樹是第一位的事,誰也不能擋!”他說。
“換領導不換藍圖,換班子不換幹勁。”在這場傳承接力中,右玉出了一個個愛樹如子、惜樹如命的“樹
擁有近百公裏古長城的右玉邊塞,又擁有了一道鎖定風沙的綠色長城———
經過近70年不懈努力,右玉林木覆蓋率從不到0.3%擴大到現在的54%,森林覆蓋率高出全國平均水平近20個百分點,硬是將一個不毛之地變成塞上綠洲。樹種從過去的區區幾種變成30多種、藥用植物達到45種,野生動物50多種。
如今的右玉,已擁有150萬畝綠化面積,相當于近一個半新加坡的國土面積,估算有1億棵樹,按照一米一棵的距離測算,排起來相當于10萬公裏,可繞赤道兩圈半。
綠色帶來了良好生態,區域小氣候已經形成:平均風速降低29.2%,年平均降水量較周邊地區多三四十毫米。從近5年的統計數據看,全縣年均氣溫已從解放初的3.6攝氏度上升至5.2攝氏度,無霜期從不足100天增長到123天。
自2005年以來的12年時間裏,右玉再沒有出現沙塵暴天氣。伊小禿老人過去擔心的“大黃風”已幾乎絕迹。由于林草植被增加,地表徑流和河水含沙量較以前減少60%
蒼頭河,是右玉最大的一條河。它不像其他河那樣東流或南奔,而是倔強地掉頭北上。“河水能倒流,荒漠變綠洲”———這就是右玉人的精神氣概。
蒼頭河畔,當年張榮懷帶頭種下第一棵樹 的地方早已郁郁蔥蔥,成爲風光旖旎的濕地公園。他種下的那棵小老楊已有一摟多粗、高二十多米,如衛士般守護著塞上綠洲。
幹群團結如一人,咬定青山根連根行走在右玉的綠色森林,望著一棵棵蒼 翠挺拔的樹木,我們總是禁不住問當地幹部群衆,這些樹是你們一棵棵栽出來的嗎?我們無法想象他們當年付出了怎樣的艱辛。
在右玉種樹,太難,太苦!當地人有言:“在右玉,栽活一棵樹,比養活一個娃還難哩!
這裏土地貧瘠,樹木成活率低,栽上死了,死了再栽,一塊地要反複栽上好幾年。
由于氣候寒冷,春季土地解凍晚,樹坑要提前在秋季挖好。右玉人就靠一把鐵鍁兩只手,挖了一個坑又一個坑,裁出了150萬畝的綠色面積。
站在右玉老縣城城牆上放眼望去,天似穹廬,綠色缭繞,一派“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塞外風光。
誰能想到,正是我們站立的這個方,在60多年前,險些被風沙吞噬。
“黃沙窪呵黃沙窪,吞了山丘吞人馬。”
右玉老縣城東北向這道長40裏、寬8裏的黃沙梁以每年數米的速度向老縣城移動,西北面三丈六尺高的城牆幾被沙土掩埋,變成了一面斜坡。
“向黃沙窪開戰!”1956年的誓師大會上,29歲的縣委書記馬祿元吹響了戰鬥的號角。
幹部群衆、男女老少一起上,人們挑起水桶,扛著樹苗,拿著鐵鍬,向黃沙窪進發。
沒錢買樹苗,他們就裁剪楊樹枝種;植樹累了,便席地而坐,喝著涼水吃莜面……
然而,幾千人栽了兩年的樹,卻被一場持續多日的大風刮死,沒剩幾根苗。“幹!繼續幹!!”馬祿元紅著眼睛吼道。
幾年中,他們連續展開二戰、三戰黃沙窪,到了1964年,黃沙窪實現人工造林15435畝。如今,那個吞天吃人的“大狼嘴”變成了綠山崗。
緊接著,鐵山堡、老虎坪、殺場窪、盤石嶺、滾石溝……一個個聽上去充滿肅殺荒涼之氣的地方,一一被右玉人用綠色征服。
右玉人這股不服輸的“莜面愣子”勁兒到底從哪裏來?
或許是他們身上流淌的戍邊後人的血液,或許是漫漫西口古道磨砺出的不屈與抗爭……
但右玉百姓說,幹部在前面帶頭,群衆再苦也會跟上。
小南山公園,右玉機關幹部造林基地,曆時數十年種樹,這裏林木面積已達2萬畝。這片林,也被百姓叫做幹部林、作風林。
在持續近70年的綠化長征中,人們總能看到幹部身先士卒的身影,有人甚至付出生命。
近70載耕耘,植綠半壁江山,更植綠了右玉百姓心田,植出了幹部群衆魚水情,植出了風清氣正好生態。
“莜麥花開綠油油,胡麻花開藍瑩瑩,荞麥花開粉嘟嘟,油菜花開黃澄澄,沙棘聖果紅丟丟……跨越了綠色這一底色的右玉,如今正變得愈發生動多彩。
右玉精神,就是穿越時空、曆久彌新的時代精神,就是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的生動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