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到了事業轉捩點,已婚的陳海旺當時在全職軍人、創業和接手爸爸生意間躊躇不前,老婆的一句話點醒了他。
她表示,大家想到賽馬就先聯想到賭博,但其實賽馬也是一項運動,而騎師就像運動員,每一個照顧馬匹的人都是專業的,大家也應該看看賽馬的專業一面。
從外包工程到直接管理馬場的工程,郭更生在馬場有很多喜愛的角落,但最愛的還是眼前這片草地。對他來說,每天能踩在這片草地上是他最放松和自在的時刻。
據了解,馬場用的草皮並不是一般草皮,而是得從新西蘭引進的一種特殊草皮,所以照顧起來也不容易。
不舍或許不在話下,更多的或許是可惜和遺憾吧?
的確,對他來說,聽到馬場要關閉的消息,除了疫情後爲買馬而向銀行貸款與手上的馬主,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些馬匹的去留。他每天從早上五時到下午三時幾乎都在馬房,對每一匹馬也如數家珍,如今得割愛,他有萬般不舍。
“小時候看了一部關于賽馬的港劇後就對賽馬深感興趣,後來也因爲喜歡小動物,轉而開始接觸到賽馬這項運動”,蕭寶慧在賽事後接受訪問時說。
她見證過馬場人山人海的畫面、看過一家大小扶老攜幼參加家庭日的畫面、也記錄過身邊的騎師和練馬師的事業高低潮,聽到馬場宣布關閉的消息,她最關心的是這些與馬爲伍的人們。
《新明日報》賽馬組資深記者柯秀芳從初識馬場到現在,轉眼已43年。除了住家和公司,馬場就像是她的第三個家。
練馬師陳海旺:馬兒不像車,不能說賣就賣
見習騎師蕭寶慧:爲賽馬運動走入曆史感到遺憾
新加坡馬會員工郭更生:不舍這一片綠油油草地
在馬場關閉前,讓我們來聽聽這幾位和馬場的故事。
新加坡賽馬場在搬到克蘭芝之前,原址在武吉知馬一帶,也是陳海旺當年學校的所在地。當年的他逃課時不去玩遊戲找樂子,而是到馬場去看馬匹練跑和晨操,因此與馬結下緣分。
接受訪問當天是馬場宣布關閉後的第一場比賽,她表示當天在休息室的氣氛並不太好,大家似乎都覺得被“判了刑”,好像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改變這項運動被結束的命運。
“既然要做,你就問自己做什麽會讓自己開心,你就去做好那件事”。
說起如何入行,原來一切皆爲緣分—— 當時的她畢業後正打著臨時工,騎驢找馬的當兒應征了《新明日報》的空職。無獨有偶,當時賽馬組正需要請人,而同組的同事竟然和她住同一棟樓,于是就這樣被登門“面”試,一晃眼就43年。
她是現在新加坡唯一一位賽馬女騎師,從學習到見習騎師,其實也只有八年。但這八年來幾乎每一天與馬相處,在馬背上的她與馬兒的情感並非外人所能理解。
郭更生想了很久,表情有些複雜,最後說出了祝福這片草地能更加美麗的一段話。
“馬場即將關閉了,草地也快沒了,有什麽話想對它們說?”,記者問到。
郭更生與克蘭芝賽馬場從它建築時期就結緣。
“我曾經想過我退休後,周末就到馬場去,和那裏的人聊聊賽馬,度過我的退休生活”
于是他毅然到美國去學習練馬,學成歸來就設立起了自己的練馬公司,租了馬房,開啓了練馬師之路。
當時的郭更生是負責設計和開發馬場草皮灑水功能的外包工程師,將克蘭芝從寸草不生的黃土地變成綠油油的草地,他回想時語氣裏有股自豪。
“印象最深刻是一匹名爲‘禦貓’的馬匹,它曾爲我贏過冠軍杯,跟我感情很好。但是當時馬主想要讓它到另一個馬房去看看能否再有突破,依依不舍也必須將它送走。它離開那天我躲在馬房不敢出來,聽說它每走三步就回頭看我的方向一眼,讓我覺得很不舍。”